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虽然换了一种方式,但门主听得出来,他的意思和其他两位长老差不多。
既然三位长老的说法一致,而且他心底里其实也是默认的。
虽有难处,门主也只好叹了口气。
“哎,真没想到,本座当初一心为国师培养出一批得力的干将,为了此事,本座可谓是费了不少心思,却到头来,反倒是给自己留下了麻烦。”
“门主不必哀叹,我天一门自然不会怕了他一个区区夜十七,只是现如今,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在这种境况下,才颇为掣肘,被那夜十七钻了空子而已。”大长老的一番话,又给了门主一个台阶。
门主看了眼大长老,缓缓点头:“大长老所言极是,哼,倘若在平时,本座定然让他形神俱灭。”
说罢,门主又道:“此事本座已经有了思量。不过,眼下的局势的确对我们不利,传本座号令,任何人没有本座允许不得擅自离开山涧,否则的话,门规重处。”
“是。”三位长老齐齐应道。
……
夜十七再一次偷袭得手,立即带着邕江三人返回落脚处。
安全起见,全程气息内敛,而且中途还多次改变方向,以防万一,等回到落脚处时,太阳已经缓缓升起。
邕江一路跟随,以他的性格来说,本该说点什么,但是这一次,邕江全程跟着夜十七,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怀王让他盯着夜十七,不能胡来,结果他陪着夜十七偷袭了天一门,还把天一门长老给杀了。
这条船,怕是下不去了。
如此一来,这件事,邕江便不会告知给怀王,即便怀王知道了天一门再次遭袭,邕江也不会说出实情,反而会帮夜十七证实,不是他做的。
这一点,并非是一种巧合。
夜十七早就在心里有了盘算,可谓是未雨绸缪,他把邕江带在身边,也是有意为之,为的就是拉邕江下水,很多事也就好办了一些。
然而,让邕江一路沉默的原因,更主要的,还是那极为短暂的一瞬之间。
夜十七化作幽影,迅雷一般的袭向四长老。
除了浓郁的杀气之外,邕江感受不到夜十七流露出多强的气息,反倒是猝不及防之下的四长老,周身真元涌动,气息暴涨。
然而,就是如此,夜十七以一指之力,生生破了四长老的护体真元。
一指绝杀,干脆利落。
剑体爆体,血肉横飞,那一瞬之间的场景,一直在邕江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和枯鬼一样,作为镇国四将,自然是见过大场面的,尸横遍野,血流满地,甚至已经不会让他皱一下眉头,战场之上,并不少见。
但夜十七的一指绝杀,却令他下意识的铭记在心。
回了落脚处。
齐洛等人纷纷聚来。
他们观察了一下夜十七几人的神情,便隐约有了揣测。
“又得手了?”胡姬皱眉问道。
夜十七没言语,枯鬼缓缓点头。
齐洛见状,不禁急道:“哎,霄儿,什么时候让三叔也活动活动手脚,你带着我们一起来,这种事却全都你自己办了,那还要我们跟着何用。”
“三哥,你就放心好了,有你出手的机会。现在这龙渊城杀机暗藏,早晚会是一场大乱。”
齐洛看向枯鬼:“老四,这次是天一门的什么角色。”
“应该是一位长老。”
“长老?”齐洛微惊。
“这天一门的长老,修为怕是不会低于神婴境中期吧?”胡姬皱眉问道。
“也许还要高一些。”枯鬼回道。
随之,几人的目光纷纷看向夜十七。
“霄儿,现如今,这天一门的长老,都抵不住你一击之力了?”齐洛一脸吃惊之色。
夜十七索性随口道:“此次能得手,多是仰仗了大伯,若非大伯察觉天一门的预警法阵,未必能这么顺利。”
邕江在一旁苦着一张脸。
明明自己是被拉下水,被算计了,现在又不得不装出笑意。
“哎,哪里哪里,都是老夫应尽之责,岂能眼睁睁看着霄儿遇险不是。”
齐洛白了邕江一眼,显然是对这位大哥难以释怀。
说罢,邕江又看向夜十七。
“霄儿,据老夫所知,天一门此次汇聚了上百位门中精锐高手,可是这前前后后,两次加起来,就被你杀了二十个左右,而且还有一位长老在内,这天一门,是绝不会罢休的。”
夜十七也看向了邕江,很自然的问道:“那又如何?”
这一问,把邕江问的愣了一下。
“你若是怕了,大可以回到怀王身边,没必要跟着我们。”齐洛一脸不屑之色的道。
邕江知道齐洛的性子,但脸上还是流露出几分尴尬。
夜十七却笑了笑:“大伯不必多虑,第一次,我多少有些试探的意思,现在看来,天一门这一次的确受到了严格的束缚,而且……也不一定像想象中那么难对付。”
“他们图的是大事,要有大作为,我就是个小人物,只管我自己。他们上边有国师管着,一切都不能自主。”
“我就不一样了,随心所欲,无所牵绊,而且我的目的很简单,灭了天一门,斩尽杀绝。所以我愿意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能杀几个就少几个,没机会那就等,刚才你也说了,这不就少了一些人么。”
邕江看着夜十七,这番话说的,有点厚脸皮的感觉,要是天一门门主听到的话,估计得气的不轻。而且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又暗含着浓烈的杀机,尤其是那斩尽杀绝四个字,但从夜十七的神情上却看不出来,只是这双眼中的目光无比坚定,显然是铁了心。
最主要的是,邕江将夜十七的一番话稍作思量,似乎不是没有道理,这天一门,遇到这么个煞星,恐怕是真要倒大霉了。
可从他的立场来说,夜十七的不确定性太大了,而且现在他才算是明白,似乎夜十七和怀王之间的这一场所谓的合作,并不是怀王在利用他。
反倒是有种,他在借怀王的势,报自己私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