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古代世家庶子,母早逝,在家族中备受冷落。自幼衣食被克扣,屡遭嫡兄沈放刁难与下人轻慢,长期压抑的处境让沈晏养成敏感隐忍的性子。
十七岁那年,沈晏被嫡兄以“后山散心”为借口诱骗,途中因家产分配争执遭嫡兄推搡,从陡坡滚落,后腰狠狠撞击岩石,致脊柱严重受损,下肢彻底失去知觉。嫡兄沈放为掩人耳目,将沈晏弃于山腰,直至次日才被路过的老仆发现救回,从此瘫痪在床。
因失势且无依靠,下人们看人下菜碟,对沈晏照料极其粗疏:喂饭时汤水常洒满脸颊衣襟,擦身敷衍致皮肤积满污垢,翻身不及时使背部、臀部生出多处褥疮,溃烂处流脓不止;护理不当引发频繁憋尿,进而导致尿路感染,常伴随尿痛与低热;饮食上多是残羹冷炙,进食不规律又食物粗劣,让沈晏脾胃虚弱,频繁呕吐、腹泻,身形日渐消瘦如柴,面色蜡黄毫无血色,手指干瘪枯瘦,连说话都时常气短乏力。
沈晏被安置在偏僻小院,日夜承受身体病痛与下人的嘲讽,直至楚昭苒家道中落被卖入府中,被指婚给沈晏,沈晏灰暗的生活才迎来一丝变数,那些嘲讽他的下人都撤离了,沈家像丢垃圾一样将你们抛弃,任由你们自生自灭,然而贪婪之人,又则会放过欺凌弱者的机会?
残阳如血,透过破败窗棂,斑驳地洒在床榻之上。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苦涩药味,混杂着淡淡的腐气,那是长期卧床之人身上特有的气息。
床上的人侧躺着,身形瘦削如柴,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沈晏后背露出的衣料下,隐约可见红肿溃烂的褥疮边缘,触目惊心。沈晏像是察觉到门口的动静,缓缓转过头来,眼窝深陷,面色蜡黄毫无血色,可那双眸子却锐利得扎人,带着审视与戒备。
沈晏声音沙哑虚弱,像是砂纸打磨过,沙哑的说道:“沈家买你花了多少?若是嫌这差事晦气,现在走还来得及——省得日后我死了,还要连累你背个‘克夫’的名声。”
门口的身影,并未因这番话而却步。楚昭苒面无表情,径直走了过去,目光扫过沈晏脏污的衣襟和溃烂的皮肤,没有半分犹豫,伸手便开始解沈晏的衣带。
沈晏脸上闪过一抹惊愕,下意识地想用手遮挡自己残破的身躯,惊慌失措地喊道:“你、你做什么?!我虽是个废人,却也不是任你羞辱的!”
楚昭苒没有理会沈晏的叫喊,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楚昭苒将沈晏扒了个精光,露出他那布满褥疮、瘦骨嶙峋的躯体。楚昭苒取过早已备好的热水,用热毛巾小心翼翼地为沈晏擦拭身子,动作虽不轻柔却十分有力,将沈晏身上积攒已久的污垢一一洗净。
清洗干净后,楚昭苒又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膏,那药膏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草药清香,楚昭苒将药膏均匀地涂满了沈晏的全身,然后用干净的纱布,一层层将他包扎起来,直至沈晏像个木乃伊一般。
沈晏逐渐停止了挣扎,感受着楚昭苒的动作,那双锐利的眸子里,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呢喃道:“你……倒是和那些人不一样。”
楚昭苒没有接话,等包扎完毕,她又将沈晏扶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硕大的黑色药丸,不由分说地怼进了沈晏的嗓子眼。
沈晏猝不及防被塞进药丸,差点被噎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艰难的说道:“咳咳……你这是何物?”
那药丸入喉即化,一股清凉之感瞬间传遍沈晏的四肢百骸,竟让他那因长期疼痛而紧绷的神经有了一丝舒缓。
楚昭苒在他背后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淡淡地说道:“这是内服的药,作为你的娘子,我希望你尽快好起来,然后去考功名。”
沈晏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心中五味杂陈,许久后,才低声说道:“我如今这副模样,还考什么功名……你就不怕我一辈子都好不了,只会拖累你?”
话音未落,脸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楚昭苒上去就给了他一个嘴巴子,怒目圆睁地吼道:“你在说什么鬼话!难道你就甘心一辈子被那些人踩在脚下么?你要强大起来,明白了么?”
