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营地浸染得一片静谧。毡房内,蜡烛闪烁着黄色的暖光,将两个相拥的身影投在帐篷上,拉长,交叠,融为一体。
楚昭南的下巴轻轻抵着飞红巾柔软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混杂着风沙与青草的独特气息。他低沉的嗓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温柔,像大提琴的拨弦:“你本名就叫飞红巾吗?”
怀中的人儿动了动,似乎在寻找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当然不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我本名叫哈玛雅。不过,‘飞红巾’这个名字,就像我腰间的弯刀,早就长在身上了,习惯了。”
“哈玛雅……”楚昭南在唇齿间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仿佛在品尝一颗异域的蜜糖。“那,我可以叫你雅儿吗?”
飞红巾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即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微微挣扎着抬起头,眼中满是嗔怪:“干嘛叫我这么肉麻的名字!”
楚昭南轻笑出声,胸膛的震动清晰地传给了她。“在中原,男人都这样叫自己心爱的女人。你们回疆的姑娘,不习惯这样亲昵的称呼吗?”他的话语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她的心房。
“谁……谁说我是你的女人了!”飞红巾的脸颊在昏黄的灯光下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她猛地别过头,视线落在摇曳的烛火上,仿佛那里有什么绝世的风景。
“哦?”楚昭南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玩味,他收紧手臂,让她更紧地贴着自己,“那这两晚,与我同榻而眠的是谁?此刻,安心躺在我胸口,听着我心跳的,又是谁?雅儿,你这不算默认,什么才算?”
“我……我只是把你当好朋友,好兄弟!”飞红巾的声音弱了下去,像是在说服他,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她的心擂鼓般狂跳,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有力的心跳,无一不在宣告着男女之别,又岂是“兄弟”二字能够掩盖。
“真是这样?”楚昭南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颌,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他的眼眸深邃如夜空,里面燃烧着一簇她从未见过的火焰,炽热、专注,带着不容错辩的占有欲。“那为何,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没有不敢!”她嘴上逞强,眼神却像受惊的羚羊,慌乱地闪躲。“只是……只是你那种眼神,看得我不自在……”
“这可不是让你不自在的眼神,”楚昭南的声音变得愈发沙哑,充满了蛊惑的魔力,“这是爱意的眼神。雅儿,我喜欢你。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话音未落,他一个翻身,高大的身影便将她完全笼罩。飞红巾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被他压在柔软的羊毛毡上。他眼中的火焰几乎要将她吞噬,那份滚烫的爱意让她无处可逃。
“我……我还没做好准备……”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既是抗拒,也是迷惘。
“爱,是不需要准备的。”楚昭南的唇,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与霸道,轻轻覆上了她微张的唇。那是一个试探性的吻,像春日的薄雪,轻盈而微凉。飞红巾脑中一片空白,推拒他的手不知何时停在了半空。
他察觉到她的迟疑,吻逐渐加深,变得炽热而缠绵。一只手不知何时滑入了她的衣襟,带着滚烫的温度,在她光洁的背上流连。那陌生的触感像一道电流,瞬间击溃了她所有的防线。她本想推开他,身体却背叛了意志,反而不受控制地攀上了他的脖颈,生涩而热烈地回应起来。
蜡烛的光影在帐篷上疯狂摇曳,衣衫如蝶翼般悄然褪去,露出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帐篷内的空气逐渐升温,呼吸交缠,所有言语都化作了最直接的肢体语言。
窗外的夜色愈发浓重,而毡房内,早已是一片融化了冰雪的旖旎风光。
飞红巾面色潮红,像雨后初绽的玫瑰,慵懒地趴在楚昭南宽阔结实的胸膛上,听着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一声声,都像是敲在她的心尖上。她用指尖轻轻画着他的胸肌,声音带着一丝事后的沙哑与满足,轻声问道:“昭南,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你会一辈子都爱我吗?”
这个问题,她问得小心翼翼,仿佛一碰即碎的梦。
楚昭南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揽入怀中,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温柔:“会的。我会用我的一辈子对你好,疼你,护着你。除非我死,否则,绝不让这世间任何人、任何事,让你受半点委屈。”
这本是世间最动人的情话,飞红巾却浑身一颤,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猛地抬起头,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捂住了他的嘴,眼中满是惊惶:“我不要你死!我不许你胡说!你要永远活着,我们要……我们要白头到老。”
看着她眼中的泪光,楚昭南心中一软,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在唇边印下一吻,柔声安抚道:“好,我听你的。我们不提那个字,我们白头到老。”
“嗯……”飞红巾重新趴回他怀里,情绪渐渐平复。她的目光穿过毡房的缝隙,望向外面深沉的夜色,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悠远的向往,“真希望清兵能快点离开大漠。到那时,族人们就能重新在草原上放牧,孩子们可以自由地奔跑,这片土地……才会真正恢复它应有的宁静。”
楚昭南沉默了片刻,怀中的女人向往着和平,而他知道,和平往往需要用鲜血来换取。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形,他沉声说道:“或许,我有一个办法。多格多远道而来,粮草是他的命脉。我带人去偷袭他的粮草大营,一旦粮草被焚,他大军不攻自乱,必然会暂时退兵。”
话音刚落,趴在他身上的飞红巾瞬间僵住,猛地坐了起来,刚刚还温柔如水的眼眸此刻写满了震惊与决绝:“不行!绝对不行!”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别去!太危险了!你不知道,上个月我才带领族里的精锐偷袭过他的大营!虽然烧毁了一些物资,但我们折损了好几个兄弟。多格多吃了上次的亏,现在必定是铁桶一般的防守,岗哨重重,陷阱密布。你现在去,根本不是偷袭,是自投罗网!”
她紧紧抓住楚昭南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一松手,他就会立刻消失在夜色中。刚刚那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娇羞女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驰骋沙场、心系族人的回疆女飞红巾。她的眼神里,是后怕,是愤怒,更是对他深入骨髓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