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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初年,滇南云雾山的雾气比往年更浓,浓得能攥出水来,将深处的青萼古寨裹得严严实实,像一具封在茧中的尸体。山下的清溪村,本该是三七花丰收的时节,却被接连不断的失踪案搅得人心惶惶。一月之内,五个青壮年先后消失,最后目击者都声称,失踪者出发前曾说要去古寨寻“安神避邪”的野生三七花,且失踪前都变得焦躁易怒、头晕耳鸣,夜里总说能听到古寨方向传来诡异的歌谣。

这天清晨,一个面色憔悴的妇人跌跌撞撞冲进村里的土地庙,跪在游方道士李承道面前,双手高高举起半朵干枯的黄绿色花朵:“李道长,求求您救救我男人!这是他出发前带在身上的花,现在人不见了,只留下这个!”

李承道身着藏青色道袍,须发半白,眼神却清亮如泉,指尖捻过那半朵花,眉头瞬间蹙起。这是三七花没错,正常的干燥三七花呈半球状,色泽黄绿鲜亮,散发着清甜气息,需经阴干炮制方能保全清热平肝的药效。但眼前这朵,花瓣边缘发黑,布满细密的黑色霉点,摸起来带着一丝黏腻,凑近闻不仅没有清香,反而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像是混了血的味道。

“这花被邪术炮制过了。”李承道声音沉凝,将花放在鼻尖轻嗅,“正常三七花性凉味甘,能凉血安神,可这朵花的凉性已转为燥热戾气,长期佩戴只会让人肝阳上亢、心智失常,哪里是什么避邪之物?”

妇人闻言,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泪如雨下:“道长,您是说……我男人他……”

“青萼古寨的‘花煞’传说,恐怕不是鬼怪作祟,而是人为操控的邪术。”李承道转头看向身边的两名弟子,“婉儿,赵阳,收拾行装,随我进山。”

站在左侧的林婉儿应声上前,她身着短款劲装,腰间佩着一柄淬过药汁的短剑,长发束成高马尾,面容清丽却透着一股杀伐果断的冷冽。“师父,弟子已备好符咒和防身器具,还带了足量的正宗三七花,可随时出发。”她指尖划过腰间的布囊,里面装着阴干的三七花,香气纯正。

右侧的赵阳则身形清瘦,戴着一副粗框眼镜,手里捧着一个木盒,里面是药材辨识的工具。他心思缜密,擅长从细微处推理,此刻正仔细观察那朵邪化的三七花,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凝重:“师父,这霉点并非自然形成,像是用某种血渍混合邪术催化而成,与三七花‘忌燥热、忌血污’的特性完全相悖。”

当日午后,三人背着行囊,踏着浓雾向青萼古寨出发。山路崎岖,两旁的草木都沾着湿漉漉的雾气,偶尔能看到野生三七花的身影,却都色泽暗沉,与正常的黄绿色相去甚远,散发着淡淡的腥甜气息。赵阳沿途采集了几片花瓣和水样,用随身携带的工具检测,发现花瓣中含有微量不明毒素,水样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红色。

“师父,这山里的水土似乎都被污染了。”赵阳递过检测用的瓷片,上面残留着淡淡的红痕,“正常的三七花生长需要阴凉湿润、土壤洁净的环境,可这里的土壤和水源都带着燥热之气,难怪会长出邪化的花朵。”

李承道点点头,取出一朵正宗的三七花捏碎,让两人凑近吸入香气:“这香气能清心宁神,抵挡邪化花朵的戾气,进山后切记不可离身。古寨百年前全员暴毙,死状都是肝阳暴亢,想来就是被这种邪化三七花所害。”

傍晚时分,三人终于抵达青萼古寨。寨门早已腐朽不堪,上面缠绕着干枯的花藤,藤上零星挂着几朵发黑的三七花。走进寨中,房屋破败,断壁残垣间长满了野生三七花,花色暗沉如墨,腥甜的气息愈发浓烈。浓雾在巷道中游走,像是无数只无形的手,抚摸着破败的墙壁,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呢喃。

“师父,你看那边。”林婉儿突然指向村中央的祠堂,祠堂的门虚掩着,里面隐隐透出一丝红光。她拔出短剑,警惕地上前,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与三七花的腥甜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祠堂内蛛网密布,尘埃厚积,中央的供桌上摆放着一个破败的牌位,牌位前散落着几具骸骨。林婉儿在角落发现一具相对完整的骸骨,双手紧紧攥着一本残缺的线装书,书页泛黄发脆,上面用朱砂写着“青萼药典”四个字。

赵阳小心翼翼地将药典取出,轻轻翻开,里面记载着三七花的种植和炮制方法,字迹工整,可翻到后半部分,字迹突然变得扭曲狂乱,出现了“以血养花、以花控魂”的字样,还画着复杂的阵法图。其中一页特别标注着三七花的禁忌:“阴干则凉,凉血安神;血浸则燥,夺魂乱智,孕妇体寒者忌用,邪用者必遭反噬。”

“原来如此。”李承道看着药典,面色凝重,“百年前古寨人应该是发现了三七花的特殊特性,试图用邪术操控,结果导致药性反转,全员暴毙。如今有人继承了这种邪术,用活人血浇灌三七花,制造‘花煞’传说,掳走村民当‘血源’。”

就在这时,浓雾突然涌入祠堂,伴随着一阵诡异的童谣,那歌声尖利刺耳,像是无数个孩童在同时吟唱,又像是铁器摩擦的声响。赵阳突然脸色潮红,眼神变得狂躁,猛地拔出腰间的匕首,朝着自己的手臂划去:“吵死了!都给我闭嘴!”

