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定身,利剑锋芒!
在东海龙君惊骇欲绝的目光之中。
那少说活了也有万年之久的前东海龙王,传说中亲眼见识过仙神的人物!
连真身都没有能够显化出来!
便像是一根煮熟的面条一般,软了下去!
而这一幕,不只是发生在这东海之上。
南蛮群山之中,有天生山神立于山巅,正在与细犬分辩:
“同是苟且之人,何必苦苦相逼?”
而在他身前,细犬昂首,睥睨群山,对那山神之言毫不在意。
任那山神误解也好,分辩也罢。
细犬金毛迎风,犬口一张,便见无尽火光从山而起!
大荒妖国之内,有妖在世称神,与飞鹰理论。
外道邪说,牲畜之词,对飞鹰来说,毫无意义。
飞鹰翼展,仿若垂天,巽风之下,满山妖气如烟而散。
独留满地牲畜,被那铜钩一吸,吞噬殆尽!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
往常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前辈高人、大妖巨擘全都像是雨后春笋一般,因为各种原因冒了出来。
甚至于大魏境内。
在那市井瓦肆之中、地脉河源之畔。
不时有以各种神通秘术、巫术邪法,禁了河源、联通地脉的大妖大邪,想要乞命苟活。
那些动辄山河倾倒、地覆天翻的秘术,别说是陈年。
连同费将军和凌将军都看的心惊肉跳。
这些秘术,要真是爆发出来。
不说改天换地,起码也能让这大魏境内的亿万百姓,十不存一!
绮罗群山,法坛之上。
陈年看着眼前不断变幻的场景和那一个个可谓灭绝人性的秘术,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
那些妖鬼邪祟、大妖巨擎所言,虽然只是只言片语,却也让他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那些损人不利己,堪称同归于尽的神通秘术、巫术邪法,明显不是为对敌准备的。
那些人也好、妖也罢,明显是在躲避着什么东西。
人人皆知,却又全都闭口不言,好似不敢多言。
还好他醒悟的早,毁掉了绮罗洞天,立下这座法坛。
否则,劫气加身之下,不明所以的贸然跟这些邪祟对上。
一个不备,被他们使出了这些玉石俱焚的法子。
那后果,不堪设想。
随着时间的推进,即使有着法坛的加持。
那不断的变幻的场景,也是使得陈年元神昏沉,头疼欲裂。
九泉号令未收,六洞大魔在侧。
那剧烈的疼痛,让陈年不得不停下圆光,闭目静思。
若是继续下去,剧痛之下一个不小心,让这些六洞大魔感知了念头,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祸事来。
陈年闭目静思,飞鹰走犬,却是丝毫不停。
那一个个动辄同归于尽的神通秘术,让飞鹰走犬都有了一丝紧迫感。
天穹如火,山河燃焰。
飞鹰展翼蔽空,金羽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散发凛然金光。
巽风呼啸,金光定身,所过之处化妖为尘,炼鬼为汁。
细犬踏火而行,金毛飘荡之间焚山煮海,生出无穷火气。
哮吼天地,呼吸风霜,犬口张时恶鬼收摄,精邪俱亡。
鹰唳裂空,犬吠撼魂,势若天倾,迅如劫烬。
鹰唳犬吠之声,持续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光将亮,那天边火云才逐渐消散。
雷声渐熄,电光泯灭,鹰唳犬吠之声缓缓消散。
天地复归寂静的一刹那,二炁流转,万象更始。
天地之间,邪气尽褪,正气渐生。
雷光击处,焦土生碧草;鹰爪沟壑,裂谷涌灵泉。
然而,那死一般的寂静,却让残存下来的无过妖鬼、命修术士,全都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恍惚之间,仍天际有金羽破空,风中存犬吠余响。
高山之巅,山神垂目,看着那妖邪尽去,却毫发无伤的山林,久久不语。
大河之中,水伯叹息,一夜之间,落得个清净水府,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四海之中,真龙伏波,水妖缩洞。
深山之处,妖精闭门,古木搬家。
飞鹰走犬,巡历天下。
虽得诛绝之令,却以生人为界。
这天下广袤,世道艰险,不是每个地方,都有人出没。
但劫后余生,无论是人是鬼、还是要妖精邪祟都知道。
这世间,不一样了。
今夜过后,那鹰唳犬吠之声。
或许会成为所有人久久不散的噩梦。
云度山上。
万九庾看着天穹之上缓缓消散的火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不是一千八百年前,那个一怒之下,独闯邪教教坛的那个少年了。
一千八百年的磨砺,虽然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在隐修状态,但也足以让他看清楚云度山的本质。
云度山,名义上是天下正道魁首,每代都有人传出贤名。
可骨子里,却早已不是万年前那个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不惜以身殉道的云度山了。
万年时光,实在是太长太长。
甚至连他自己的心态,都在变化。
万九庾实在不知道该怪谁。
毕竟,求活,是一种本能。
看着那最后一抹火云消散,万九庾回过头,看向周围。
那些残存下来的弟子,让他心中有了些许安慰。
“至少,还没烂到骨子里。”
与云度山不同,化外峰上。
在电光泯灭一刻,那自洞天之中出来的命修老祖,一个个全都是捶胸顿足,只恨那神雷不能多留上片刻。
至于那些被飞鹰走犬波及的弟子?
连练个雷法都要以邪路入门蠢货,根本就不值得他们多看一眼。
大魏,京师,观星台上。
魏帝面无表情的望着那陷入黑暗的城池,目光不断闪烁。
神朝天宫被毁,两位天帝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人所斩,大魏朝失去了最后的仪仗。
法界被封,天帝无望,监天司损失惨重,随时可能抽身。
大魏广袤,失去了监天司的支持,他连政令都不一定能出得了京师!
他现在,是一个寡人,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沉默了不知多久,直到天边泛起鱼白,魏帝才猛然一挥袖袍,转身走下这被当做朝堂足足九年的观星台。
“来人!摆驾承天殿!”
“今日,上朝。”
绮罗群山,法坛之上。
鹰犬归位,洞天朱章震颤不休。
陈年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洞天朱章,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整肃衣冠,捻香而拜。
三拜之后,他脚下一点,法坛一震。
洞天朱章化作一道流光,直入山体,悬浮在了那尊被王家称为仙器的山鼎之上。
既然要过年,那就不能一次而终!
飞鹰走犬,巡历天下。
搜山检海,只是计划的第一步。
正月,可是个至关重要的月份。
他既打定主意,要重整这天下风气。
那就不会仅仅将那妖邪诛绝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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