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可真狠心……”江知雪满脸不高兴的说道。
“呵,夫君还没叫屈,娘子倒是先委屈上了,娘子安心,夫君有分寸的,不会伤到你和宝宝分毫的。
只是娘子是必须要受些辛苦的,谁让娘子老是冤枉夫君呢。”刘冬阳宠溺又无辜的对江知雪说道。
江知雪也明白,刚刚她的确又说了会让刘冬阳难过的话,也是,以前他就因为她说他会变心的话罚了她多次。
如今她又再次犯了这种错误,他定是不肯轻易原谅她的,想到今晚她会受到的惩罚,江知雪不自觉的就对刘冬阳有些恐惧。
刘冬阳虽然眼眸是在看着下方正在对峙的姬云衡和贵妃二人,但他却是极其自然的收紧了搂着江知雪腰身的力道。
太后看着他们夫妻间的相处模式,也只当笑话看一般,索性她也知道刘冬阳是有分寸的。
只是她看着下面落寞的贵妃,终究是十分心疼这孩子的情路怎会这般坎坷。
对于殿中朝臣的言论,太后倒是觉得无足轻重,他们的言论也就是拿人家的痛苦当笑话谈论罢了。
只是眼下这云衡将事情闹成这般,无论他选择谁,这两个女子,都注定会有一个受到伤害。
且看云衡这满眼愧疚的看着贵妃,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的样子,太后就觉得心疼。
太后不明白事情怎的会发展成如今这般结果,这还不如直接让贵妃以为他一直不在人世了。
虽然这样会让贵妃一直惦记着云衡,可是这般痛苦的让她知晓真相,倒是让太后更加不忍看下去了。
“贵妃,先回席位上去吧,朕知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云衡,可是眼下不是说你和他之间的事情的时机。
待明日,朕定会让你们好好将事情解释清楚的。”刘冬阳无奈的看着贵妃那痛苦的身影说道。
“姝儿,对不起……这些年来,你过得可还好……”姬云衡看着郑文姝那倔强又痛苦的面容,终是先开了口。
他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无比深爱的女子,此刻却是这么痛苦又固执的无声控诉自己的无情。
尤其是看着她此刻双手死死的拽着她那上好的衣裙,那衣裙被她拽出的褶皱深痕。
也足以说明他此番的死而复生,还与别人成婚生子,对他的姝儿的伤害是有多么的大。
再看她此刻的指尖也是死死的嵌入了她的掌心,可是她的眼眸却依旧死死的盯着他的面容,久久都不愿移眼。
她脸上的胭脂,也早已被她那绝望又不可置信的泪水给冲出了数条沟壑。
她那想倔强却又根本隐忍不住的泪珠,终是将她原本清秀艳美的姿容给瞬间弄得憔悴又破碎无助。
可就算她知道自己此刻很狼狈,她却依旧在死死的咬着自己那已经破裂的红唇。
嘴唇上的血迹也已经溢出不少,她却依旧不愿大哭出声,只是整个人僵在原地。
眼底却翻涌着震惊与不可置信,目光如也是如凝固般钉在他身上,倔强又不甘的望着他姬云衡。
她头上的步摇,也随着她的不住摇头而发出控诉般的金饰碰撞声,看到自己深爱过的女子是如此的受伤又怨恨他的模样。
姬云衡顿觉内心如同有数把利刃在生剜他的心脏一般难受,痛得他无法呼吸,但又不得不克制自己对眼前这个女子的情感关怀。
因为如今的他,已经没有身份再去关心他的姝儿了。
“当初你一句‘等我两年’,我竟不知这个‘两年’竟是要用我的一千七百三十个日夜来数啊。
如今你一句对不起,就想抵消你的负心无情吗?你如今以这般形式回来,却还问我这些年来过得如何?