“赵阳!”林婉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却被他用力甩开。

李承道见状,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正宗三七花,迅速碾碎,将花末撒在赵阳的鼻尖,又用清水化开剩余的花汁,点在他的眉心。清凉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赵阳的眼神渐渐清明,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湿了衣衫:“师父,刚才……刚才我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只觉得心里燥热难耐,想毁掉一切。”

“是邪化三七花的戾气在作祟。”李承道将剩余的三七花分给两人,“这童谣能放大人心底的焦躁,配合邪花的戾气,让人失去理智。看来操控邪术的人已经发现我们了,今晚我们就在祠堂安营,守株待兔。”

林婉儿点头,取出符咒,用三七花汁浸泡后,贴在祠堂的门窗上,又在四周撒上混合了花末的朱砂:“这些符咒能抵挡戾气入侵,一旦有人靠近,朱砂会发出红光警示。”

赵阳则继续研究药典,试图找到破解邪术的方法,他发现药典中提到,正宗三七花的凉性是邪化三七花的克星,但需要足够的剂量,且必须用正确的方法激活药效。

夜色渐深,浓雾在祠堂外徘徊,童谣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像是在引诱他们出去。三人围坐在篝火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李承道闭目打坐,神识外放,感知着周围的气息;林婉儿手持短剑,目光如鹰,紧盯着门窗外的动静;赵阳则借着篝火的光芒,仔细翻阅着药典,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

突然,祠堂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踩着落叶走来。林婉儿立刻握紧短剑,示意两人噤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祠堂门口,接着,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门缝溜了进来,身形矫健,穿着古寨的服饰,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凶光的眼睛。

黑影径直走向赵阳放在一旁的药典,想要伸手抢夺,林婉儿突然发难,短剑带着凌厉的风声刺向黑影。黑影反应极快,侧身避开,同时挥手召来周围的野生三七花藤,花藤如毒蛇般缠绕向林婉儿,花瓣划过空气,留下一道道灼热的痕迹。

“小心!这花藤带着邪火!”李承道大喝一声,将一把三七花末撒向花藤。花末接触到花藤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花藤迅速枯萎发黑,失去了生机。

黑影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转身想要逃跑。赵阳立刻起身,将提前准备好的三七花汁泼向黑影,黑影的衣衫被花汁沾染,瞬间冒出黑烟,发出一声痛呼,狼狈地冲出祠堂,消失在浓雾中。

林婉儿追出去时,黑影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在地上留下一枚刻着“青萼”二字的玉佩。赵阳捡起玉佩,仔细查看,发现玉佩的材质是近年常见的岫玉,并非百年古物:“师父,这玉佩是现代打造的,操控邪术的人不是古寨后裔,而是现代人。”

李承道看着玉佩,若有所思:“能熟练运用邪术,又懂三七花的特性,此人很可能与古寨的药师家族有关。看来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祠堂外的浓雾更浓了,童谣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凄厉,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血腥厮杀。三人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步步杀机,而他们手中的正宗三七花,不仅是治病救人的良药,更是对抗邪术、保命求生的唯一希望。

浓雾彻夜未散,祠堂内的篝火燃到天明,噼啪声在诡异的寂静中格外清晰。赵阳整夜未眠,借着篝火余光反复研究那本残缺的青萼药典,镜片后的目光愈发凝重。他将邪化三七花的花瓣与正宗花材并列在瓷盘中,指尖捏起一枚邪化花瓣,对着晨光仔细端详:“师父,你看这邪化花瓣的脉络,正常三七花脉络清晰呈浅绿色,而这朵的脉络发黑,像是被血渍渗透后凝固的痕迹。”

李承道凑上前,取出一根银针,轻轻刺入邪化花瓣,银针尖端立刻染上一层暗红。“果然是用活人血浸泡催化的。”他拔出银针,在火上烤了烤,暗红色褪去,留下一层黑色残渣,“这血中混有某种阴邪之物,让三七花的良性彻底反转,变成了夺魂乱智的凶器。”

林婉儿将那枚“青萼”玉佩攥在手中,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玉佩边缘有新鲜的磨损痕迹,昨晚那蒙面人应该经常佩戴。他能操控花藤攻击,还懂邪术与药理结合,绝非普通毛贼。”她起身走到祠堂门口,望着寨中弥漫的浓雾,“今日我们去地窖探查,药典中多次提到‘阵眼藏于地脉,血池养煞’,想必那就是邪术的核心所在。”

三人简单吃过干粮,便按照药典中记载的方位,朝着古寨西侧的空地走去。沿途的野生三七花长得愈发茂密,花色暗沉如墨,花藤缠绕交错,像是一张巨大的黑色罗网,阻拦着前行的道路。赵阳取出正宗三七花,碾碎后撒在花藤上,那些原本疯狂生长的花藤瞬间枯萎蜷缩,让出一条通道。

“正宗三七花的凉性果然是邪花的克星。”赵阳边走边说,“只是我们带来的花材有限,若是消耗殆尽,恐怕难以应对后续的危机。”

李承道点头:“所以我们必须速战速决,找到血池和阵眼,一举摧毁邪术源头。”

来到空地中央,果然看到一处被巨石封堵的地窖入口,巨石上刻着复杂的符文,符文缝隙中长出黑色的花藤,散发着浓烈的腥甜气息。林婉儿上前推了推巨石,纹丝不动,她拔出短剑,想要劈开巨石,却被赵阳拦住:“师姐,这巨石上的符文是‘锁魂阵’的一部分,强行破坏会触发陷阱。”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符文周围的土壤,发现泥土中混有某种热敏植物的根茎,根茎与巨石下的机关相连:“你看这些根茎,遇热就会收缩,触发下方的弩箭。三七花性凉,我们可以用花汁的凉性让根茎失去活性。”

