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想号”的能量核心嗡鸣渐稳时,舷窗外的共生环已扩张至千里。阿砂趴在控制台前,鼻尖几乎贴上能量屏,看着数据流从紊乱的红色跳成流畅的绿色,突然回头喊:“快来看!‘双生纹’的分支在自己生长!”
木穗正给布星兽梳毛,闻言拽着星轨丝就跑过来,布星兽也颠颠地跟在后面,尾巴上还缠着半根没咬断的星轨丝。屏幕上,那道新增的“守护纹”正沿着能量流的方向延伸,每过三秒就多出一个细小的节点,节点闪烁的频率,竟与石牙敲击合金扳手的节奏完全一致——他正在舱尾加固备用引擎,说是“怕这新纹路太兴奋,把老引擎给震松了”。
“这哪是生长,分明是在‘呼吸’。”冰璃端着培育箱走过来,箱里的同生草嫩芽已经展开第三片叶,叶片边缘泛着红砂色的光晕,“你们看,它每收缩一次,控制台的能量输出就稳一分。”她用指尖轻点箱壁,嫩芽竟朝她的方向弯了弯,像是在回应。
突然,“嘀——”的警报声划破舱内的宁静。不是危险警报,而是来自星图的提示音。屏幕上弹出一个陌生的星域坐标,坐标旁标注着一行古老的文字:“共生之源,光痕初现”。
“这是……”木穗的星轨丝突然绷紧,“《共生志》残页里提过的地方!说那里藏着‘最初的共生纹’,但从来没人找到过具体位置。”
石牙扛着扳手冲进来,额头上还沾着机油:“咋了咋了?是不是新纹路撑不住了?我就说……”话没说完,就被屏幕上的坐标吸引了,“这坐标……跟我爷爷日志里画的‘启明星’位置对上了!他说那地方的星星会跟着人的影子动。”
布星兽突然对着舷窗狂吠,爪子扒得金属壁“当当”响。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共生环最外层的光晕突然剧烈波动,无数细小的光粒脱离环体,像被什么东西吸引着,朝屏幕上的坐标方向飞去。光粒划过的轨迹在空中留下淡淡的纹路,组合起来,竟与同生草叶片上的脉络一模一样。
“它在给我们引路。”阿砂的红砂能量在指尖跃动,与光粒的轨迹产生共鸣,“‘念想号’的能量核心在响应,它想去。”
冰璃把培育箱放在控制台中央,嫩芽的叶片突然全部转向坐标的方向,叶脉上的红砂色与冰纹色交织流转,像极了孩子们握在一起的手——阿砂的红砂手套搭在木穗的星轨丝卷轴上,石牙的合金扳手靠在冰璃的培育箱边,布星兽则把爪子搭在了所有人的影子交汇点上。
“那就去看看。”冰璃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毕竟,《共生志》的最后一句话,总得有人亲眼去看看写了什么。”
(“念想号”驶入启明星域的第三十七个星时,光粒航道突然分叉成无数条,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梳开的银丝。布星兽突然从控制台旁弹起,对着左侧航道狂吠两声,项圈感应器的红灯连闪——这是“异常能量靠近”的信号。)
阿砂正调试红砂能量转换器,闻言一把拽过木穗的星轨丝卷轴:“左边航道的光粒密度在骤降,快用‘缠星结’稳住!”红砂顺着他的指尖流到卷轴上,与星轨丝缠成螺旋状,刚触到控制台边缘,就听见“咔嗒”一声,航道分叉处突然升起道环形光幕,光幕上浮现出古老的纹路,与同生草的叶脉重合了七处。
“是‘共生门’!”石牙扛着缠满星轨丝的扳手冲过来,靴底在金属地板上擦出火星,“我爷爷日志里画过!说要解开它,得让能量纹路和光幕完全对上!”他说着就往光幕上拍扳手,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弹了回来,扳手表面的共生膜闪了闪,竟映出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举着把小锤子,和石牙小时候的模样一模一样。
冰璃抱着培育箱凑近,同生草的第四片叶刚好完全展开,叶片上的红砂纹突然亮起,与光幕上的一处纹路精准重合。“它在认主!”她指尖的冰纹能量顺着箱壁流到光幕上,影子般的纹路又亮了一处,“每个人的能量都能激活对应的纹路,快试试!”
