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还在因乙一的话而震惊,一时没有给出答复,只是麻木地应付着各地的战斗。
乙一见卓凌犹豫,以为他是有所顾虑,进一步解释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抉择,我融入你的神经系统,相当于在你根本意识和身体之间多了一段桥梁,你可能会担心我曲解你的意思,或者擅自调动你的身体。”
“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那样做,我只会帮助你更好地完成你想要的结果,替你打理精细和琐碎的操控细节,这些部分是你难以感知到的,却是电子生命天生擅长的部分。”
“这需要你的完全信任,只要你将身体的末端操控权交给我,我保证你的身体会比现在更有力,更迅捷,更强大!现在遭受的纳米侵袭,只要能完全发挥你的身体和我的算力的优势,一定能够化解!”
这次卓凌没有过多的犹豫,而是在心中带着笑意说道:“你都把自己完全交给我了,我又怎么会不信任你?我也向你保证,不会剥夺你的自我意识,在战斗之外的时候,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不过现在,请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
乙一也开心地大笑道:“没问题!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我活了百余年,也是逃避了百余年,现在终于轮到我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奋斗了!你现在开始吞噬我和生物运算器,我会引导你吞噬的顺序与节奏,只要你按照我的指引,我们很快就能融合为一个整体了!”
卓凌爽快地答应道:“好,一切就交给你了!”
在乙一的指引下,吞噬行动立刻展开,乙一指引着卓凌吃掉自己的步骤,这种感觉十分奇怪,像是绕弯子的自杀,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乙一的意识重新醒来时,已经是卓凌神经系统的一部分了。
乙一融合进了卓凌全身,感知到了卓凌在各处的战斗,每一个细胞的处境对乙一来说都清晰可见,乙一立刻汇总信息,结合同样融入卓凌神经系统的生物运算器,开始推演反制的方法。
之前的生物运算器只是一个固定的外接设备,现在融入了卓凌的神经系统,借助圣骸细胞的变化特性,可以根据需要缩减或扩大规模,加上乙一的精准调配,在算力和细胞使用效率上几乎达到了极致。
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乙一就算出了应对方法,要调整的事情也不多,本来卓凌的身体就和纳米侵蚀几乎对等的互相消耗,而且是在圣骸细胞依靠本能行动的前提下,其中有不少因过度或不足造成的损耗,只要让前线的圣骸细胞精准的抵抗纳米侵蚀,就很可能在消耗战中占据优势。
卓凌感到乙一和生物运算器融入身体之后,整个意识一阵恍惚,接着就感到自己的意识和身体之间多了一层隔阂,却比之前更加灵活,只要自己动了一个念头,身体就能比之前更快的执行,甚至在自己想清楚之前就已经开始执行。
各处和纳米机器人的战斗原本正在胶着,现在竟然隐隐获得了优势,战斗变得更加从容,连空中舞动的触手都能更精准地拦截肉眼难辨的纳米机器人,而且能更精准的捕获空间站的纳米机器人,同时规避灭世机器的纳米集群,使保护灭世机器的目标稳步推进。
然而任凭进展再顺利,也仍是处在消耗之中,卓凌仍在苦苦坚持,只希望空间站的纳米机器人能比自己先一步消耗殆尽,到时候自己就可以躲进口袋空间中避开大毁灭,等世界重组完成后再返回。
战局的变化让空间站纳米集群的行为也发生了变化,不再只是猛冲突进,而是有了某种迂回之类的战术调整,在卓凌感到奇怪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波动。
乙一已经完全融入卓凌的神经系统,两人合为一体,不再需要言语交流,通过乙一参与的神经传递,卓凌能直接理解到,自己刚刚感受到的是一股精心调制过的电磁脉冲。
卓凌自身对电子与工程学知之甚少,现在却似乎融会贯通,立刻察觉到,那是对纳米集群发送的特殊指令,灭世机器的纳米集群不再拦截空间站的纳米集群,而是与它们合流,开始一起拆解灭世机器。
卓凌暗叫不好,最糟糕的事态还是发生了,空间站的机械势力篡改了灭世机器的纳米集群,把本就带有机械元素的纳米集群收编,大幅度增强了自己的势力。
在卓凌准备好面临恶战时,心中忽然传来一阵安慰的感觉,接着在卓凌自己都还未理解的时候,身体中忽然也发出一股电磁波动,竟然让附近的纳米机器人都停止了行动,挥舞的触手对空中瘫痪的纳米机器人形成了单方面的吞噬。
卓凌兴奋地说道:“干得漂亮!乙一,是你解析了对方的电磁信号,瘫痪了他们的行动吧?”
乙一没有回答,也没法回答,但肯定的意思直接浮现在卓凌脑海,同时也警告卓凌,空间站的纳米集群肯定还有后手,它们能释放电磁波动,说明仍然具备强大的计算与执行能力,可以视为一台不定形的超级计算机,肯定会根据情况改进战术。
乙一的意思刚传达不久,四周的纳米机器人就再次活跃起来,并且统一行动,成了一个整体,分不出哪些是空间站带来的,哪些是灭世机器释放的,一起朝灭世机器攻去。
卓凌慌忙拦截,现在不再需要规避,所有纳米机器人都是敌人,卓凌的子体直接冲到灭世机器附近拦截,但是又遭到了灭世机器派出的圣骸触手骚扰。
即便如此,在乙一和生物运算器的帮助下,卓凌仍然在消耗战中占据着上风,并且很快又从体内发出一股电磁波动,再次瘫痪了周围的纳米机器人。
卓凌和空间站的纳米集群在进行物理消耗的同时,也在进行着激烈的电子攻防,不断夺取着对纳米机器人的掌控权,这种变故显然超出了空间站的预料,空中浮现出一道声音,幽幽地对卓凌说道:“重组系统必然覆灭,你为何还要苦苦挣扎?不如你加入我们,我们可以把你转化成电子生命,在无限可能性的电子世界里,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