林婉儿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水囊,赵阳将正宗三七花碾碎,混入水中,制成清凉的花汁。两人合力将花汁均匀涂抹在巨石周围的土壤中,那些热敏根茎果然停止了蠕动,变得僵硬。林婉儿趁机挥剑劈向巨石,“轰隆”一声巨响,巨石被劈成两半,露出黑漆漆的地窖入口,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让人几欲作呕。

李承道点燃火把,率先走下地窖。地窖内空间宽敞,墙壁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血池,池中的血液早已凝固发黑,边缘种满了邪化的三七花,花茎粗壮,花瓣呈深黑色,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燥热戾气。血池旁的石台上,摆放着一本完整的青萼药典,还有一封未写完的信,落款处写着“孙承业”三个字。

“孙承业?”李承道心中一动,“二十年前,有一位着名的药学家因痴迷古寨邪术,被逐出医界,此后便不知所踪,传闻他就叫孙承业。”

赵阳拿起那封信,轻声念道:“……青萼秘术重现指日可待,以血养花,以花控魂,待花王成型,便可掌控天下……”信写到这里突然中断,墨迹淋漓,像是写作者突然遭遇了变故。

林婉儿在血池边发现了一些散落的衣物和头发,正是失踪村民的物品,她面色冰冷:“这些村民恐怕都已遇害,他们的血被用来浇灌这些邪花了。”

就在这时,地窖入口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巨石竟自动合拢,将三人困在了地窖中。同时,墙壁上的符文开始发光,血池中的黑血重新沸腾起来,邪化三七花的花瓣纷纷脱落,化作无数黑色的飞虫,朝着三人扑来。

“不好,我们中了圈套!”李承道立刻挥舞火把,驱赶飞虫,“这些飞虫是邪花戾气所化,被叮咬后会心智大乱!”

林婉儿挥剑斩断扑来的飞虫,飞虫落地后立刻化为黑烟,消散无踪:“师父,这些飞虫怕火和正宗三七花的气息!”

赵阳迅速取出剩余的三七花,分成三份,三人各持一份,将花末撒向空中。清凉的香气弥漫开来,黑色飞虫纷纷避让,不敢靠近。“地窖内的符文在吸收血池的戾气,不断催生飞虫,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耗尽花材。”赵阳一边撒花末,一边观察四周,“必须找到符文的能量源头,将其破坏!”

李承道目光扫过墙壁,发现符文最终都汇聚到血池中央的一个石台下方:“源头就在那里!婉儿,你掩护我,我去破坏石台!”

林婉儿点头,将三七花汁涂抹在短剑上,挥剑劈开扑来的飞虫,开辟出一条通道。李承道趁机冲向石台,却发现石台上摆放着一个青铜鼎,鼎中燃烧着黑色的火焰,正是符文能量的来源。他将手中的三七花全部撒向青铜鼎,花末接触到黑色火焰,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火焰剧烈燃烧后渐渐熄灭。

随着火焰熄灭,墙壁上的符文停止发光,血池中的黑血也不再沸腾,黑色飞虫纷纷落地消散。三人松了口气,正要打开地窖入口,却听到上方传来一阵冷笑:“没想到你们竟然能破了我的第一重陷阱,倒是有点本事。”

声音苍老而诡异,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林婉儿仰头喝道:“你是谁?是不是孙承业?”

“孙承业早已是过去式了。”声音带着一丝得意,“我是他的儿子孙怀安,继承了他的大业。你们以为毁掉青铜鼎就万事大吉了?太天真了!”

话音刚落,地窖的地面开始震动,血池中央的泥土不断隆起,一朵巨大的黑色花苞正在快速生长,花苞上布满了血丝,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戾气。“这是花王的雏形!”赵阳看着药典中的记载,脸色大变,“它吸收了无数活人的精血,一旦绽放,后果不堪设想!”

孙怀安的笑声再次传来:“不错!再过半个时辰,花王就会彻底成型,到时候你们都将成为它的养料!我会用花王的力量,控制整个滇南,完成我父亲未竟的事业!”

林婉儿握紧短剑,眼神锐利如刀:“痴心妄想!我们绝不会让你得逞!”

李承道面色凝重,思索着对策:“花王是邪术的核心,由邪化三七花孕育而成,性质燥热,想要毁掉它,必须用大量正宗三七花的凉性汁液中和。可我们带来的花材已经所剩无几,该如何是好?”

赵阳突然想起药典中记载的三七花炮制禁忌:“师父,药典中说三七花阴干则凉,遇高温则药性反转。但如果我们反过来利用,用高温激发正宗三七花的凉性,或许能产生强大的威力,足以毁掉花王!”

“你的意思是?”李承道眼中闪过一丝灵光。

“我们可以点燃地窖内的木材,制造高温,同时将剩余的三七花汁洒在火焰中,让凉性在高温下瞬间爆发,形成强大的清凉气场,中和花王的燥热戾气!”赵阳快速解释道。

林婉儿立刻行动起来,收集地窖内散落的木材,堆放在血池周围。李承道则将剩余的三七花全部碾碎,用仅存的水制成浓稠的花汁。赵阳则在花王周围撒上一圈朱砂,暂时遏制它的生长速度。

“孙怀安,你以为掌控了邪术就能为所欲为吗?”李承道对着上方大喝,“邪不胜正,你用活人精血修炼邪术,违背天道人伦,今日必遭反噬!”

上方的孙怀安冷哼一声:“多说无益,半个时辰后,你们都将化为飞灰!”

林婉儿点燃木材,火焰瞬间升腾起来,地窖内的温度急剧升高。李承道手持装有花汁的瓷瓶,目光紧盯着快速生长的花王:“婉儿,赵阳,准备好!待火焰最旺时,我们一起将花汁洒进去!”

