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审讯室厚重的铁门时，一股混杂着消毒水与血腥气的冷意扑面而来，让博源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郜智元趴在冰凉的金属审讯桌上，后脑的黑发被汗液黏在皮肤上，嘴角蜿蜒而下的黑血已经凝固成暗褐色，在桌面上拖出一道狰狞的痕迹。他手边散落着半枚咬碎的胶囊外壳，透明的胶囊壁上还残留着淡蓝色的粉末——那是只有最高级别的保密单位才会配备的剧毒氰化物，毒性烈到只需零点一克，就能让人在十秒内心脏骤停。
监控屏幕还亮着，画面停留在三分钟前：一个穿宪兵制服的人端着搪瓷杯走进来，杯口冒着白汽，他弯腰将杯子放在郜智元面前时，刻意用身体挡住了镜头。而郜智元抬起头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了然，随即拿起杯子，仰头饮下了那杯掺了毒的水。
“拦住那个宪兵！”博源的嘶吼像被砂纸磨过，他猛地踹开审讯室的门，幻影身法瞬间施展到极致，脚步在光滑的瓷砖地面上踏出残影，走廊里的声控灯被这急促的动静接连点亮，又在他身后迅速熄灭。那个穿宪兵制服的人刚抓着楼梯扶手往下冲，后领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攥住，硬生生拽得踉跄转身。
“是你！”博源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前这人，竟是三天前在纪委大院门口拦住他们登记的哨兵，那个被系统学渣识别功能标记为“一类学渣（aa）”、据说刚从警校毕业的年轻人。此刻对方的帽檐压得极低，露出的脖颈处还沾着未擦干净的水渍，显然是刚伪造完“送水”的现场。
“我也是被逼的。”哨兵的声音发颤，膝盖控制不住地打弯，眼里满是混杂着恐惧与绝望的红血丝，“他们抓了我妹妹，在城南的废弃仓库里，说我不照做，就把她……就把她扔给那些人……”
博源的读心术早已自动触发，杂乱的心声像碎玻璃般扎进他的意识：【……“蜘蛛”的命令……必须让郜智元闭嘴……不能留活口……他的制服夹层里有证据……是郜智元偷偷塞给我的……】
没有丝毫犹豫，博源一把撕开哨兵制服内侧的缝线，一个用防水塑料包裹的微型U盘“嗒”地掉在地上。他刚弯腰去捡，走廊尽头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他的耳尖飞过，打在对面的白墙上迸出一串火星，墙皮碎屑溅落在他的衣领里，带着滚烫的痛感。
“快跑！”理涛从拐角冲出来，一把拽住博源的胳膊就往消防通道跑，身后的脚步声、枪声像追命的鼓点般紧咬不放。跑到三楼平台时，博源突然用力挣开理涛的手，将还带着体温的U盘塞进他掌心：“你立刻去省军区保密室，用巡视组的最高权限解密，这里只有你能做到。我引开他们，十分钟后在保密室汇合。”
“不行！太危险了！”理涛死死拽着他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些人明显是冲着灭口来的，你一个人怎么应付？”
“这是命令！”博源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按住理涛的肩膀，目光扫过对方紧绷的侧脸，“记住，U盘里的东西可能关系到上百个孩子的命，比我这条命重要百倍。”话音未落，他猛地推开理涛，转身朝相反方向的走廊跑去，刻意抬脚踩碎了窗边的玻璃，尖锐的碎裂声瞬间盖过了两人的动静。
追兵果然被吸引过来，三道黑影举着枪在走廊里狂奔，子弹打在栏杆上溅起火花。博源凭借幻影身法在走廊里左冲右突，身影时而贴墙滑行，时而纵身跃起，好几次子弹都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在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个个黑洞。在一间挂着“档案封存室”牌子的房门前，他猛地拧动门把手闪身躲进去，反手扣上铁门，又用旁边的金属文件柜死死抵住门板。
