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是打算以后和我住一辈子吗？”海西一边轻声抱怨，一边小心翼翼地替西里斯将领巾系好。
她退后一步，仔细欣赏自己的杰作，还忍不住吐槽一句：“还是你打算将来以能不能系好你的领巾，作为给我挑嫂子的标准？”
西里斯终于觉得舒服了，满意地照了照镜子。
每次晚宴的领巾只有海西系的力度刚刚好，其他人不是要把他勒死，就是系的难看至极。
他转头看向妹妹，一身墨绿色提花方领帝政裙，领口边缘用金线编织了漂亮的波浪花边，避免了过度性感。
脖颈上威廉送的红宝石项链搭配他送的多层珠链，谁也没有偏颇。除了妹妹左手无名指上硕大的红宝石戒指，有些碍眼外，一切都完美极了。
“这布料是亨利之前送来的那几匹？”西里斯拿起屏风上的貂皮披肩给妹妹披上，“这家伙还挺大方，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了？”
“救命之恩，都没让他以身相许，已经很优惠了好不好？！”海西俏皮地打趣，“他啊？估计和老布特公爵斗智斗勇呢？”
“怎么？亨利要是‘以身相许’，你还会考虑一二？”威廉斜倚在门框上，一身墨色礼服，仅在领口和袖口处用墨绿色丝绸搭配宝石点缀一二，最显眼的莫过于胸口硕大的红宝石胸针搭配家族纹章，夺人眼球。
海西没有一点被抓包的怯意，惊喜转身，裙摆随动作微微散开，如幽深的森林泛起绿波，墨色眼眸在烛光下流光溢彩，瞬时让威廉失去了言语。
她轻快上前几步，踮起脚尖为他正了正领巾，疑惑地开口：“亨利的救命恩人不是你我二人吗？要不要接受，这也要看你的意思啊？”
“嘴巴里面都是蜜，真是拿你没办法。”威廉受到蛊惑般低头，轻声呢喃。海西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这家伙不想好了，一会儿被西里斯拳头问候，看他还怎么下楼。
西里斯看得眉峰直跳，伸手拽了拽海西的胳膊，没好气地说：“别在这腻歪了！楼下乔治都问了三遍了，再不走，艾莉亚该上来找人了。”
他又瞪了威廉一眼，语气带着警告：“要想好好赴宴，就收收你那心思，真挨了拳头，今晚的晚宴你就别想露面了。”
海西忍着笑，拉了拉威廉的袖口：“好了，我最亲爱的哥哥，最亲爱的威廉，晚宴还有点时间，稍等几分钟再下楼不晚。”
她偏头对侍立一旁的安妮下令：“亲爱的，去提醒一下艾莉亚那边，乔治一个人在楼下呢...”
安妮笑着提裙行礼，赶紧出发，这次传信肯定能拿到小费，海西小姐这是给艾莉亚小姐惊艳乔治勋爵的机会。
“他们俩个的事情，你也要操心，”威廉好笑地摇摇头，示意身后的贴身仆人拿过一杯温牛奶，“哪里都要操心一二，怕是什么都还没吃吧？先喝点牛奶，一会儿记得不要喝酒，香槟也不可以。”
西里斯自然不会阻拦威廉照顾妹妹，却也对于让艾莉亚先下楼的安排，完全摸不到头脑。
“艾莉亚那边的女仆过来探听我的晚礼服颜色，投桃报李，我自然要满足她想要惊艳乔治的心思。”海西拿着牛奶小口喝着，不忘给‘不解风情’的哥哥上课。
几分钟后，走廊响起数位女子轻盈的脚步声，又等了几分钟，海西才拉着两个‘直男’，接上简和玛丽下楼。
果然艾莉亚粉面桃腮，与平日的沉稳内敛截然不同，连乔治这个傲娇的少爷耳尖也泛起微微红色。
“亲爱的，酒红色完美衬托了你的雪肤金发，美极了。”海西主动开口赞叹。她们几个淑女的和谐，对于后面宴会的进行，和绅士们后续的计划至关重要。
艾莉亚本就有意交好，更不用说海西主动传递消息的示好，让她心里熨帖。
“哦，亲爱的，你的长裙完美贴合你的气质，让我见之难忘。”
威廉牵起海西的手掌放在臂弯，“既然人到齐了，我们就去宴会吧。爱德华和托马斯想来已经久等了......”
乔治羞涩地引领艾莉亚紧跟其后。西里斯也点点头，自然地走到两个姐姐中间，“有我在，放轻松，不过是一场消遣。”
霍华德府，金色鎏金装饰的奢华大厅里，数盏硕大无比的水晶灯映照下，衣襟飘香的男男女女脚下的巴洛克花纹瓷砖也同样流光溢彩。
海西和爱德华在众人注视下，优雅地翩翩起舞，旋转出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弧度，俊男美女景色美不胜收。
“海西，我不用看都知道威廉的眼神里透出杀气，想要刀我。”爱德华趁旋转贴近瞬间，偏头在海西耳边开心地调侃。“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在晚宴共舞，你舞跳的这么好，为什么不喜欢参加舞会呢？”
海西偏头看他无奈地笑了笑，“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没21岁？差不多就得了，小心威廉舞会后真的找机会揍你。”
谁能想到，舞会开场，爱德华，这位新鲜出炉、久不回约克郡的诺福克公爵，会选择邀请德文郡公爵的未婚妻开舞呢？
这样的场合，威廉不能不给面子，而海西自然也不会，更不要说爱德华还是她和西里斯的好友。
爱德华低笑出声，舞步却没乱半分，依旧稳稳托着海西的腰：“我倒要看看，他敢在霍华德府动我？再说，难得跟你跳一次，哪能‘差不多就得了’。”
话音刚落，海西眼角余光就瞥向舞池边。威廉手按在腰上，那是平时挂马鞭的地方！他目光没离开过两人，指尖无意识攥紧了杯柄，连乔治凑过去说话，都只是敷衍点头，那股“醋意”藏都藏不住。
海西轻轻推了推爱德华的肩膀：“别闹。今天怎么想起跳华尔兹了？英国这边可不兴这个，是为了迎合摄政王的意思？”
“就你聪明，昨晚伦敦传来消息，摄政王在伦敦最近两次晚宴都是华尔兹开场，”爱德华眨眨眼，引着她轻盈地转了个圈，“我不抓紧机会，威廉那家伙以后只会盯得更紧...再说我也有惊喜给你啊...”
“哦，惊喜？是什么？”海西知道爱德华不会欺骗自己，也一定不是什么珠宝金钱之类的惊喜，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先保密，”爱德华笑着卖关子，舞步依旧稳得没话说，“等这支舞跳完，我可不想让这个惊喜破坏了我难得的一支舞。”
“哈哈，好的。跳舞的机会确实少，”海西轻笑也不再左思右想，调侃道，“可是骑马，打猎的机会之后多的是，我在海德花园那里看上一处宅邸，到时候，邀请你去玩。”
爱德华眼睛一亮，舞步都轻快了几分，带着她又转了个圈：“那可说好的！到时候我一定去，可别等威廉住进宅邸，就把我这个‘好友’忘到脑后。”
话音刚落，海西手掌微微用力提醒，舞池边威廉已经放下酒杯，等在二人一会儿的必经路上。
爱德华忍不住低笑：“看来这首曲子结束后，我就要自己把你送回去——否则，威廉怕是会找机会用一用新编的马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