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没办法闭嘴——那就让他彻底闭嘴吧!”
“是,大佐阁下!”
……
莫斯科夏夜的风突然变得刺骨。
勒克莱尔跌跌撞撞地撞进街心公园的铁艺大门时,他的瞳孔已经收缩成针尖大小。
公园里的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投下摇曳的阴影,像是无数伸向他的鬼手。
\"不……不可能……\"
他喘息着,喉咙里泛起一股甜腻的金属味。
Vx神经毒剂——
这种冷战时期的恶魔,怎么会出现在两个女学生手里?
长椅冰冷的铁扶手抵着他的后背,勒克莱尔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自己滑到地上。
他的手指已经不听使唤,像十根僵硬的木棍,手机从指缝滑落,啪嗒一声掉在碎石小径上。
远处克里姆林宫的尖顶在视野里分裂成三个,又合并成一个模糊的金色光点。
\"哎呀,副处长先生,怎么醉成这样?药效不是解除了吗?你怎么……还想着求救呢?\"
甜美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金发\"女学生\"蹲下身捡起手机,制服裙摆扫过地上的落叶。
月光照在她脸上,那颗泪痣现在看起来像一滴凝固的血。
\"你们……不是……\"
勒克莱尔的舌头肿胀得几乎塞满口腔,每个词都像刀割般疼痛,\"女高中生……你们是特务……\"
黑发少女从阴影中走出,指尖把玩着一支钢笔大小的金属管。
她轻轻旋开盖子,勒克莱尔闻到若有若无的杏仁味——
氰化物检测剂的标志性气息。
\"反应比预期慢17秒。\"
黑发少女用日语说道,声音冷静得像个实验室助手,\"肺水肿症状刚开始显现……不过嘛,有的时候,为了确保你彻底死亡,我必须要同时使用几种毒药。\"
金发女孩——
现在勒克莱尔看清她制服铭牌上写着\"娜塔莎\"
——突然扯下自己的双马尾。
金色假发下露出齐耳短发,她随手从裙底抽出一把陶瓷匕首,刀锋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介绍一下,\"她踢掉学生皮鞋,露出战术靴,\"八幡海玲,陆军大尉,帝国陆军情报局第9化学作战组。\"
刀尖挑起勒克莱尔的下巴,\"你刚才吸入的是改良型Vx,加了点我们特制的粘稠剂……这样毒雾会黏在肺泡上,效果加倍哦~\"
勒克莱尔的胸腔开始剧烈起伏,像被无形的手攥住。
他眼睁睁看着黑发少女——
三角初华少佐
——从书包里取出平板电脑,熟练地接入他的手机。
\"密码?\"
初华用俄语问道,声音像冰锥刺入耳膜。
\"尽快告诉我吧,不然我就要费心费力去自己破译啦!\"
勒克莱尔咬紧牙关,鲜血从牙龈渗出。
他最后的希望是阿瑞斯——
如果那通电话……
\"啊,在等柏林那位帮忙?\"
海玲突然大笑,笑声惊飞了树上的乌鸦,\"真遗憾,你的加密频道两小时前就被我们劫持了。\"
她俯身凑近,呼出的气息带着草莓香,\"顺便说,你发给巴黎内阁的密报写得真感人~\"
初华的指尖在平板上飞舞,全息投影展开一串代码:
\"所有外发信息已清理,内部备忘录也做了……修饰。\"
她抬头看了眼勒克莱尔扭曲的脸,\"肌肉痉挛达到三级,预计意识还能维持6分48秒。\"
勒克莱尔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孔流出。
他的视线开始出现黑斑,但大脑却异常清醒——
这正是Vx最残忍的特性。
公园长椅的纹路深深烙进他的大腿,他能数清海玲制服上第三颗纽扣的缝线,甚至能听见初华腕表秒针的走动声。
\"为什么……\"
他喷出一口粉红色的泡沫,\"贝尔格林……合作……丰川祥子……\"
海玲歪着头看向初华:
\"他说什么?肺水肿影响发音了。\"
初华取出针剂,冷静地注射进勒克莱尔颈部:
\"他在问处长为什么和大佐阁下合作。\"
她收起针管,\"答案很简单——你们法国人太贪心了。\"
勒克莱尔的军装被汗水浸透,深蓝色布料在月光下变成紫黑。
初华利落地解开他的外套,取出内袋的U盘插入终端。
全息投影瞬间展开几十个加密文件,最上方赫然是\"夜莺计划-最终阶段\"。
\"找到了。\"
初华的声音终于出现波动,\"祥子大人要的密钥。\"
海玲吹了声口哨,匕首划过勒克莱尔胸前,勋章绶带应声而断:
\"说真的,你们GtI情报处的保密措施,比幼儿园还不如。\"
她突然用刀尖挑起他的下巴,\"知道吗?你喝的第三瓶伏特加里加了点'佐料'……不然Vx哪会发作这么快?\"
勒克莱尔的瞳孔剧烈收缩。
餐厅……
伊万他们……
全是演员?
