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昂身边其他的小弟,在帮商溪云搬完家后,基本都被张喆带人给控制了。
所以当晚李西昂的宅子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一直焦急的等着吴荣那边传来消息。
可一直等到快半夜十二点,吴荣那边也没消息。
李西昂心急如焚,很想打电话过去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却又怕现在那边正是关键时候,他一个电话打过去,反而会坏事。
这种神经高度紧张的状态,足足折磨了他几个小时,一直到了凌晨一点,他没有等来吴荣那伙人的电话,反而等到了有人开门的声音。
李西昂本能的反应是惊讶,怎么会有人这么晚了过来开门?
但他随即就察觉到不对劲,顺势也把床头柜里面的砍刀给抽了出来。
紧接着,他来到客厅,并打开了客厅的灯。
家里的门明明上了锁,但还是被人打开了。
看到推门进来的人的一瞬间,李西昂的脑子有些短路。
脑袋里同时冒出巨大的疑惑:“怎么会是他?”
进来的人是高云飞。
但李西昂很快就把这件事给想明白了。
“原来你一直都没走,仍然在帮商溪云做事!”
高云飞没有回答,一脸淡定的拿出随身的匕首。
此时的李西昂也意识到,吴荣那伙人已经失败了,所以商溪云才会派高云飞过来。
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得通。
但他仍不打算放弃,而是想要殊死一搏。
可惜他根本就不是高云飞的对手。
两人只交手了几个回合,他身上就多了好几处致命伤,反观高云飞,身上甚至都没有挂彩。
咽气之前,李西昂艰难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商溪云非常狠毒,你早晚也跑不了...”
听到这话,高云飞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起身直接离开了。
隔天上午,袁斌来到局里,对近期和赵天鹰有关的案子进行了开会总结。
袁斌在会上表态,称赵天鹰的案子看似已经结束了,但里面还有诸多疑点,在袁斌看来,银口当地极大可能还有残存的黑恶势力,不把这些黑恶势力找出来,银口的营商环境只能是短期的好转,长久下去,还会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如今的银口正在大搞招商引资,政府开出了丰厚的利好条件。
但袁斌同这些企业打过交道,知道他们投资最看重的无非两点。
其一是政策的稳定性。
所谓政策的稳定,其实就是政府不要胡乱的伸手,不能舞权弄权,恣意破坏市场,要尊重市场经济。
这一点南方还好,北方做的尤其差。
当初的虞山能靠着招商引资迅速崛起,就是因为袁斌提倡小政府大市场。
换言之,政府只负责提供一个好的营商环境,确保市场的公平公正,以便于让企业最大限度的发挥作用。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营商环境。
北方很多三四线的小城市,黑恶势力十分猖獗。他们对营商环境的破坏力非常大。
很多企业负责投资的经理,一提到北方的很多城市,甚至都感到头疼。
不过说起来,营商环境的好与坏,归根到底还是政府是否作为的问题。
如今赵天鹰倒下,可以说让很多企业嗅到了商机。
毕竟赵天鹰在的时候,垄断了银口的大部分行业,对这些行业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如今的银口,说百废待兴或许有些夸张,但已经混乱的市场需要重新洗牌整合,这就有巨大的商机。
所以袁斌会上所讲的事情实则非常重要。
很多企业主嗅到商机,跑过来投资,对银口而言,的确是一个发展经济的好机会。
可就像袁斌说的,假如银口还有残存的黑恶势力,一旦没有及时根除,残存的黑恶势力逐渐壮大,再次破坏当地的营商环境,赶跑了那些过来投资的企业,想再一次说服那些企业过来投资,将会难于登天。
这次会议结束,众人也都意识到形势的严峻。
他们都觉得袁斌说的没错,没有趁势把银口残余的黑恶势力扫光,整个公安系统的工作,以后将会更加难做。
散会后,袁斌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刚在椅子上坐好,李申琦就走了过来。
“老板,石桥那边的陈局长打来电话。”
袁斌连忙回道:“让他直接打我办公室电话。”
三天前,袁斌让陈振东帮忙调查薛闯的事情,陈振东如今打电话,显然是要汇报工作。
电话接通后,陈振东用略显兴奋的语气说道:“袁市长,我查到了,这个薛闯在几年前曾和你们银口一个姓李的老板有过好几次合作,我托好几个部门帮我调查,可以确定那个李老板,就是您和我提过的李西昂。”
这对袁斌而言,是一个特别重要的线索。
当年商溪云逃到石桥,很多追随她的小弟都受到牵连,唯独李西昂没事。
袁斌当时就觉得奇怪,后来从他在商溪云身边安排的线人周鸿那里得知,原来李西昂背叛了商溪云,投靠了赵天鹰。
袁斌查过卷宗,银口早年有好几起暴力事件,都是和地下赌场有关。
那些卷宗上也都暗指当时地下赌场的老板就是赵天鹰。
可最近两年,赵天鹰似乎对赌场完全放手了。
袁斌当时就猜,赵天鹰并不是放手,而是把这个生意交给别的人来做,他只需要定期过去拿利润就行。
袁斌猜接管赌场生意的人,应该就是李西昂。
但之前毕竟是猜测。
如今薛闯来到银口的地界活动,如今还做起了赌场的生意,几乎印证了袁斌的猜测没错,赵天鹰当初就是把赌场的生意交给李西昂来做,薛闯因为在帮李西昂做事,所以也在帮忙经营赌场。
换言之,他们抓到的薛闯,并不是主犯,赌场真正的老板,是李西昂。薛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替他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