火焰越烧越旺,照亮了整个地窖,花王的生长速度也越来越快,黑色的花苞已经快要绽放。李承道大喝一声:“就是现在!”三人同时将花汁洒向火焰,清凉的花汁与高温火焰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一股强大的凉性气息席卷整个地窖,血池中的黑血瞬间凝固,花王的生长被强行遏制,黑色的花苞渐渐枯萎、碳化。

“不——!”上方传来孙怀安凄厉的惨叫,“你们毁了我的花王!我要杀了你们!”

地窖的巨石被再次劈开,孙怀安手持一把弯刀,双目赤红,疯狂地冲了进来,身上缠绕着黑色的花藤,像是一头失控的野兽。林婉儿迎了上去,短剑带着三七花汁的清凉气息,与孙怀安的弯刀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你的邪术已经被破,还不束手就擒!”林婉儿眼神冰冷,招式凌厉,每一剑都直指孙怀安的要害。

孙怀安状若疯癫,挥舞着弯刀乱砍:“我要你们陪葬!”他操控着身上的花藤,试图缠绕林婉儿,却被她身上的三七花香气克制,花藤刚一靠近就枯萎了。

赵阳趁机绕到孙怀安身后,将剩余的三七花末撒在他身上,孙怀安发出一声痛呼,身上冒出黑烟,动作变得迟缓。李承道祭出符咒,符咒带着清凉的气息,贴在孙怀安的眉心,他瞬间动弹不得,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随即又被疯狂取代。

“邪术害人害己,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李承道厉声呵斥。

孙怀安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符咒的力量压制,他看着逐渐碳化的花王,眼中流下两行血泪:“父亲,我对不起你……”

林婉儿不再犹豫,短剑一挥,径直刺穿了孙怀安的心脏,杀伐果断,不留后患。孙怀安倒在地上,身体渐渐冰冷,缠绕在他身上的花藤也随之枯萎。

三人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地窖内的火焰渐渐熄灭,只剩下烧焦的气息和淡淡的三七花香。赵阳看着孙怀安的尸体,轻声道:“百年前的悲剧,终究还是重演了。贪婪和执念,终究会让人走向毁灭。”

李承道点点头,望着地窖中枯萎的邪花:“真正的邪恶,从来不是药材本身,而是人心。三七花本是凉血安神的良药,却被人用邪术扭曲药性,成为夺魂乱智的凶器。往后,我们要让世人知道三七花的正统用法,让它真正造福于人。”

此时,地窖外的浓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入口照了进来,洒在三人身上,带来一丝温暖。他们知道,青萼古寨的噩梦终于结束了,但传承正统药理、抵制邪术的责任,才刚刚开始。

地窖内的焦糊气息尚未散尽,孙怀安的尸体旁,那朵碳化的花王残骸还在散发着微弱的戾气。林婉儿擦拭着短剑上的血迹,剑身上三七花汁的清凉气息与血腥气交织,透着一股杀伐后的沉静。赵阳蹲下身,仔细检查孙怀安的遗物,从他怀中摸出一个陈旧的木盒,里面装着一叠信件和半张泛黄的族谱。

“师父,你看。”赵阳将信件递给李承道,“这是孙承业写给孙怀安的信,里面提到了一个‘内应’,说会在关键时刻帮他完成‘大业’。”

李承道展开信件,字迹扭曲狂乱,字里行间充斥着对古寨药师家族的怨恨,以及对权力的极度渴望。其中一封信明确写道:“山下药铺已站稳脚跟,可散布邪花‘避邪’之说,引愚民入寨;内应已安插其中,待花王成型,便里应外合,掌控清溪村。”

“内应?”林婉儿眉头一皱,“我们从清溪村出发时,只有村民王二主动提出当向导,难道是他?”

三人心中疑窦丛生,立刻收拾行装,沿着原路返回营地。刚走出地窖,就看到古寨入口处浓烟滚滚,他们搭建的营地被大火吞噬,帐篷化为灰烬,空气中弥漫着煤油和焦木的味道。

“不好!”赵阳快步冲过去,在灰烬中发现了一件熟悉的衣物碎片,上面绣着王二常穿的粗布褂子的花纹,“王二出事了!”

林婉儿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找到了王二的尸体,他胸口插着一把匕首,伤口深可见骨,却巧妙地避开了心脏要害,像是刻意留了一口气。尸体旁散落着一朵邪化的三七花,花瓣上的黑色霉点与之前见到的一致。王二的指甲缝里残留着黑色的花汁,嘴角还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血迹中混合着淡淡的清甜气息。

“是正宗三七花的味道。”赵阳蹲下身子,用指尖蘸了一点血迹,放在鼻尖轻嗅,“他死前应该接触过正宗三七花,而且伤口的位置很奇怪,像是故意留下线索。”

李承道检查着尸体,发现王二的腰间有一个被撕开的布囊,里面空空如也,只残留着少许邪化三七花的粉末:“他身上的邪花被人拿走了,这不是简单的杀人灭口,是嫁祸。有人想让我们以为王二就是内应,杀人后拿走邪花,掩盖自己的身份。”

“可除了王二,谁还知道我们的行踪?”林婉儿疑惑道,“我们出发前只告诉了村长老李,还有山下药铺的孙老板。”

“孙老板?”赵阳突然想起,出发前他们曾去药铺购买正宗三七花,老板孙怀安——当时他们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曾详细询问过他们的行程,甚至主动推荐了前往古寨的路线,“难道他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提前安排了内应?”

