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璃拿出两个香囊,递给萧祁渊一个。
“陛下,这香囊里,臣妾放了一些草药,可以凝神静气,防止蚊虫叮咬。”
萧祁渊接过香囊,只见香囊上面绣了一条威风凛凛的金龙。
他微微拧眉:“你以前给朕绣的衣物,要么绣着双龙戏珠,要么就是龙凤呈祥,说是担心朕一个人太过孤寂。”
“这次怎么只绣了一条龙呢?”
云璃垂下眼帘:“臣妾即将远行,又要看一些兵书,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绣龙凤呈祥那样复杂的图案。”
况且,香囊上的这条龙,也不是我绣的。
我上内务府拿的香囊,自己只是往里面塞了草药而已。
萧祁渊又问:“那另外一只绣虎头的香囊是给谁的?”
“当然是给稷儿的。”
“他那么小,能带香囊吗?”
为什么给那小子的香囊,比给朕的精致多了?
“挂在他摇篮边上就行。”
送给稷儿的香囊,一针一线,都是云璃亲手绣的。
萧祁渊站起身:“帮朕把香囊带上。”
“是。”
云璃转过身,动作熟练的把香囊挂在了萧祁渊腰间。
然后说道:“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
“等臣妾离京之后,能否让我母亲进宫,和西太后一起抚养稷儿?”
萧祁渊点了点头:“你和云璠都明是非、识大体,朕相信,云夫人一定能够把稷儿教育的很好。”
云璃心里一喜:“多谢陛下。”
云璃又叫来凤仪殿伺候的下人,仔细的叮嘱他们要如何照顾稷儿。
从衣食住行到以后的功课学业,全都安排的清清楚楚。
足足说了半个时辰,云璃都有些口干舌燥了,总担心漏掉了什么,没有交代好。
萧祁渊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吧,好好照顾小皇子。”
下人们全都倒退着离开了。
云璃又道:“陛下,流苏和流翠办事妥帖,把她们留在宫里照顾稷儿,臣妾很放心。”
“等稷儿稍微大一点,请陛下允许她们出宫嫁人。”
“准奏。”萧祁渊静静的凝视着云璃:“你身边所有人都安排妥当了,你就没有什么要与朕说的么?”
云璃深知色衰爱弛,况且陛下心性凉薄。
稷儿还不会走路,阿珏年幼,母亲体弱多病。
自己离京之后,他们若是没有陛下的照拂,难免会受人欺辱。
就算对陛下失望透顶,自己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自私的与他翻脸。
想到这里,云璃靠进萧祁渊怀里,主动搂着他的腰。
“陛下是臣妾此生唯一爱过的男子,臣妾这双手只会舞刀弄枪,拿不住绣花针,但是为了陛下,臣妾愿意学习那些复杂的刺绣。”
萧祁渊瞬间想起,云璃刚学刺绣的时候,经常被扎破手指,他心里的某个角落变得柔软了几分。
“臣妾原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侯府嫡女,为了陛下,臣妾愿意去学习如何做羹汤。”
萧祁渊又想起,云璃日日送往养心殿的羹汤……
“北狄狼骑犯我大靖边疆,陛下忧心国民安危,经常伏案批阅奏折,直到深夜才能入睡。”
”臣妾就偷偷在宫里看兵书、习武,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凭借一己之力上阵杀敌,为陛下分忧。”
“陛下,臣妾……爱你入骨,能为你做的都做了。”
“臣妾若是战死边疆,陛下一定不要忘了臣妾。替臣妾照顾好母亲和弟弟,还有稷儿。”
半真半假的一番话,云璃自己都感动的不得了。
萧祁渊轻轻捧着她的脸,认真的凝视着她好看的眉眼:“阿璃刚刚说……爱朕入骨?”
被他这样直视着,云璃鸦羽般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随即点了点头。
“那陛下……有没有爱过臣妾?”
虽然对萧祁渊已经失望透顶,但今天晚上极有可能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云璃还是想知道,他对自己究竟有没有情意,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萧祁渊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快步的走向床榻。
床幔掀开又落下,遮挡了两人交叠的身影。
疾风骤雨般的吻落了下来,云璃险些招架不住,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片刻后,她推拒着萧祁渊的肩膀:“陛下,不行……”
萧祁渊在她唇瓣轻咬了一口:“都这个时候了,你跟朕说不行?”
白皙的手腕,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反扣在头顶。
云璃气息微喘:“臣妾明日就要去行军打仗,万一有孕,就无法统率三军了。要不,让人熬一碗避子汤过来?”
萧祁渊侵略的动作有片刻的凝滞,云璃趁此机会,唤流苏去准备避子汤。
一轮激战之后,流苏送来了热水,还有一碗乌黑的汤药。
离得很远,萧祁渊都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很难闻,肯定更加难以入口。
苦涩的滋味在唇齿间蔓延,云璃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一饮而尽。
刚放下手中的药碗,腰间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勾住了,把她拉回了床榻。
“陛下,不要了,臣妾好累。”
“朕还没有尽兴呢,你说不要就不要?”
狂热又霸道的吻再次落下,微凉的唇覆上云璃柔软的唇瓣,萧祁渊微微一怔:“怎么这么苦?”
他又加深了这个吻。
云璃知道,以萧祁渊强悍的体力,若是一直由着他,自己今天晚上就不用睡觉了。
骤雨初歇,她点了萧祁渊的昏睡穴,然后起身下榻。
萧祁渊眼皮发沉,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入睡:“阿璃,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