斯内普偏头躲开那只可能还沾着饼干屑的手。
“那你要我闻什么?”他挑眉拿起另一只手的朱砂笔阻止对方靠近。
“闻你偷喝的柠檬水?”
闻言,温之余的耳尖瞬间红了,他被笔尖稳稳的隔绝在外,手却不可置否的依旧抓着。
“那你闻闻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
斯内普微微蹙眉,看着对方认真的样子,抿了抿唇,又静下心仔细的闻了闻。
还有……还有某种有点熟悉,又有点迷恋的花香……
他的鼻尖微微动了动。
除了食物,那缕花香若有若无地缠绕在空气里,像是从某人的衣领间渗出来的。
清甜的蔷薇气息,混着一丝晨露的湿润。
他忽然想起每个相拥而眠的夜晚,这抹花香总是无声无息地漫进他的梦境,将那些阴冷的记忆一点一点驱散。
似乎明白了他的用意,魔药大师的眉眼微微放松。
“……是蔷薇。”斯内普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连带着朱砂笔尖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闻言,温之余的眼睛倏地亮起来。
他趁机越过笔尖凑近,发丝拂过斯内普的手腕:“好闻吗?”
他的虎牙在笑时若隐若现,“能盖过你记忆中的酒气吗?”
随着他的靠近,斯内普的指尖微微一颤。
蔷薇的香气忽然变得鲜明,像是有人将整座花园的风都引到了这个瞬间。
他看见温之余的睫毛在很近的地方轻眨,每一下都像蝴蝶掠过花蕊。
“……他不配和你比。”他低声说,
很高的评价,温之余想。
所以他的指尖又开始轻轻描摹着斯内普掌心的纹路,声音比蔷薇的花瓣还要柔软。
“西弗,你知道麻瓜的香水师怎么保存花香吗?”
没有回话,斯内普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摇了摇头。
“他们会把鲜花放在纯净的油脂里,”
温之余引着他的手触碰自己指尖,“让花瓣慢慢把香气渡过去。”
随后,他忽然凑近,将虎牙轻轻磕在对方的下唇,像蝴蝶停在花瓣时那一下轻盈的震颤。
蔷薇的香气突然变得鲜活,随着这个吻在两人呼吸间流转。
“就像这样……”温之余退开半寸,声音还带着笑意,“把好的记忆,一点点渡过去。”
斯内普的睫毛颤了颤,还没来得及说话,手中的朱砂笔却不知何时突然变成了真的蔷薇。
带刺的茎秆被他握在掌心,却依旧小心避开了皮肤。
趁着他还未回神,温之余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引导那朵蔷薇触上自己颈侧。
鲜红的蔷薇与白皙的皮肤相得益彰,像是被朝霞吻过的雪原。
花瓣擦过动脉时,斯内普清晰感受到了对方加速的脉搏。
“现在呢?”温之余的声音带着得逞的笑意,“是不是连你地窖的魔药都能盖过去?”
话音混合着呼吸好似停滞了,斯内普忽然捏住他的后颈,将人重新按向自己。
当蔷薇的香气彻底笼罩两人的呼吸时,他尝到了温之余唇上残留的柠檬糖霜。
甜得像是某个遥远的、未曾被酒精沾染的……童年夏日。
————
分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紊乱。
斯内普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之余的指节。
从虎口到腕骨,一遍又一遍,像是在确认什么。
而温之余的唇上还留着刚被吻过的热度,他低头看着两人交缠的手指,忽然笑了:“西弗,你的手好烫~”
斯内普没应声,只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窗外,暮色已经染透了云层,两边的街灯一盏接着一盏的亮起。
暖黄的光晕透过窗户的薄纱,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走吧。”斯内普终于开口,嗓音比平时低哑几分。
温之余歪头:“去哪?”
“外面。”斯内普顿了顿,又补充道,“……吃饭。”
有些意外,温之余的眼睛倏地又亮了起来:“真的?”
斯内普别过脸,耳尖的红晕还未褪尽:“再问就取消。”
“不问不问~”温之余立刻凑近,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那家新开的?虾饺会爆汁那家?\"
斯内普:“……”
“开玩笑的!”温之余笑着拽他往二楼走,“就街角那家,安静点的。”
斯内普任由他拉着,但却微微挑眉:“二楼是卧室。”
他说:“餐厅在出门左转。”
温之余停在楼梯中间,转身时眼睛亮得可疑:“你就打算穿这身去?”
他的手指点了点斯内普每天都扣到顶端的领口,“穿着你百年不变的巫师袍?”
这句话让斯内普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领子,但下一刻就突然被温之余扑了个满怀。
比他还高的身影灵活地缠上来,鼻尖差点触上他的下巴:“换件衣服嘛~我帮你挑~”
\"不必。\"斯内普试图掰开腰间的手。
可温之余却趁机抱着他往楼上拽:“就五分钟!我发誓你会喜欢的!”
…………
片刻后,魔药大师站在二楼的穿衣镜前,浑身僵硬得像是中了石化咒一样。
温之余给他套的这件藏青色高领内搭清凉得过分,搭配的黑色长风衣更是没有半点魔药教授该有的威严。
“像邓布利多会穿的衣服。”他扯着领口皱眉。
听到这句话时,温之余正单膝跪地帮他卷裤脚,闻言抬头:“你在说笑吗?”
他的手指故意划过对方脚踝,“他哪儿有这个眼光?”
“教授穿起来好看极了!”
不知道是动作还是语言,反正斯内普的耳尖立刻红了,他转身就要去拿黑袍。
但温之余突然从背后抱住他,把下巴搁在他肩上:“西弗……”
斯内普停下,看着镜子里映出对方眨眼的模样。
“这算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吗?”温之余问。
一旁,冰冷的镜面因为两人的体温泛起薄雾。
斯内普看着雾气中模糊交叠的轮廓,喉结不自觉的滚动:“……只是用餐。”
“没有区别~”温之余收紧环在他腰上的手臂,鼻尖蹭过对方发红的耳廓,“我很开心。”
此话一出,斯内普的指尖在准备推开对方的手上停顿了三秒。
窗外夏蝉的鸣叫突然变得很响,震得他耳膜发烫。
“……”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推人的动作改成了反手圈住温之余的手腕。
这个动作让温之余的虎牙在灯光下闪了闪,像只刚捕获了猎物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