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你今天挺牛逼啊!”
表演还在继续,张宁从舞台上面下来之后,也没有了继续看表演的心思,伸长了脖子到处找叶空的身影。
高三三班众人也都发现了叶空不在,索性直接出来了。
“我一向就是这么牛逼!”
张宁扬着脖子,到处找着叶空,“你们这么多双眼睛长着是干什么吃的?连老班去哪里了都不知道,要你们何用?”
“你就别在这里放屁了!要不是你去台上丢人现眼,老班怎么可能会突然丢下我们自己跑路?”
“你才丢人现眼,我那是给他长脸好吧?他上辈子要做多少好事儿才能收到像我这么牛逼的学生啊!”
田庆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张宁立刻笑嘻嘻的把自己的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田庆阳,以前我还觉得你没有什么用,现在我发现你的作用还是挺大的,今天晚上我牛逼的表演是不是震撼到你了?假以时日等我成为了大师之后,肯定会经常出国表演,到时候你就是我身边的首席翻译……”
田庆阳一把拍掉了他的胳膊,“谁愿意当你的翻译啊?滚!”
“切,不愿意就不愿意。”
张宁笑嘻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赶紧的去找老班,我今天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大家在不远处的一片云杉林里面找到了叶空。
树冠承载着新雪,在夜色中如同静默的巨兽。
林间空地上,叶空斜倚在一棵古老的云杉旁。
修长指间夹着细长的烟,猩红光点在凛冽空气中明灭不定。青灰色烟雾缭绕上升,与他呵出的白雾交融,消散在缀满冰晶的枝桠间。
月光透过枝隙,在他肩头洒下碎银般的光斑。
“老班,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抽烟?”
宋依怜的声音率先打破寂静。
叶空转身,烟蒂在积雪中摁灭,“烟瘾犯了,出来抽一根。”
他正要迈步,就听到张宁突然大喊一声,“你就站在那里别动!”
???
众人不解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完全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吴东平皱着眉头问道,“你不会胆大包天的要给老班买橘子吧?”
“那个胆子我暂时没有!”
张宁低头在雪地里寻找着什么,很快就发现了目标。
那是一根笔直的桦树树枝。
他从地上捡起来,满意的把桦树树枝对着月光看了看,枯枝的顶部在月光下泛着象牙白的光泽。
随后,在众人越来越不解的目光下,他后退了两步,缓缓的抬起了手臂。
随后……
桦树树枝如剑般摇摇地指向了叶空!
“不是……张宁你有病吧!”
对于他这个又中二又莫名其妙的动作,众人都有些哭笑不得,有种想要劈开他的脑壳看看他脑壳里面装的是什么冲动。
张宁却没有搭理众人。
“老班,从我见你的第一面你就坑我!”
枝梢的积雪簌簌落下,张宁的声音在雪夜里格外清晰,“后面又坑了我很多次,我也输给过你好几次,但这次……我就想赢你一次!”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和傲然,“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对于他说出来的话,叶空并没有很意外。
他微微的低下了头,看着炎帝在雪地里面被踩灭的余烬,抬眼时唇角勾起熟悉的弧度,“哦?你要挑战我什么?”
张宁很自信的回答,“魔术!”
桦树树枝在月光下微微的颤动,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激动。
“张宁……你是不是有点飘了?搞这个东西有什么意义啊?”
宋依怜忍不住嘟囔了几句。
在叶空刚刚到他们班主任的时候,确实当众许下来过承诺,只要能够自信赢过他并且挑战成功的人,就能够获得随时请假的权利!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越来越熟悉,那个随时可以请假的特殊权利早就已经在他们这里失去了吸引力。
一来,随着他们逐渐的接触与熟悉,众人发现叶空表面上看上去不好说话,实际上有事儿一点都不含糊,如果他们真的想请假的话其实随时都能请得上假,所以这个随时请假的权利其实很鸡肋。
二来,能赢过他的,比如谢文澜,根本就不想赢他,想赢他的根本就赢不过他。
所以这件事情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提起过了。
没想到今天张宁跟抽了风一样,居然想起了这个事情……
老班……应该不会魔术吧?
还真被这个小子钻到了空子!
“嗯。”
叶空低头看了看被踩灭的烟蒂,再抬眼时,眼底印着细碎的月光,“好,怎么比?”
张宁手腕一抖,桦树树枝在空气中划出轻微的呼啸声,“那还不简单,明天找个附近最热闹的镇子,我们两人同时上台表演,再弄个二维码让他们现场扫码投票,谁的票数高,就算谁赢。”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树枝指向漫天繁星,“这样足够公平公正吧?”
“行。”
叶空答得非常干脆,转身时积雪在脚底下发出咯吱声响,“愿赌服输啊。”
“当然愿赌服输,不过也不能总是你赢吧?”
张宁猛然地把树枝往雪地里一插,转身就往树林外面跑,“我要去准备了!你们就等着看我大显身手吧!”
他临走之前还不忘记拉上田庆阳。
他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树影后面。
“不是,他脑子有问题吧?”
吴东平不解的看了张宁、田庆阳的背影一眼,对叶空说道,“老班,你不会魔术吧?如果你不会的话也不要紧,反正他就算是赢了,也就是获得随时请假的权利,大不了到时候我押着他来上课!”
“我会不会不重要。”
叶空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众人,随手拂去肩头的落雪,“时间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想赏雪的可以再走走,不过不要走太远,最少也要两人结伴一起。”
叮嘱完了这些话后,他没有在看众人,而是率先迈开步子。
黑色身影融入林间深浅不一的暗处,只有积雪被踩压的声音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