“不对。”李承道摇头,“孙怀安一直躲在古寨操控一切,不可能亲自下山当药铺老板。除非……”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药铺老板是孙怀安的同伙,也就是信中提到的‘内应’!他表面上卖正宗三七花,暗地里却散布邪花‘避邪’的谣言,引村民入寨,同时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为了验证猜测,三人决定立刻返回清溪村。沿途的雾气已经散去大半,山路清晰可见,可走了没多久,赵阳就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对方的脚步轻盈,刻意隐藏在草丛中,却还是露出了破绽。

“师父,有人跟着我们。”赵阳压低声音,不动声色地给林婉儿使了个眼色。

林婉儿会意,故意放慢脚步,趁着拐弯的瞬间,突然转身冲进草丛,短剑直指跟踪者的要害。跟踪者反应极快,侧身避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正是山下药铺的伙计,小李。

“是你?”林婉儿眼神冰冷,短剑抵住他的咽喉,“你为什么跟踪我们?孙怀安是不是你的同伙?”

小李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道长饶命!我……我是被迫的!孙老板用我家人的性命威胁我,让我跟踪你们,汇报你们的行踪。他根本不是真正的孙老板,真正的孙老板早就被他杀了,他是孙怀安的徒弟!”

“你说什么?”赵阳上前一步,“真正的药铺老板是谁?孙怀安到底在哪里?”

“真正的孙老板是孙承业的徒弟,一心想毁掉邪术,却被孙怀安发现,惨遭杀害。”小李颤抖着说,“孙怀安一直躲在药铺后院的密室里,操控着一切。他让我散布邪花‘避邪’的谣言,引村民去古寨,还让我在你们的食物里下了少量邪花粉,让你们更容易被戾气影响。”

李承道取出一朵正宗三七花,碾碎后让小李吸入:“你体内有邪花的戾气,吸入这个可以缓解。现在带我们去药铺,揭穿孙怀安的真面目。”

小李点点头,带着三人朝着山下的清溪村走去。一路上,他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的真相:孙怀安继承了孙承业的邪术,杀害了真正的药铺老板,霸占了药铺,利用药铺的便利,一边售卖正宗三七花掩人耳目,一边秘密炮制邪化三七花,引村民入寨当“血源”。他还在村里安插了多个眼线,监视所有试图反抗或调查的人。

回到清溪村时,天色已晚,药铺已经关门。小李用钥匙打开大门,带着三人来到后院的密室门口。密室的门被一道符咒封锁,符咒上缠绕着黑色的花藤,散发着淡淡的腥甜气息。

“这是‘锁魂符’,被邪花戾气加持过。”李承道取出正宗三七花,碾碎后撒在符咒上,符咒瞬间燃烧起来,化为灰烬。他推开密室门,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密室中央摆放着一个小型血池,池边种着几株邪化的三七花,墙上挂着无数张符咒,还有一张青萼古寨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多个红点。

“这些红点应该是被掳走的村民的位置。”赵阳看着地图,心中一沉,“还有两个红点在古寨的方向,说明还有两名村民活着!”

就在这时,密室的暗门突然打开,孙怀安的徒弟——真正操控药铺的人,身着黑色道袍,手持一把桃木剑,身后跟着两名手持弯刀的壮汉,从暗门走了出来。“没想到你们竟然能找到这里,还策反了我的人。”他眼神阴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没关系,游戏才刚刚开始。”

林婉儿立刻拔出短剑,警惕地看着对方:“孙怀安在哪里?你把剩下的村民藏到哪里去了?”“孙怀安大人正在古寨修复花王,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带着花王归来,统治整个滇南。”那人狂笑道,“至于那些村民,他们都是花王的养料,很快就会为大人的‘大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他挥舞着桃木剑,桃木剑上缠绕着黑色的花藤,朝着李承道刺来。李承道侧身避开,祭出符咒,符咒带着清凉的气息,与桃木剑碰撞在一起,花藤瞬间枯萎。“你这点微末邪术,也敢班门弄斧?”李承道眼神冰冷,“孙承业当年都不敢如此嚣张,你一个徒孙辈的,也敢为虎作伥?”

林婉儿和赵阳同时出手,林婉儿的短剑带着三七花汁的清凉气息,招式凌厉,每一剑都直指对方的要害;赵阳则取出随身携带的药材,将三七花与朱砂混合,制成“镇邪粉”,撒向两名壮汉,壮汉接触到“镇邪粉”后,浑身冒出黑烟,动作变得迟缓。

孙怀安的徒弟见状,操控着密室中的邪化三七花,花藤如毒蛇般缠绕向三人。林婉儿挥剑斩断花藤,却发现花藤断口处会流出黑色的汁液,汁液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这花藤有毒!”赵阳提醒道,“用正宗三七花汁可以破解!”

李承道立刻取出瓷瓶,将里面的三七花汁洒向花藤,花藤瞬间枯萎发黑,失去了毒性。孙怀安的徒弟见邪术被破,心中一慌,转身想要从暗门逃跑,却被林婉儿一把抓住后领,短剑抵住他的后背:“想跑?没那么容易!”

“我说!我说!”那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求饶,“剩下的两名村民被关在古寨的祠堂地下室,孙怀安正在用他们的血修复花王,再过三个时辰,花王就会再次成型!”

