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名府到阳谷县,一共一百二十多里的路程。
原本柴皇城还想着到莘县时休整一番再继续前行。
毕竟,众人刚从大名府的牢狱风云中脱身,一路奔波,无论是人还是马匹,都已是疲惫不堪。
莘县作为途中的一个重要城镇,有充足的补给和歇脚之处,是个绝佳的休整地点。
于是,柴皇城撩起车帘,对驾车的车夫说道:“到莘县后,找个稳妥的客栈,咱们休整半日。让大家都吃点热乎饭,喂饱马匹,好好休息一下。”
只是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后面蔡福一声大喝:“各位兄弟,追兵已至,大家准备迎敌!”
柴皇城心头一紧,急忙回头看去。
索超怒目圆睁,看着眼前的梁山众人,大喝道:“你们这些反贼,竟敢劫狱救人,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就在此时,只见后面马车上跃出一条大汉,身材魁梧壮硕,宛如一座小山,操起一根粗大的铁棒,如猛虎下山般,直逼急先锋索超,与之斗在一起。
刹那间,斧光棒影斗在当场,空气都被搅动得嗡嗡作响。
双方兵器相交,“铛”的一声巨响,如铜钟鸣响,震得人耳鼓生疼。
索超只感觉握着斧子的双臂一阵发麻,心中暗自吃惊。
他征战多年,能让他在兵器碰撞间感受到如此强大力量的对手可不多见。
不由定睛看向眼前的大汉,大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与草寇助拳?”
“某家川蜀颜树德!”大汉声若雷霆,自报家门。
说话间,手中铁棒不停,一招接着一招,如狂风骤雨般朝着索超攻去。
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铁棒挥舞之处,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此时,战场局势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梁山众人迅速摆开阵势,与索超带来的追兵对峙。
卢俊义手持长枪,燕青张弓搭箭,蔡福、蔡庆兄弟二人也手持鬼头刀,严阵以待。
周侗稳坐车辕之上,神色镇定自若,仿佛周遭的喊杀与危机都无法撼动他分毫。
只是此时,他手边多了一壶箭矢,一张雕弓。
周侗伸手轻轻搭在弓上,眼神锐利地注视着战场局势,宛如一位掌控全局的将领,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列阵!”随着时迁一声令下,声音虽不高亢,却在眼前小战场上清晰地传开。
一百二十多梁山兵丁闻言,训练有素地立即行动起来,迅速站好大鸳鸯阵的阵型。
只见他们分工明确,盾牌手在前,手中的盾牌构建一堵坚实的墙壁,为身后的兄弟提供掩护。
长枪兵则从盾牌的缝隙中探出长枪,枪尖直指前方,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狼筅兵站在长枪兵身后,手中那带着许多枝杈的铁质狼筅,既能阻碍敌人的行动,又能配合长枪兵攻击敌人。
腰刀手则分布在阵型的两侧及后方,负责保护阵型的侧翼和后方安全,防止敌人迂回包抄。
整个阵型严丝合缝,宛如一个紧密协作的战斗机器,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威慑力。
索超分神看到梁山众人摆出的大鸳鸯阵,心中微微一凛。
他虽不知此阵的厉害,但是看着那些兵丁整齐推进的阵势,一旦被其缠住,想要脱身可就难了。
但作为朝廷将领,他此时根本不能轻易退缩。
更何况,身边那颜树德,也不会轻易放过他,让他跑了!
索超咬了咬牙,挥动手中大斧,对着身后的兵丁喊道:“弟兄们,莫要怕!他们不过是一群草寇,给我冲上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但是,索超明显高估了麾下厢军的战力。
尽管索超本人武艺高强,作战勇猛,可他带领的这些厢军,平日里大多只是承担一些杂役,缺乏系统且高强度的战斗训练。
大名府虽然有禁军驻扎,然而要动用禁军,程序繁琐,一来一回传达命令、集结部队,所耗费的时间极长。
以卢俊义等人逃离的速度,怕是等禁军准备好出发,卢俊义怕是都能跑到登州去了。
故而索超在紧急追捕之时,所能调用的,都是这些厢军。
而且,知府慕容彦达也不想更多人知道他犯下的错!
当索超麾下的厢军如潮水般冲向梁山一百二十人摆出的大鸳鸯阵时,厢军们原本高涨的士气,在靠近那严整且透着凌厉杀气的阵型后,便开始有些动摇。
前排推进动作整齐划一的盾牌手,就已经让厢军们心生畏惧,不敢贸然上前。
更不要说,盾牌缝隙里伸出来的枪尖。
厢军们呐喊着冲上去,却在接触到鸳鸯阵的瞬间,便乱了阵脚。
有的被盾牌阻挡,无法前进,有的躲避长枪时,又被狼筅勾住,摔倒在地,更有甚者,被侧翼的腰刀手突袭,惨叫连连。
厢军们原本激昂的呐喊,几乎很快就变成了哀嚎!
索超还想着冲到阵中去拼杀,试图冲破鸳鸯阵。
可是,在颜树德的纠缠下,也只能看着那些厢军一个个的变成了血葫芦!
看着麾下厢军如此不堪一击,索超心中又急又怒,却也无计可施。
就在索超分神之时,而此时,颜树德瞅准了这个绝佳的时机,大喝一声,手中铁棒裹挟着千钧之力,随之呼啸而来。
索超眼角瞥见铁棒袭来,心中暗叫不好,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
那铁棒的速度太快,目标又如此精准,直逼他的头盔。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胯下战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危机,突然发力,前蹄高高扬起,紧接着一个跃步,硬生生地帮着索超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只可惜,索超虽侥幸躲开,可他的战马却没能避开这沉重的铁棒。
“噗”的一声闷响,铁棒结结实实地敲在马头上,那一瞬间,仿佛能听到头骨碎裂的声音。
战马嘶鸣一声,脑浆炸裂,庞大的身躯摇晃了几下,便轰然倒地。
索超被战马摔倒的力量甩了出去,狼狈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颜树德一击得手,并不停歇,举起铁棒,再次朝着索超冲了过去,口中喊道:“索超,看棒!”
此时的索超,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未站稳,手中的大斧也在摔倒时脱手。
看着再次袭来的铁棒,索超心中一阵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