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蓝弈看着暖黄灯光下的人,低唤了声。
池早对上他灼热的视线,有些受不住的连忙移开。
“嗯,师父睡了?”她问,边问边抬起脚来要擦。
“明天一早还要赶回部队吧?炉子上有热水,你也快洗了睡。”她语速有些快,带着明显的慌乱。
蓝弈嗯了一声,走过来。
“先别急着擦,这几天拍摄累了吧,多泡泡。”他提起水壶又加了点儿水,按着池早的膝盖,让她的脚重新泡进去。
“怕什么。”他大手又揉了下池早的脑袋,凑到她耳边轻咬了下,笑着转身去洗漱了。
池早摸了摸耳朵,没忍住也翘起了唇角。
是啊,怕什么呢?
这可是她的男人,他们今天结婚了。
而且……而且之前除了最后一步外,其他不都做过了么。
这么想着,池早脸更红了,但心底的慌乱却少了很多。
蓝弈动作迅速,五分钟没到,就刷牙洗脸,扣好门回来了。
池早要给他让洗脚盆,却再次被按住。
“陪我一起再泡会儿。”蓝弈道,说着脱了袜子,把脚一起伸了进去。
大脚踩着小脚,脚指在池早脚背上轻轻摩挲。
明明不是什么惹火的动作,池早却觉一股酥麻从下往上蹿了上来。
“你、你自己洗,我……”她当即就想躲。
话没说完,蓝弈却已经弯腰握住了她的脚。
“我帮你。”他说。
池早颤了下,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里。
大手抚上脚背,然后是圆润小巧的脚指,再然后是纤细的脚踝,小腿……
“蓝弈……”池早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水雾蒙蒙。
她有些受不住了,声音轻颤。
“嗯。”蓝弈也没好受多少,他低应了一声,喉结不停上下滚动着。
终于,他停了手,仰头凑到池早唇上轻啄了下,“早早,媳妇儿,我们睡觉休息吧。”
池早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睛眨了眨,抬手圈上他的脖子,“好,我们休……”
最后一个息字被堵在了唇齿间。
蓝弈跨出洗脚盆,托着池早的腿根将人抱起来,大步往床前走过去。
这一次,光明正大,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拦。
池早居高临下抱着男人的脑袋,全然接受他最深最激烈的吻。
床褥凹陷下去,气喘声伴着偶尔溢出的嘤咛,让温度攀升了一度又一度。
蓝弈单手脱掉贴身的里衣,他双眸暗沉的看着全身泛着粉色的姑娘,重又覆了下去。
“关、关灯……”女声娇媚又羞涩无比。
“咔哒。”灯绳下拉,又松开,一室黑暗。
却让人的感观越发明显。
热,很热。
从骨头缝儿里透出来的热。
还有陌生又汹涌的情潮。
池早攀着蓝弈的肩背,遵从本心的回应着他。
不知多久,喘息声忽然停了一瞬。
旁边炉子里,爆出“噼啪”一声火花。
火花炫目,照的房间里都亮了一瞬,照出了床上模糊交叠的身影。
之后它似是被羞到了,迅速缩了回去,却引起了周身更多更大更炙热的火焰,烧个不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月亮越爬越高。
有风吹来,树枝嘎吱响个不停,摇落了枝头积攒的雪花,扑簌簌落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嘎吱声停了。
炉子里的火却烧的依然旺。
蓝弈头埋在池早颈窝,气息依旧急促。
他蹭了蹭,将人揽的更紧了些,又贴着她耳侧说话,“媳妇儿~”
声音又酥又哑,让人听的耳根发麻。
池早缩了缩脖子,手指还在蓝弈颈后摩挲着,却没有回话。
她眼角还带着泪痕,一双眸子湿漉漉的,却没有聚焦。
显然还没能回过神来。
蓝弈于是抬头看了看,借着微弱的月光和炉火,看到了她的表情。
他低低笑了两声,唇啄在她微张的红唇上,眉眼满是笑意和独属于男人的成就感。
池早被笑声和他的吻拉回了少许思绪。
她眼神聚焦,立刻对上了蓝弈的。
片刻前发生的一切立刻在脑海中重演。
池早脸一红,别开头去,“你……你重,快下去。”
她伸手推上他精壮的胸膛。
然后耳朵和手掌都接收到了他再次发出的欢愉笑声。
“好,听媳妇儿的,可不能把我家小媳妇儿压坏了,不然一会儿还怎么……“他低头到池早耳边说了句诨话。
“蓝弈!”池早瞪着眼睛睨他。
蓝弈已经身心欢愉的躺去了旁边,“乖,好好躺着,我去洗毛巾给你擦擦。”
他又亲了下,才给池早压好被子,坐起了身。
池早被他突然露出的光裸后背吓了一跳,视线根本不敢下移,就慌忙闭上了眼睛。
可眼睛能闭上,思绪却不由人控制。
想到刚刚就是……池早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洗好热毛巾过来的蓝弈,就看到这一幕。
他只觉自己媳妇儿真是什么模样都可爱得不行。
但他也没敢再逗池早,按着她的要求,背过身自己去擦洗,留池早自己收拾干净自己。
“媳妇儿,这就睡着了?早早?”收拾完,蓝弈掀开被子,伸手将面朝里侧躺的池早捞进怀里。
“还疼不?难不难受?真不要我看看吗?我……”
“蓝弈!”询问的话没说完,装睡的池早蹭的转身过来,捂住了男人的嘴,“你能不能别再说了,那事儿是能就这样大咧咧说出来的么?”
“为啥不行,我又没去外面说,只是跟自家媳妇儿,我……”话被池早用唇堵住。
蓝弈眼里的笑意越发明显。
原来还能这样啊,他记住了。
不过蓝弈可没敢让池早多亲,虽然按着他的想法,干脆别睡了才好。
但池早明天还要拍摄,可耽误不了。
“嗯,不说了,睡觉。”他拉下池早的手,将人紧紧抱紧怀里,“快睡,别再招我,不然等会儿可别哭。”
池早自然求之不得,赶紧闭上了眼睛。
刚开始,她还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不习惯身边多了个人,会不会睡不着。
结果靠在蓝弈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皂味儿,池早很快就沉沉坠入了梦乡。
她做梦了,不是之前的组合梦。
而是再一次梦到了写着她名字的墓碑。
和上次不同。
这一次,墓碑被扶正了,周围的杂草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墓前除了向日葵,还摆着其他东西,水果、点心,和她没见过的零食。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这一次,阳光照射下,投在她墓碑上的影子,不再身形笔直的冲她立正敬礼。
这一次,池早看到,投过来的影子,不是站立的人。
而是……她仔细看了看,才分辨出来,那影子好像是个坐在轮子上的人。
轮椅?
眼角膜的受捐者,他怎么了?
池早提起了心。
与此同时,粗嘎的声音再次响起。
“池早同志,很遗憾以后不能再来看你了。抱歉,你捐了眼角膜给我,我却没能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抱歉!”
粗嘎的声音很低,还很虚弱。
一句话说完,就低低咳嗽了起来。
池早看到,那影子动了动,很艰难的举起手,最后朝她敬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