李承道面色凝重:“我们必须立刻返回古寨,阻止孙怀安!”他转头看向小李,“你带着村民们远离清溪村,前往安全的地方,这里交给我们处理。”

小李点点头,立刻转身离开。三人则马不停蹄地朝着青萼古寨赶去,夜色中的古寨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黑雾中,诡异的童谣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凄厉,像是在预示着一场终极对决。

“师父,孙怀安这次肯定做好了万全准备,我们要小心应对。”赵阳一边赶路,一边整理着剩余的三七花和符咒,“我们的花材已经不多了,必须找到最有效的破解方法。”

李承道点头:“孙怀安痴迷邪术,必然会忽略三七花的正统药性。我们可以利用他的贪婪,设下陷阱,引他入瓮。”他从怀中取出一本残破的古籍,“这是我早年得到的《本草秘要》,上面记载着三七花的终极用法,‘以凉克燥,以正驱邪’,只要我们能找到古寨中最纯正的野生三七花,就能激活它的全部药效,彻底摧毁花王和邪术。”

林婉儿握紧短剑,眼神坚定:“无论有多危险,我们都要阻止孙怀安,救出剩余的村民,让青萼古寨的噩梦彻底结束。”

三人加快脚步,朝着古寨的祠堂走去,一场关乎生死的斗智斗勇,即将在这座荒废百年的古寨中展开。黑雾中,无数双“眼睛”似乎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邪化的三七花在黑暗中摇曳,像是在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夜色如墨,青萼古寨的黑雾比白日更浓,诡异的童谣声在巷道间回荡,像是无数冤魂在低声啜泣。三人踏着残破的石板路,朝着祠堂方向前行,脚下的石板松动塌陷,发出“咯吱”的声响,与童谣声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沿途的邪化三七花疯狂生长,黑色的花藤缠绕着断壁残垣,像是一张张择人而噬的网,散发着浓烈的腥甜戾气。

“师父,你看那边。”赵阳突然停下脚步,指向祠堂方向,“祠堂的屋顶冒着黑气,花王的气息越来越强了。”

李承道凝目望去,只见祠堂上方的黑雾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黑色花苞形状,不断翻滚涌动,燥热的戾气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孙怀安已经开始用村民的血催化花王了,我们必须尽快阻止他。”他从怀中取出三枚用正宗三七花汁浸泡过的护身符,分给两人,“这护身符能暂时抵挡戾气入侵,关键时刻或许能救你们一命。”

林婉儿将护身符贴身藏好,握紧短剑,剑身的凉意让她更加清醒:“祠堂地下室的入口应该在供桌下方,我们悄悄潜入,出其不意地攻击。”

三人来到祠堂门口,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地下室方向透出微弱的红光。林婉儿轻轻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邪花的腥甜,让人胃里翻江倒海。祠堂内的骸骨被移动过,排列成诡异的阵型,供桌下方果然有一个隐蔽的入口,盖板上刻着与地窖相同的“锁魂阵”符文。

赵阳蹲下身,仔细观察符文,发现这些符文比地窖的更加复杂,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血迹:“师父,这些符文是刚刻画的,孙怀安应该还在地下室里。”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银质小锄——这是他用来采挖炮制三七花的工具,质地寒凉,恰好能克制邪符,“我用小锄破坏符文,你们趁机进入地下室。”

银质小锄接触到符文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符文上的红光渐渐暗淡。孙怀安的声音突然从地下室传来,带着疯狂的笑意:“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正好,让你们亲眼见证花王重生的时刻!”

盖板突然被掀开,一股灼热的戾气喷涌而出,林婉儿反应极快,纵身跃入地下室,短剑直指下方的孙怀安。地下室比地窖更加宽敞,中央的血池比之前更大,两名村民被绑在血池边的石柱上,手腕被割开,鲜血顺着导管流入血池,池中的黑血沸腾翻滚,一朵巨大的黑色花王正在快速生长,花瓣上的血丝清晰可见,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孙怀安站在花王旁边,身着黑色道袍,脸上画着诡异的符文,双目赤红,像是被花王的戾气反噬:“你们毁了我的花王雏形,今日我就让你们成为花王真正的养料!”他挥手召来无数黑色花藤,朝着林婉儿缠绕而去。

“师姐小心!”赵阳紧随其后,将“镇邪粉”撒向花藤,花藤瞬间枯萎。李承道则祭出符咒,符咒在空中化作一道白光,击向血池中的花王,花王的花瓣被击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黑色的汁液飞溅而出。

被绑在石柱上的村民早已神志模糊,脸色潮红,嘴里喃喃自语,正是肝阳暴亢的症状。林婉儿一边抵挡花藤的攻击,一边朝着村民的方向移动:“赵阳,快用三七花汁救他们!”

赵阳点头,取出剩余的三七花,快速碾碎,用清水化开,朝着村民的方向泼去。清凉的花汁落在村民身上,他们的眼神渐渐清明,胸口的起伏也平稳了许多。“多谢道长……”其中一名村民虚弱地说道。

孙怀安见状,怒不可遏:“你们竟敢坏我的好事!”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血池中的花王突然剧烈晃动,无数黑色花瓣脱落,化作锋利的利刃,朝着三人射来。

“用三七花挡!”李承道大喝一声,将手中的正宗三七花撒向空中,清凉的花末与黑色利刃碰撞,利刃瞬间化为黑烟。林婉儿趁机冲到石柱旁,用短剑斩断捆绑村民的绳索,将他们护在身后。

“师父,花王的戾气越来越强,我们的三七花已经所剩无几了!”赵阳看着手中仅剩的一小撮花末,脸色凝重。

李承道目光扫过地下室,发现墙角摆放着几坛煤油,那是孙怀安用来催化花王的燃料。他突然想起赵阳之前的提议,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婉儿,你带着村民撤离!赵阳,跟我用煤油和三七花汁,彻底毁掉花王!”

“师父,那你怎么办?”林婉儿担忧地问道。

“我自有办法脱身!”李承道不容置疑地说,“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林婉儿知道事态紧急,不再犹豫,带着两名村民朝着地下室入口跑去。孙怀安想要阻拦,却被赵阳用“镇邪粉”牵制,他疯狂地挥舞着手臂,花王的花瓣再次化作利刃,朝着李承道和赵阳射来。

赵阳一边躲避利刃,一边将煤油坛搬到血池周围:“师父,准备好了!”

