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天后，西班牙人队主教练弗洛雷斯带着一种卸下重担的轻松和对未来的隐隐期待，在上午回到了俱乐部基地。赛季行将结束，球队即将休假，他需要做好收尾工作，同时也要为那个梦幻般的下赛季——欧冠赛季——铺下第一块砖石。
然而，当弗洛雷斯踏进办公区，预想中的平静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形的、高速运转的能量扑面而来。这里不再是休赛期前的松弛状态，反而像是开足了马力的引擎室。
走廊里，人影匆匆，步履带风。有人抱着一摞几乎遮住视线的文件资料小跑着擦肩而过；有人夹着电话，语速飞快，声音在略显嘈杂的空间里拔高：
“哈维？对，那个教练！他现在有工作？……有？想办法！违约金我们出！换人？换个屁？我们现在要踢欧冠！要的是能力！别把什么烂耗子狗屎推荐过来！”
“拉莫斯，你那边还认识好的体能教练吗？帮我找一下！一定要专业！”
“球探！我们现在就2个人！至少还要找5-6个过来。我们有一堆人要买，光靠经纪人推荐可不行！”
弗洛雷斯几乎是侧着身子穿过这片忙碌的“交通要道”，耳边充斥着键盘的敲击声、打印机的嗡鸣、电话铃声此起彼伏，以及各种语气的、内容繁杂的对话碎片。他忍不住想：好家伙，看来不只是球队要去欧冠，整个制服组也提前进入“欧冠节奏”了。
推开球队经理佩拉尔瑙办公室的门，眼前的景象印证了他的想法。佩拉尔瑙深陷在一座由文件夹、散页报告和笔记本电脑构成的“小山”后面，一只手正拿着电话，另一只手在桌面上凌乱的文件堆里焦急地翻找着什么。
“稍等我一下！”佩拉尔瑙看到弗洛雷斯，捂住话筒快速说了一句，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和急促。
弗洛雷斯在沙发上坐下，目光扫过面前同样堆满文件的茶几。他随手拿起最上面一份订好的个人档案，快速翻看。每一页都是一个陌生球员的详细资料，照片、数据、分析报告密密麻麻。
“那一堆，”佩拉尔瑙终于放下电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指了指弗洛雷斯刚才拿文件旁边更高的一摞，“都是刚被筛掉的。伙计，欧冠！我们这种小球队要去踢欧冠了！这消息像颗炸弹，把我们的工作计划全炸飞了！教练组、球探报告、球员清单……工作量爆炸性增长！我现在都还有点晕，感觉像在做梦。”他绕过办公桌走出来，脸上虽然带着浓浓的黑眼圈，但笑容里的自豪却无比真实。
“是啊，”弗洛雷斯放下档案，也感叹道，“那股不真实感，我也还没完全消化。”
“这一切，你是头功！”佩拉尔瑙用力拍了拍弗洛雷斯的肩膀。
“别这么说，”弗洛雷斯极有风度的摆摆手，一丝不苟的中长发让他看起来更加儒雅，“功劳是所有人的。球员们在场上拼出来的机会，你们在后方保障支持，教练组日夜工作，缺了哪一环都不行。”
“行了，客套话打住。”佩拉尔瑙摆出谈正事的表情，“你来找我什么事？”
“待会儿我想给球员们开个赛季总结会，看看俱乐部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统一传达的？”
“球队方面暂时没有。你按你的思路来就行。”佩拉尔瑙指了指外面，“现在最要紧的是人。我们一线队这30人，下赛季还能留多少？晚点我叫招募团队过来，我们得开个紧急会议。之前哪敢想需要这么大跨度的补强？球探人手都不够用了！”他说着无奈又兴奋地笑了笑。
“明白。”
“对了，”佩拉尔瑙想起什么，转身在办公桌上那堆“山”里精准地抽出两份文件，“门将位置上的补强你提前和我们提了。所以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两个不错的候选目标。”他把两份档案递给弗洛雷斯。“我们这小庙的球探主要考察范围也就是国内了。好的门将现在不一定买不起，但是别人也看不上咱们。好在现在有欧冠资格，也有人愿意考虑我们了。综合各方面因素，愿意到我们球队的这两人看着还行。如果你觉得不够，我们也能去法国、意大利看看。”
弗洛雷斯接过文件。第一份映入眼帘的名字让他微微一怔：“扬·索默？德甲门兴格拉德巴赫？”他抬头看向佩拉尔瑙，眼神带着询问——不是说主要考察国内吗？
“哈哈，这位是个‘意外’。”佩拉尔瑙解释道，“是杨明的经纪人给我们强力推荐的。门兴当初花了800万买的，我们估计900万能拿下。数据很亮眼，扑救反应顶级，虽然身高只有183，但预判和选位极其出色，有点像当年的卡西利亚斯。”
弗洛雷斯看着资料上预估的转会费，下意识地皱眉：“3000万预算里，砸900万在门将上？”这比例让他觉得有些冒险。
“老兄，醒醒！”佩拉尔瑙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暴发户”般的兴奋，“现在不是3000万了！欧冠！欧冠的奖金和转播分成砸下来，我们预算翻倍了！6000万！”
“6000万？！”弗洛雷斯感觉呼吸瞬间顺畅了，仿佛吸入了纯度极高的氧气。执教生涯从未手握过如此巨款！他定了定神，拿起第二份档案。
“亚辛·布努？摩洛哥人？”
“这个是我们球探的成果。”佩拉尔瑙介绍道，“就在隔壁城市，赫罗纳队，踢西乙。马竞青训出来的，26岁，比索默年轻3岁，身高195，硬件条件出色。虽然经验相对欠缺，但优势也很明显：不用适应语言，对西班牙足球环境非常熟悉，融入会非常快。而且……”佩拉尔瑙顿了顿，脸上露出精明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强调道，“最关键的是价格！转会费只需要100万。”
从佩拉尔瑙上扬的尾音和那根强调的手指，弗洛雷斯不难判断经理的倾向。一个是在德甲证明过自己的优秀门将，一个是在西乙表现尚可的高大门将，两者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但在预算仍需精打细算、其他多个位置都急需补强的背景下，那800万的差价，又像一块沉重的砝码。
“好吧，”弗洛雷斯将两份档案仔细叠好，“我先拿回去研究一下，看完之后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你。”
“没问题！”佩拉尔瑙点点头，目光已经重新投向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显然，下一个“欧冠难题”已经在等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