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奕白花了一点时间接受覆尘的话。
“大师。”云奕白的这一声大师真情实意多了，“你的意思是我们碰见鬼打墙了？”
能在白天出现的鬼，五年间跟个正常人类一样，那就不能说是鬼了，是跟活死人差不多的东西。
云奕白一想到她在十分钟之前还和李赤在一起，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感到一阵阵的恍然。
她没有完全相信覆尘的话，再次问道：“那她为什么要针对我妹妹，我没看出来复活失败，她跟个没事人一样，吃饭喝水睡觉都很正常，有温度有影子，死人做不到吧。”
“因为她不是彻底的死人，你可以把她当成鬼上身。”
覆尘摇了摇头，“你觉得不好理解的话，可以看成一段记忆，是另一个人的意识在驱使着身体。”
“实不相瞒，很不可思议。”云奕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台。毕竟刚刚才见过面的人，这会儿告诉她可能是个活死人，告诉她李赤算计她都好接受一些。
她怀疑常覆尘的目的，却忍不住跟着常覆尘提供的线索想下去，大多数事情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
为什么不上报数据？因为李赤根本不懂这些，怕身份暴露，也不让其她人接手。
云奕泽是被无辜波及到的，还是被算计的？
云奕白忽然询问：“小龙庄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只能猜测。”覆尘讲道：“她目前的身体支撑不了她继续活下去，云奕泽很有可能是她的下一个目标，她想把人骗到阳叶去，在那里她才能完成仪式。”
云奕白一直看着她，她讲完，云奕白笑了一声，跟了一句：“确实是猜测。”
“我妹妹身患绝症……”云奕白突然停顿住了。
云奕泽身患绝症，时日无多，李赤出谋划策，去阳叶献祭续命，按照覆尘的话，这条命不止是给云奕泽续的，还是给李赤续的。
云奕白声音冷了下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覆尘就在等她这句问话，闻言轻叹一声：“五年前，我从寒山来到长安，便是因为她。我这些年的工作，都是围绕着这些民间异事调查的。”
“你在阳叶见到了很多红衣服的人吧。”覆尘用笃定的语气缓缓说道：“穿红衣服的不是人，也不是鬼，你们遇到的鬼打墙，其实是记忆在刚进入到阳叶的时候被篡改了。”
“……”
“记忆有问题，你们回到阳叶镇旧址，才能完成那个仪式。云奕泽已经被盯上了，可能在某一天醒来，她的记忆就会换成另外一个人的。”
覆尘轻声说：“你只见到了一个穿其它颜色衣服的人？那是真的李杰，她是不是给了你一个东西？”
“她给了我一颗玉珠……还有红绳。”
云奕白抬起手腕，“就是这个。”
覆尘又叹气，“你戴着，它能保佑你。”
“这东西真的那么有用？”云奕白问道：“我不能把它给我妹妹吗？”
“仪式完成了，这玉对云奕泽没有效果。”覆尘提醒她：“这两天你要多注意云奕泽的动向，不要让她一个人出去，最好时时刻刻跟着她，只要你还戴着这玉，就能保护她的记忆。”
云奕白问她：“大师，你有没有对我妹妹有点用的东西。”
没有了。
一想起来，覆尘隐隐地肉疼。
她原本有两串木珠，都败给了俞识，要不是走得快，俞识还要从她身上再搜刮点东西。
“没……算了，给你这个。”覆尘将无字的木牌递给云奕白。
木牌做得巴掌大小，上宽下窄，虽说无字，窄的那头还是刻了一个符号的。
覆尘心疼道：“这个能有点用，不多，关键时刻有奇效。”
“谢谢。”云奕白收下，问道：“多少钱？”
云奕白不但肯定她的能力，还要给钱，覆尘感动道：“不用钱。云少，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哪儿像俞识和李赤，那两人一副样子，都拿不给钱和不发鸡蛋糊弄她。
“云少，十号那天我会跟着侦查组的人前往邵里。”覆尘还说了一个附加消息，“你可以盯着李赤要去哪里，我怀疑她要么回邵里，要么去兴山。”
云奕白皱眉，“她去这两个地方干什么？”
李赤之前说过一次，她在兴山工作过，兴山的相关新闻比较少，由于是内陆城市，仅仅受到恶劣天气影响。
“兴山和邵里是她停留时间最长的两个城市。”覆尘说道：“我担心这两个地方有什么特殊的，我去过兴山，没发现什么，那就是邵里比较有可能。”
云奕白下意识说：“那她要是哪也不去呢？”
“那就说明只是巧合。”覆尘道：“我会在邵里关注小龙庄的事，你们不用担心。”
云奕白若有所思，“去邵里的侦查组里是不是有高晏清？”
“是。”覆尘马上接道：“她不涉及到污染区实地勘察，只是负责和邵里地区官方的人沟通。”
高晏清……就是挂个名，到地方了和领导握个手，记者拍两张照，没别的了。
高文义的原意是让她承担责任锻炼能力，忧心她太年轻没经验，派了好几个副手，奈何有这些副手在，高晏清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毕竟是一个组的，覆尘和高晏清的关系还可以。
她还听说，马上要出发，高晏清还有空去看比赛，扔着一堆文件不管，得亏是去看齐成钰的比赛，让高晏清还有借口能发挥，带头的邓信也没被家里人批评得太过分。
云奕白没再问别的了，拿起了病历，急匆匆地走了。
走出拐角，她立马掏出手机，单手打字给朋友发了一条消息。
“再查一下常覆尘这个人。”
她走了，覆尘勉强控制的面部表情一下子揪成一个团，刚刚扼制住的黑色纹路又从肩膀上那块枯皮爬了下来，有突破檀木珠往手背上爬的趋势。
这些发展出来的纹路，像树根一样的脉络。
“嘶……”
早知道就把这串木珠子给云奕白了，木牌比这串珠子有用多了。
可惜珠子数量不够，像她给俞识的那两串，在手腕上缠好几圈，和木牌是一样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