姬云衡,你就是这样对我履行承诺的吗?”郑文姝眸光崩溃的望着同样眼眶红润的姬云衡痛诉道。
对于刚刚刘冬阳的话,郑文姝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倔强的等着姬云衡的解释。
对于这殿中众人对她郑文姝的小声言论,她也直接将他们的言论当作空气一般,一点都不在意他们会如何看她。
“这位姑娘,云衡这些年受了很多苦…..”吉珠想出声帮姬云衡说话,却没想到郑文姝却直接打断了她想为姬云衡开脱的心思。
“公主殿下,我只想听姬云衡的解释,哪怕你们如今已经有儿女,可毕竟是我先认识他的。
所以于情于理,都是他亲自向我解释原因,不管什么原因,我又原不原谅他。
这都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没有资格插嘴。”郑文姝眼眸冰冷的望着吉珠说道。
“不许你这么对我额吉,还有你跟我阿布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阿布,你知不知道这样是很不礼貌的?”姬云衡的儿子姬若寒对着郑文姝怒声质问道。
“若寒,不可无礼。”姬云衡制止道。
随即,姬云衡便顺手将他的儿子揽进自己的怀中护着,同时手也在温柔的抚摸着姬若寒的后脑勺。
郑文姝看着姬云衡的举动,内心只觉得她与他曾经的所有过往仿佛是一场天大的笑话一般。
她不明白,明明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姬云衡的事情,可为何如今所有的苦果却要让她一人来尝。
“姝儿,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是我姬云衡负了你,求你不要牵怒我的妻儿,他们是无辜的。
犯错的,对不起你的人,也始终是我姬云衡一人,你也看到了,如今我妻儿在侧。
于你……只能说是我姬云衡没有福分,无论你有何怨言,我都受着。
只是珠儿和我的儿女是无辜的,还望你不要牵怒于他们。”姬云衡眸色痛苦又愧疚的望着泪流满面的郑文姝说道。
听到姬云衡的话,郑文姝只觉得心在滴血,胸口也如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痛得她无法呼吸。
她不明白,明明那时的他是那般的对她死缠烂打,怎么他就出去打了一仗,他和她的一切就都成了沧海桑田。
明明是已经死了近五年的人,如今却又死而复生了,关键是她还就莫名其妙的成了跟他姬云衡毫无相关的人。
而他姬云衡呢,死而复生就算了,还摇身一变成了北狄公主的驸马,如今他对自己的要求竟是叫她不要为难的妻儿。
那她呢,她与他之间的过往,他真的可以全然抛弃吗?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般让她难以接受的结果。
这叫她如何能接受,贵妃想到这些,眼眶中的泪珠就如断线了的珍珠,汩汩的就将她的面庞给无声的占据了,最后全都汇聚到她胸前的衣襟上。
姬云衡见到这般心碎的郑文姝,几乎是本能的想伸手去为郑文姝将眼中的泪给擦去。
可是他手刚伸到一半,他就想到自己如今已是有家室的人,他与姝儿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他不能害她。
加上女儿姬若雁的一声‘阿布’,彻底将他的理智给唤回来了。
郑文姝看着姬云衡那僵在半空的手久久都不愿意靠近她,再看他眼眸中似是有难以言说的苦衷般,也是泪流满面的望着她。
就是不肯为她擦去眼泪,嘴巴也是张着半天都不愿向她解释原因,反而在他的女儿叫他一声,他就立马将手给收回了。
看着她的神色也是极其的不自在,郑文姝明白,这个男子是真的不要她了。
此刻的郑文姝彻底觉得,她和姬云衡的过去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而且还是一场只有她一人入了心,还将眼前人的话当了真的大笑话。
“姬将军,好样的,你赢了……”郑文姝心碎的望着姬云衡哭笑道。
“贵妃娘娘,眼下不是说你与姬将军之间的事情的时候,皇上刚刚让你回到席位上去,无论你心中有多少疑问,都不能越过国事去。
姬将军还要跟皇上禀报国事,且北狄公主此番是代表北狄来和皇上商议国事的,你当听从皇上的安排才是。”丞相郑成和望着固执的孙女心疼的劝说道。
“贵妃,殿中还有许多人在等着,这宴会时辰也很快就快结束了,你有什么疑问,都请你稍微等一等。
皇上既已允诺你,会给你和姬将军相互解释的机会,就绝不会食言的。”太后也出声劝说道。
听到太后和自己爷爷的话,郑文姝最终只能无奈的闭了闭眼。
她深深的看一眼姬云衡那痛苦的模样,终是抹了一把眼眶中倾泻不止的泪水说道:
“不用了,既然姬将军已经说了我们之间有缘无分,你也如此珍视你的妻儿。
可见你我之间的缘分,应该早在当年你的死讯传到南州的时候就已经尽了,我们之间也就到此为止吧。
哦,忘了恭喜姬将军如今已是儿女双全,佳人在怀的福全之人了,刚刚是本宫冒昧了,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