那个和蔼的老板娘也是哈夫克的人?
仿佛看穿他的想法,初华一边拷贝文件一边解释:
\"只有老板娘是我们的人。其他顾客只是普通退伍兵。\"
她顿了顿,\"虽然谢尔盖确实在叙利亚见过你——2028年塔尔图斯大清洗时,你是现场指挥官。\"
记忆像闪电劈开迷雾。
那个疤脸男人……
勒克莱尔想起自己签署过的处决名单。
报应来得如此精确,如此讽刺。
\"时间到~\"
海玲突然拍手,初华立刻收起所有设备。
她们像完成作业的女学生般整理好书包,海玲甚至重新戴上了金色假发。
初华最后检查了勒克莱尔的瞳孔:
\"自主呼吸即将停止,建议进行现场伪装。\"
海玲哼着歌,把勒克莱尔摆成醉汉瘫坐的姿势。
“内心满是憔悴 眼神游动不止,
我在这世界孤身一人,
这不断凋零的春季中。”
她掏出一个扁酒壶,将劣质伏特加浇在他的衬衫和长椅上,又往他嘴里塞了片硝化甘油——
完美的心脏病发作假象。
“在一片黑暗中 单向往前走着,
我只能不断胡乱写着,
明知期待也是一场空,
却依然不断寻求救赎。”
\"等等……\"
初华突然按住海玲的手,从勒克莱尔口袋里摸出钱包,\"别忘了巴黎歌剧院的票根,7月14日。\"
她将票根塞回原处,\"留给验尸官的小提示。\"
海玲咧嘴一笑,用手机拍下现场照片发给祥子。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勒克莱尔看到两个女孩背后站着第三个人影——
身材娇小的女性,黑发在夜风中飘扬,左眼下方有颗泪痣。
\"艾米丽……?\"
勒克莱尔在心中惊呼,但声带已经瘫痪。
那个贝尔格林的\"女儿\",苏格兰场的思想警察……
原来,也是祥子的棋子?
\"搞定!\"
海玲蹦跳着后退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莫斯科明早的头条:
《GtI情报处副处长酗酒猝死公园》~\"
初华看了眼表:
\"祥子大人要求我们23点前撤离。\"
她最后瞥了眼勒克莱尔痉挛的手指,\"神经毒素完全侵入运动中枢,死亡倒计时2分15秒。\"
两个少女像放学回家般并肩走向公园出口,黑发与金发在路灯下交错。
她们的身影消失在小径转角时,勒克莱尔听到了最后的对话:
\"今晚的冰淇淋还吃吗?\"
\"当然,祥子大人说任务完成可以吃双份~\"
勒克莱尔的视野开始坍缩成隧道状。
最后的意识里,他看见一只乌鸦落在长椅扶手上,血红的眼睛直视着他。
鸟喙张开,发出的却是贝尔格林沙哑的声音:
\"游戏结束,将军。\"
当乌鸦振翅飞向克里姆林宫的金顶时,勒克莱尔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他的左手滑落到长椅缝隙里,指尖触碰到了某个冰冷的东西——
一枚雕刻着乌鸦图案的银质书签,和贝尔格林带往瑞典的那枚一模一样。
月光下,书签背面的刻字微微闪光:
\"who killed cock Robin?
I, said the Sparr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