档案室里堆满了落满灰尘的旧卷宗，高耸的铁柜从门口一直排到窗边，空气中弥漫着纸张腐烂的霉味与旧油墨的气息。博源靠在冰冷的门板后喘息，右手按在胸口平复急促的呼吸，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自动弹出：能量值剩余6100点，幻影身法消耗120点\/分钟，读心术消耗50点\/次。他刚想启动场景洞察矩阵扫描房间，就听到门外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追兵正在用撬棍撬动门锁，每一次撬动都让门板剧烈震颤，木屑簌簌落在他的肩头。
“砰！”门板突然被撞得向外凸起一块，固定合页的螺丝崩飞出来。博源迅速矮身，踩着文件柜的抽屉往上攀爬，指尖抓住顶层柜沿的瞬间，猛地翻身躲进了档案柜与天花板之间的缝隙里。透过铁柜的格栅，他看到三个黑衣人冲了进来，黑色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的突击步枪上都装着消音器，枪口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仔细搜，‘蜘蛛’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领头的人声音嘶哑，像是被烟熏过，他抬起头时，博源看清他左脸上那道从眼角延伸到下颌的刀疤——正是麻世才庄园里漏网的那个打手，当时他明明中了两枪，竟还活着。
博源的目光下意识扫过档案柜最底层的标签，泛黄的牛皮纸上用蓝黑墨水写着：“2018-2020年卫生系统人事档案”。他突然想起郜智元的履历——这位曾在国家卫健委担任过副主任的官员，正是他亲手推荐粥闵担任靖远县卫生局长，而那个粥闵，在去年“7·19疫苗事件”后没多久，就以“突发心脏病”的名义“因病去世”，连尸检都没来得及做。
黑衣人开始逐排搜查档案柜，厚重的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离博源藏身的位置越来越近。他屏住呼吸，指尖扣住格栅的缝隙，启动学渣识别功能：【目标I：二类学渣（b），国际通缉犯，擅长近距离暗杀，涉嫌三起跨国政客灭口案；目标J：三类学渣（c），前特种兵，因泄露军事机密被开除，后加入犯罪组织；目标K：二类学渣（bb），职业杀手，曾服务于东南亚跨国犯罪集团，手上有十七条人命。】
就在目标J的手即将碰到博源藏身的档案柜时，博源突然从缝隙里跃出，双脚屈膝蹬在对方的肩膀上，全身力量集中在脚底。目标J猝不及防，被踹得往后踉跄，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档案柜上，“哗啦”一声，半柜卷宗倾泻而下，他手里的枪也脱手掉在地上。博源顺势落在地面，左手抄起枪，右手攥成拳，用枪托狠狠砸向目标J的太阳穴，对方连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直挺挺地倒在卷宗堆里。
消音器掩盖了撞击声，却没挡住枪支落地的轻响。另外两个黑衣人瞬间转身，枪口对准博源的方向疯狂扫射，子弹打在档案柜上，木屑与纸张碎片纷飞，空气中的霉味里混进了火药的焦糊味。博源在档案柜之间灵活穿梭，幻影身法让他的身影在昏暗里忽隐忽现，他突然想起太极里的“云手”招式，脚步随着对方的枪声节奏移动，左闪右避间竟像是在跳一支与死神共舞的危险舞蹈。
目标I刚转过档案柜拐角，博源突然矮身滑到他身侧，一记肘击狠狠撞在他的咽喉处。对方喉骨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博源趁机夺过他手里的枪，枪口调转的瞬间扣动扳机——子弹精准打在目标K的手腕上，“啊”的惨叫声刺破档案室的寂静，对方的枪掉在地上，手腕处鲜血喷涌而出。
博源欺身而上，膝盖顶住目标K的后背，将他的手臂反剪在身后，冰冷的枪口死死顶在他的太阳穴上：“说！‘蜘蛛’是谁！你们的接头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