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通过声纹掌控听到了他们说的话，心里立刻有了数。
他们自己备份了一套证据，只要抓住四虎，顺着这条线查，总能拿到手。
他没露声色，只是把空啤酒瓶往桌角挪了挪。
几人聊了一会，影子的脸色都不对了。
四虎明显慌了，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看了眼，拉了拉二虎的胳膊：“哥，我们先走吧，别在这杵着了。”
二虎也点头，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对，赶紧走，免得大哥又多想。”
三虎头虎没说话，跟着起身，四人低着头往巷口走。
叶凡立刻按开通讯器，声音低而快：“老周！探员带两组跟四虎，保持五十米距离，等人少的时候就动手，别让他们跑了！”
通讯器那头立刻传来老周的回应：“收到！探员已经跟上了，两组人都到位了！”
李秀英侧耳听着，影子还没走远，灰色衬衫的背影在路灯下晃了晃。
“机会来了，” 叶凡突然碰了碰她的胳膊，目光锁着影子的方向。
“他快出巷口了，盯着他的动作。”
话音刚落，影子走到巷口的路灯下，突然停住了。
大概是听见身后脚步声，他下意识回头扫了眼烧烤摊，刚好落在叶凡和李秀英这桌。
就是现在！
李秀英心脏跳得快，手指立刻把摄像机镜头对准影子，指尖按下去。
屏幕里瞬间映出影子的正脸。
高颧骨，薄嘴唇，左眉骨下一道浅疤，连眼角的细纹都拍得明明白白，光线刚好，没有一点模糊。
她悄悄松了口气，扯了扯叶凡的衣角，嘴型动了动：“拍到了。”
叶凡眼角扫过摄像机屏幕，确认清楚后，嘴角勾了下，又抓起一串没吃完的烤串嚼着，故意冲李秀英皱眉头：“还愣着干啥？肉都凉了，赶紧吃！”
影子没多停留，回头后转身就拐出了巷口，很快没了踪影。
通讯器里又传来探员的声音：“李哥！四虎过红绿灯了！我们动手了！”
叶凡：“抓稳了，带回去审，重点问证据备份在哪。”
他又拉着李秀英去跟踪影子，而李秀英把照片传回了总部。
总部的技术人员立马对影子的人脸进行对比。
另一边，头虎把电动三轮扔在巷口，拽着二虎三人钻进一辆藏在胡同里的黑色轿车。
四虎坐驾驶位，钥匙一拧，轿车嗡地冲出去。
二虎攥着衣角，盯着窗外：“刚才那里有条子吗？没有的话我们的戏不是白演了。”
“肯定有条子，你没看到后面有车跟着我们吗？管不了那么多，先甩掉再说。”
四虎猛打方向盘，轿车拐进一条窄路，车轮蹭着路边的台阶，发出刺耳的声响。
到了下个红绿灯，车刚停下，四虎突然扯过路边一个拎着塑料袋的男人，塞给他两千块。
“帮我开前面第三个路口，就说你是代驾，后面有人跟就别停。”
男人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四虎已经把他推上驾驶位，自己和二虎三人猫着腰钻进旁边的胡同。
绿灯刚亮，男人刚把车开出去十米，突然从前后左右冲过来十几辆车，吱呀一声刹在黑色轿车周围，形成一个圈。
探员们从车上跳下来，手里的枪指着车窗：“停车！熄火！不许动！”
跑在最前面人，手指扣着扳机，敲着驾驶位车窗：“开门！配合检查！再不开门我们就砸窗了！”
男人吓得脸惨白，手都在抖，赶紧熄火，哆哆嗦嗦地推开车门：“别…… 别开枪！我不是坏人！我就是个买菜的，有人给我钱让我开车的……”
探员皱眉，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你说什么？四虎呢？刚才跟你一起的三个男人去哪了？”
男人摇头，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不知道谁是四虎！就一个穿黑衣服的男的，推我上车给了我钱，让我开前面路口，我啥都不知道啊！”
探员眼神一沉，冲身后的探员喊：“检查全车！每个角落都别放过！”
两个探员立刻拉开后座车门，翻遍了座椅缝隙，又打开后备箱。
里面只有几个空纸箱，连根头发都没有。
另一个探员检查副驾储物格，也只有几张废纸。
“队长！没人！” 探员喊了一声。
探员掏出对讲机，声音急促：“总部！总部！目标车辆已拦截！但车上只有无关司机，四虎、二虎、三虎三人逃脱，疑似从刚才红绿灯旁的胡同溜走！请求支援封锁周边三个胡同，调取附近监控！”
对讲机那头很快传来回应：“收到！立即封锁胡同，技术组正在调监控，注意排查可疑人员！”
探员挂了对讲机，盯着男人：“跟我们回局里，把你刚才遇到的事详细说清楚，不许漏一个字。”
男人点点头，腿软得差点站不稳，被探员扶着往警车走。
探员看着空荡荡的黑色轿车，咬了咬牙，还是让四虎跑了。
叶凡这边也收到了消息。
“李哥！四虎跑了！他们换了代驾，人钻胡同溜了！我们正在封控，但还没找到踪迹！”
叶凡正跟着影子走在暗巷里，听见这话脚步没停，只是指尖在通讯器上按了下，声音稳得没一丝波澜：“知道了，你们盯紧胡同监控，我这边有更重要的目标。”
挂了通讯器，李秀英凑过来小声问：“四虎跑了？要不要分人去帮他们？”
叶凡眼神没离开前面影子的背影，摇头：“不用，影子才是关键，抓了他，四虎和证据都跑不了。”
说话间，影子突然停住脚，侧耳听了听巷外的车声，又回头扫了眼身后。
他没看见躲在垃圾桶后的叶凡两人，才继续往前走，脚步却慢了些，每走三步就会用眼角瞟一眼侧方的岔路。
叶凡拉着李秀英往阴影里缩了缩，等影子走远些才跟上。
又走了两百米，前面出现一个岔路口，影子选了更暗的那条。
巷子里没路灯，只有居民楼窗户透出来的零星光。
叶凡突然停住，对李秀英说：“你先回总部，跟技术组对接胡同监控，盯紧四虎可能的落脚点，顺便把影子的人脸信息对比。”
李秀英愣了下：“你一个人跟？太危险了！”
“他警惕性高，两个人目标太大。” 叶凡指了指前面影子的背影。
“我能应付，有事我会传信。”
李秀英还想说什么，叶凡已经推了她一把：“快走吧，别耽误时间。”
她咬了咬唇，最后点头：“你小心，随时保持通讯。”
转身往巷外走，脚步放轻，没惊动前面的影子。
叶凡看着李秀英走远，立刻拐进旁边一个旧楼死角。
这里堆着几个废弃纸箱，墙上挂着居民的晾衣架，上面晾着件深蓝色外套和一顶黑色棒球帽。
他飞快地脱下身上的马褂，换上外套，帽子往头上一扣，压得低低的，遮住半张脸，又把裤脚往下扯了扯，盖住卷边的部分，连走路姿势都变了。
从之前的随意晃悠，改成了沉稳的小步快走，像个下班回家的工人。
刚收拾好，就听见巷口传来脚步声。
影子居然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