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中,斯内普的黑袍在晨风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可他刚走出两步,又突然转身折返,靴跟重重碾过地上的炭灰。
“你最近不太对劲。”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温之余。
晨光在那双瞳孔里映出细小的血丝,像是熬了整夜的痕迹。
闻言,温之余的刀尖轻轻抵在烤架上,发出细微的金属颤音。
他歪着头,黑发垂落遮住半边脸庞:“教授在担心我?”
他一边说着,嘴角一边勾起甜蜜的弧度,但眼底却一片空洞。
突然,斯内普迅速上前两步,黑袍翻涌如夜雾。
他一把拽住温之余的衣领,力道大得扯开了最上方的两颗纽扣。
温之余被他猛地从地上拽起,银质小刀\"当啷\"一声掉在石滩上。
“教——”
领口勒紧的窒息感让温之余喉头一哽。
斯内普的手像铁钳般卡住他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
天光刺进瞳孔的瞬间,他看见魔药教授灰败的脸色下翻涌的暗流。
斯内普的手指在温之余颈间反复摩挲,指腹擦过白皙的皮肤,却找不到任何可疑的痕迹。
但他明明看见上次那个蓝衣人投下的剧毒明明应该在这个地方留下青灰色的脉络。
可此刻指下的肌肤光洁如初,只有温热的体温和急促跳动的脉搏在证明这是个活人。
“西弗勒斯……”温之余的嗓音因下颌被钳制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一丝隐秘的笑意。
“你再这样摸下去,我可要误会了……”
话还没说完,斯内普的手指却突然加重了力道。
他的拇指抵在温之余的喉结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误会?”
魔药大师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毒蛇吐信,“误会什么?”
温之余一愣,瞳孔微微扩大,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反问。
瞬间,一抹红晕迅速从耳根蔓延到脸颊,连带着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粉色。
他下意识想别过脸,却被斯内普掐着下巴牢牢固定住。
两人四目相对,金色的眼睛中略微闪过一丝慌乱。
“我……”温之余的睫毛轻颤,声音比刚才更软了几分,“我只是……”
斯内普盯着他难得变换的表情,忽然冷笑一声:“纯情得像个愚蠢的格兰芬多。”
他松开钳制,顺手用拇指重重擦过温之余发烫的耳垂,“下次再说这种话,就别怪我真的让你'误会'。”
温之余低着头僵在原地,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能看着斯内普转身走向帐篷的背影,黑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该死,主动权被剥夺了!
他站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直到耳尖的热度稍稍褪去,这才愤愤不平的把地上的小刀一脚踢进水里。
走回帐篷前,温之余从行囊里取出一个小铁锅和几枚新鲜的鸡蛋。
教授不吃兔肉,但却不能不吃早餐。
这样想着,他的动作微微放缓,连放锅的力道都刻意放轻,生怕吵到帐篷里的人。
锅底刚热,他就熟练地敲开一枚鸡蛋。
蛋清在热油中立刻泛起细密的白边,蛋黄圆润饱满得像轮灿烂的小太阳。
温之余盯着渐渐凝固的蛋白,眼神不自觉地渐渐柔和下来。
颠锅,翻面,装盘。
温之余从戒指中取出牛奶装杯,用灵力温热,摆上刀叉端进帐篷。
“吃早餐了~”
天光透过帐篷的帆布,在木制小桌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温之余将早餐轻轻放在斯内普手边,瓷盘与桌面相触时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斯内普从书页中抬起眼,目光在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上停留了一瞬。
牛奶表面结着一层完美的奶皮,边缘浮着细小的油星,显然是用魔法精准控制过温度。
“你不吃?”斯内普合上书,拿着银质叉子划开盘中的蛋黄。
金黄的蛋液缓缓漫过蛋白,在瓷盘上铺开完美的圆形。
溏心。
“我吃兔子,”温之余还是坚持要把那只兔子拆吃入腹。
斯内普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安静的吃着自己的东西,时不时的抬起旁边的牛奶喝一口。
整个人优雅得没边。
两人分隔两处吃完早餐。
等温之余再回到帐篷时,他的手里已经攥着了熟悉的药瓶和一杯温水。
他从帐篷外钻进来,看着对方优雅地咽下最后一口牛奶,喉结随着吞咽轻轻滚动。
“该吃药了。”他晃了晃手里的药瓶,药片在玻璃瓶里发出细碎的声响。
斯内普头也不抬:“放着。”
温之余没听,反而走近一步,将药片倒进掌心:“现在吃。”
他的声音很轻,却不容拒绝,“你知道这个药饭后吃效果最好。”
斯内普抬眼看他,灰黑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耐。
但温之余没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捏着药片抵到他唇边:“张嘴,啊~”
斯内普往后仰了仰,但还是张嘴含住了药片。
看到他的迁就,温之余立刻笑着将温水也递过去,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的下巴。
当斯内普仰头喝水时,喉结再次滚动,温之余的目光黏在那处,直到对方放下杯子。
“好了。”斯内普冷淡地说,准备起身。
但下一秒,对方却突然伸手扣住他的手腕,猛地将他推倒在身后的毛毯上。
斯内普的后背陷入柔软的织物,还没来得及发怒,温之余已经整个人压了上来。
对方的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颊习惯性的贴在颈窝里蹭了蹭。
“你干什么?”斯内普的声音骤然绷紧。
“帮你缓解症状。”
温之余理直气壮地又紧了紧手臂,把鼻尖埋进他的衣领深深吸了一口气,“医嘱上写的。”
斯内普的太阳穴跳了跳:“医嘱上没让你整个人压上来。”
温之余假装没听见,反而得寸进尺地把手探进他的黑袍里,掌心贴着腰侧缓缓摩挲。
魔药大师的指尖在空气中悬停了一瞬,最终却还是叹了口气,缓缓的落在温之余的后背。
他感受着掌下跌宕起伏的肌肉线条,以及对方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脊背。
“……适可而止。”他的声音依旧冷淡,但却没有阻止温之余继续抱他的动作。
远处的林中传来晨鸟的啼鸣,溪水的流动也隐约可闻。
斯内普闭了闭眼,任由温之余的重量沉沉压在自己身上。
真是荒唐。
他在心里这样想着,却始终没有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