李承道取出最后一点三七花,全部碾碎,混入煤油中:“孙怀安,你痴迷邪术,残害生灵,今日我便替天行道,让你和你的花王一同化为灰烬!”

孙怀安状若疯癫,操控着花藤朝着两人缠绕而去:“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李承道点燃火把,与赵阳对视一眼,同时将混有三七花汁的煤油泼向血池和花王,然后将火把扔了进去。火焰瞬间升腾起来,清凉的花汁与高温火焰接触,爆发出刺眼的白光,一股强大的凉性气息席卷整个地下室,血池中的黑血瞬间凝固,花王的生长被强行遏制,黑色的花瓣渐渐枯萎、碳化。

“不——!”孙怀安发出凄厉的惨叫,朝着血池冲去,想要抢救花王,却被火焰灼烧,身上冒出黑烟。

李承道和赵阳趁机朝着入口跑去,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地下室时,孙怀安突然扑了上来,死死抱住李承道的腿:“我要你们陪葬!”

“师父!”赵阳想要回头救援,却被李承道一把推开,“快走!不要管我!”

李承道从怀中取出最后一张符咒,贴在孙怀安的眉心,符咒瞬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将孙怀安弹开。他看着正在坍塌的地下室,朝着赵阳大喊:“传承正统药理,让三七花造福世人!”

赵阳含泪点头,转身冲出地下室。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地下室坍塌,李承道和孙怀安被埋在废墟之下,火焰和清凉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渐渐消散。

林婉儿带着村民在祠堂外等候,看到赵阳独自冲出,身后的祠堂轰然倒塌,脸色骤变:“师父呢?”

赵阳眼眶通红,哽咽着说:“师父……师父为了毁掉花王,和孙怀安同归于尽了。”

两名村民闻言,双膝跪地,朝着坍塌的祠堂磕头:“李道长,多谢你舍命相救,我们永世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林婉儿望着坍塌的祠堂,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握紧手中的短剑,剑身的三七花汁清凉气息仿佛在提醒她,师父的遗愿还未完成。“师父不会白死的,我们一定会传承他的遗志,让正统药理发扬光大,不让邪术再害人。”

就在这时,坍塌的祠堂废墟中,突然透出一丝微弱的绿光。赵阳好奇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拨开瓦砾,发现一株嫩绿的三七花幼苗正在废墟中生长,叶片翠绿,散发着纯正的清甜气息,正是正宗的野生三七花。

“这是……”赵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是师父用最后的力量催生的三七花!它吸收了花王的戾气和火焰的能量,变得更加纯正了!”

林婉儿看着这株三七花幼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这株幼苗不仅是师父精神的传承,更是正统药理战胜邪术的象征。

三人带着两名村民,离开了青萼古寨。沿途的邪化三七花在花王被毁掉后,渐渐枯萎,野生的正宗三七花开始生长,黄绿色的花朵在月光下绽放,散发着清甜的气息。

回到清溪村,村民们得知李承道牺牲的消息,都悲痛不已,自发为他修建了一座衣冠冢。林婉儿和赵阳则将从孙怀安密室中找到的青萼药典和《本草秘要》结合,整理出三七花的正统种植和炮制方法,教给村民们。他们还将那株从废墟中取出的三七花幼苗种植在村头,精心培育。

数月后,清溪村的三七花丰收,黄绿色的花朵漫山遍野,散发着清甜的气息。村民们用正宗的三七花泡茶、入药,不仅能清热平肝、降压解毒,还能安神助眠,再也没有人相信邪花“避邪”的谣言。

林婉儿和赵阳站在村头的三七花田旁,看着长势喜人的三七花,心中感慨万千。他们知道,师父的遗愿已经实现,真正的良药从来不是用来满足贪婪和执念的工具,而是用来守护生命、造福世人的瑰宝。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三七花田上,花朵在微风中摇曳,像是在诉说着这段惊心动魄的往事。青萼古寨的噩梦已经结束,但传承正统药理、抵制邪术的责任,将永远铭记在他们心中。

清溪村的三七花田迎来第二度丰收时,漫山的黄绿色花序在风中摇曳,清甜气息取代了往日的阴霾。林婉儿和赵阳站在村头的三七花田旁,望着村民们采收花朵的忙碌身影,指尖摩挲着腰间的正宗三七花香囊——那是用师父李承道留下的花种培育而成,香气纯正,凉血安神。

就在这时,一名村民急匆匆跑来,手里举着一个沾满泥土的木盒:“林道长,赵道长,这是在村头老槐树下挖出来的,像是古物!”

赵阳接过木盒,只见盒子表面刻着“青萼秘藏”四个字,材质与之前找到的青萼药典一致。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封泛黄的信件和一小包密封的种子。信件是百年前古寨药师的亲笔,字迹工整清秀,详细记载了当年的真相:

“吾乃青萼寨药师,世代种植三七花,以凉性药效护佑乡邻。族长觊觎三七花控魂之秘,强行以血养花,篡改药性,导致族人心智大乱。吾以正宗三七花汁制解药,却仅能救少数人。今将纯正花种密封,藏于老槐树下,盼后世有人能重现三七花正统,涤荡邪秽,还古寨清明。另,族长邪术需以自身精血为引,花王成型之日,亦是其反噬之时,唯正宗三七花之极致凉性可破……”

“原来如此!”赵阳恍然大悟,“师父当年并非只能与孙怀安同归于尽,他是早就知道邪术的反噬弱点,故意用自己的精血催动三七花汁的良性,彻底断绝了花王重生的可能!”