木穗抖开星轨丝,星轨丝在空中织出片小网,网眼处的光粒凝成细丝,恰好补上光幕上缺了角的星轨纹:“我的对上了!”她话音刚落,光幕里就飘出个拎着丝线轴的影子,梳着双丫髻,正是木穗十岁那年的样子。
阿砂的红砂能量刚注入光幕,就见一道红影从光幕里钻出来,举着个迷你红砂拳套,对着他的拳套碰了碰——那是他第一次参加能量对战赛时的造型。“原来……影子映的是和这股能量最契合的时刻。”他喃喃道,突然想起出发前奶奶塞给他的旧照片,背后写着“别怕和别人不一样,你的光别人偷不走”。
布星兽对着光幕汪汪叫了两声,尾巴扫过光幕边缘,竟也激活了道毛茸茸的爪印纹,光幕里立刻跳出只摇着尾巴的小奶狗,扑过来蹭布星兽的鼻子,把它乐得直甩耳朵。
最后只剩石牙的纹路没对上。他急得抓了抓头发,扳手往地上一顿,火星溅到光幕上,竟让那道空缺的纹路晃了晃。“难道要用蛮力?”他咬咬牙,突然解下脖子上的旧钥匙——那是他爷爷留的,据说能打开“记忆锁”。钥匙刚触到光幕,就化作道金光,填补了最后一块空缺。
光幕“嗡”地亮起,缓缓向两侧展开,露出后面的景象:一片望不到边的花海,每朵花都拖着半透明的影子,花瓣上流动着各色能量纹。最中间那朵最大的花正微微颤动,花心处浮着本泛黄的册子,封面上写着“共生志·终章”。
“是影生花!”冰璃的声音带着颤音,同生草的叶片全部转向花海,“传说它们会记住每个来过的共生者,把最真的念想刻在影子里。”
石牙的影子从影生花里站起身,举着和他手里一样的扳手,笑着说:“爷爷说,共生不是凑齐所有相同的碎片,是让不同的棱角刚好拼出个圆。”话音刚落,木穗的影子就跑过来,把星轨丝缠在他影子的扳手上,阿砂的影子也凑过去,红砂拳套搭在丝线上,冰璃的影子则蹲在旁边,给他们的影子盖上片同生草叶。
布星兽的影子追着自己的尾巴绕圈,突然撞进个抱着幼犬的影子怀里——那影子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围裙,正是石牙奶奶的样子。“小毛球别跑,奶奶给你烤了能量饼干。”影子的声音温柔得像,石牙突然捂住鼻子,转身往花海深处走,肩膀却在轻轻发抖。
木穗拽着星轨丝跟上,星轨丝不经意间缠上阿砂的红砂绳,两人对视一眼,又赶紧移开目光,却都忍不住笑了——刚才影子里的他们,正手拉手坐在能量堆上分享同一袋光粒糖,像极了去年在补给站抢糖吃的模样。
冰璃蹲在影生花旁,指尖抚过花瓣上的冰纹:“原来《共生志》的最后一句,不是字,是幅画。”画册里画着群孩子围着棵大树,有的在爬树,有的在捡叶,有的在树下画画,树的年轮里写着“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牵挂”。
阿砂突然指着花海尽头:“你们看那棵树!”远处的共生树比光幕还粗,树干上的纹路竟和“念想号”能量核心的纹路一模一样,树顶的光粒聚成个巨大的光球,像颗小太阳。
石牙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爷爷说,共生树长得越高,能护着的影子就越多。”他举起扳手,往树干上敲了敲,树干竟“回应”似的抖落片光叶,落在他手心里,“你看,它认我了。”
布星兽的影子突然冲进树洞里,叼出个锈迹斑斑的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枚铜制徽章,上面刻着“共生者001”——正是石牙爷爷的编号。徽章触到石牙的扳手,突然化作道流光,融进他的共生膜里,扳手表面的纹路瞬间完整了。
“原来不是要找到答案,是要成为答案的一部分。”冰璃把培育箱放在树底下,同生草的第五片叶正顶着露珠往外冒,“你看,它要在这儿扎根了。”
阿砂和木穗的能量在树旁交织成环,布星兽趴在环中央,石牙靠在树干上,冰璃的冰纹能量顺着树根蔓延开,像给花海织了层薄霜。影生花的影子们围过来,有的帮忙扶着培育箱,有的给他们递光粒串成的花环,夕阳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草地上拼出个完整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