林婉儿眼眶一热,握紧手中的香囊:“师父从来没有离开,他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百年前药师未竟的心愿。”

话音刚落,村外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腥甜气息,天空瞬间阴沉下来,浓雾再次弥漫,与青萼古寨的黑雾如出一辙。赵阳脸色一变,取出随身携带的药材检测仪,发现空气中弥漫着微弱的邪花戾气:“不好,有残余的邪术力量在复苏!”

两人立刻召集村民,带着正宗三七花和符咒,赶往青萼古寨。沿途的野生三七花再次变得暗沉,黑色的花藤开始疯狂生长,像是在迎接某种力量的回归。来到古寨废墟前,只见坍塌的祠堂方向,黑雾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黑影,黑影轮廓与孙怀安相似,却更加扭曲可怖,身上缠绕着无数黑色花藤,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燥热戾气。

“是孙怀安的残魂!”林婉儿拔出短剑,剑身上的三七花汁瞬间泛起寒光,“他吸收了花王残留的戾气,以残魂形态重生了!”

黑影发出刺耳的狞笑,声音像是铁器摩擦:“我本已被反噬消散,却在这古寨的地脉中感受到了药师的纯正花种气息,借由戾气重聚残魂。今日,我要用整个清溪村的人血,炼制真正的不死花王!”

他挥手召来无数黑色花藤,朝着两人缠绕而去,花藤上的尖刺闪烁着幽光,带着剧毒。林婉儿挥剑斩断花藤,却发现断口处很快长出新的藤蔓,无穷无尽。赵阳将正宗三七花碾碎,制成花雾,喷洒在花藤上,花藤瞬间枯萎,但黑雾中的戾气不断催生新的花藤,两人渐渐落入下风。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赵阳一边躲避花藤攻击,一边大喊,“我们需要找到地脉的源头,用百年前药师留下的纯正花种,激活极致良性,彻底净化戾气!”

林婉儿闻言,目光扫过废墟,想起药典中记载的“青萼地脉,聚于祠堂中央”。她找准时机,纵身跃向废墟中央,短剑插入地面,将三七花汁注入土壤:“赵阳,我来牵制他,你快去种下花种!”

三七花汁的凉性让地面泛起一层白霜,黑影发出一声痛呼,疯狂地操控花藤攻击林婉儿。林婉儿身中数道花藤尖刺,毒素顺着伤口蔓延,脸色渐渐潮红,出现了肝阳暴亢的症状。但她咬牙坚持,将体内最后的灵力注入短剑,形成一道清凉的屏障,挡住黑影的攻击。

赵阳捧着花种,在废墟中央找到地脉入口——那是一处冒着黑气的裂缝。他将花种撒入裂缝,又将剩余的三七花汁全部倒入,口中默念师父留下的《本草秘要》口诀:“阴干为正,凉血为魂,以正驱邪,以凉克燥……”

花种接触到花汁和地脉气息,瞬间生根发芽,嫩绿的藤蔓破土而出,快速生长,缠绕着黑影的花藤,将其牢牢束缚。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的黑雾不断消散,露出孙怀安扭曲的残魂:“不!我不甘心!”

“邪术害人害己,你到死都不明白,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掠夺,而是守护。”林婉儿强撑着站起身,眼神冰冷,“今日,我便用正宗三七花的力量,送你彻底消散!”

她挥剑斩断黑影的核心藤蔓,赵阳同时引爆了地脉中的花种力量,极致的凉性气息从地下喷涌而出,黑雾瞬间被驱散,黑色花藤化为灰烬,孙怀安的残魂在清凉气息中发出最后的哀嚎,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古寨废墟上,地面上长出大片正宗的野生三七花,黄绿色的花朵绽放,散发着清甜的气息。林婉儿的伤口在花气的滋养下,毒素渐渐消退,脸色恢复正常。赵阳扶起她,两人望着废墟上盛开的三七花,心中百感交集。

回到清溪村,村民们早已在村口等候,看到两人平安归来,欢呼雀跃。赵阳将百年前药师的信件公之于众,村民们终于知道了青萼古寨的完整真相,对正宗三七花的敬畏更深。两人将纯正花种分给村民,教大家在古寨废墟周围种植三七花,利用地脉的力量培育最纯正的药材,让古寨成为真正的“青萼药谷”。

数月后,青萼药谷的三七花闻名滇南,无数人前来采购正宗的三七花,清溪村的村民们过上了富足安宁的生活。林婉儿和赵阳则留在村里,成立了“青萼药馆”,不仅治病救人,还传授三七花的种植、炮制技艺,摒弃邪术,传承正统药理。

药馆的墙上,挂着李承道的画像,画像旁摆放着那本完整的青萼药典和《本草秘要》。每当有人前来求医问药,林婉儿和赵阳都会讲述青萼古寨的故事,告诉人们:药材本身无正邪,人心的贪婪与执念才是真正的“邪”,而正宗的药理,从来都是以守护生命为初心。

除夕夜,清溪村张灯结彩,村民们围着篝火,喝着三七花茶,聊着一年的收成。林婉儿和赵阳站在药馆门口,望着漫天飞雪,雪花落在庭院中的三七花上,洁白与黄绿相映,格外雅致。

“师父,你看,”赵阳轻声说道,“这青萼药谷,这正统药理,都如你所愿,传承下来了。”

林婉儿握紧手中的短剑,剑身上的三七花汁清凉依旧:“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从来不是邪术,而是人心向善的坚守,是药材济世的初心。”

月光洒在药馆的匾额上,“青萼药馆”四个大字在夜色中熠熠生辉。庭院中的三七花在雪中静静绽放,清甜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不仅净化着这片土地的戾气,也守护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安康。青萼古寨的噩梦彻底终结,而三七花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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