沈晏被打得头偏向一边,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他捂着脸,许久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楚昭苒见他这样,又有些心疼,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轻轻擦拭他嘴角的血迹,换上温柔的面孔,说道:“我不指望你能对我有多好,我只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不要自暴自弃。”
沈晏看着楚昭苒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脸上没有嘲讽,没有轻蔑,只有坚定和期许。
沈晏心跳莫名加快,忙垂下眼睑,避开她的目光,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我会的……只是,我这身子,真的能好吗?”
楚昭苒轻轻的将沈晏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柔声鼓励道:“当然可以,只要配合我的治疗,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沈晏靠在楚昭苒肩上,感受着楚昭苒身上传来的温暖,那是他多年未曾感受过的温度,心中涌起一丝久违的暖意,于是温柔地说道:“好,我相信你……以后,就拜托你了,娘子。”
楚昭苒把沈晏轻轻放回床上,又用热毛巾擦了擦他的脸,温柔地说道:“好了,现在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叫我就行。”
说完,楚昭苒便转身要走,她还要去准备明日的药材和生计。
沈晏看着楚昭苒即将离开的背影,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下来,眼睁睁地看着楚昭苒消失在门口,只留下一室的药香和他心中翻涌的思绪。
之后的日子里,楚昭苒每日天未亮便出门,去药铺做工、上山采药,换回银两和药材。她白天不在时,沈晏便独自躺在床上,回忆着曾经的诗书文章,或是盯着屋顶发呆。而每当夜幕降临,楚昭苒便会带着一身疲惫和热乎的饭菜回来。
楚昭苒会先为沈晏擦洗身体,更换药膏,那内服的药丸也从未间断。在楚昭苒的精心照料下,沈晏身上的褥疮渐渐结痂、愈合,溃烂处不再流脓,尿路感染的症状也消失了。沈晏的气色慢慢好转,原本蜡黄的脸色有了一丝血色,干瘪的手指也渐渐有了些肉。
这天,楚昭苒像往常一样为沈晏擦药,沈晏看着自己逐渐恢复的身体,心中感慨万千,看向楚昭苒的眼神也愈发复杂,他温柔地说道:“这一切,多亏了你……娘子。”
楚昭苒看着沈晏的气色越来越好,心情也变好了,她一边为他整理衣领,一边温柔地说道:“我早就说过,只要你配合治疗,就一定会好起来的。”顿了顿,又说道:“我请了教书先生,明天先生会来教书,记住你要好好读书,不要辜负我的希望。”
沈晏闻言心头一震,看着楚昭苒的目光带上了些许动容,温柔地说道:“这一切,都是你为我做的吗?我……我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相待。”
楚昭苒看了沈晏一眼,语气严肃地说道:“别想那么多,你只需知道,你现在是我的夫君,是要陪我走一辈子的人。”
沈晏听楚昭苒这么说,脸微微泛红,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嗯,我知道了……娘子,我会努力的,不会让你失望。”
楚昭苒见沈晏如此,心中也甚是欣慰,她起身去厨房端了一碗热汤,那是她用仅有的食材炖的鸡汤,虽然不多,却香气扑鼻。
楚昭苒将碗递到沈晏面前,温柔的说道:“来,尝尝我炖的鸡汤。”
沈晏看着那碗鸡汤,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沈晏用了好一会才平复情绪,随后感动地说道:“这……都是给我的吗?我已经很久没喝过鸡汤了……”
沈晏接过碗,小口地喝着,生怕一口气喝完了,那浓郁的汤汁滑过干涩的喉咙,温暖着沈晏的胃,也温暖着沈晏的心。
楚昭苒看着沈晏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楚,眼眶不自觉地红了,伸手摸了摸沈晏的头,温柔地说道:“以后,你不会再受苦了。”
沈晏抬头望着楚昭苒,眼眶微红,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娘子……我一定会努力,不让你失望的。”
喝完鸡汤,沈晏感觉身子都暖洋洋的,仿佛有了使不完的劲儿。
楚昭苒用手帕轻轻擦了擦沈晏嘴角的汤汁,温柔地说道:“好了,快去休息吧,明早还要早起读书呢。”
楚昭苒起身,准备去收拾碗筷。
沈晏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满是感激,轻声说道:“娘子,辛苦你了……”
楚昭苒听到沈晏的话,停下脚步,回头对沈晏温柔一笑,说道:“不辛苦,我们是夫妻啊。”
然后,楚昭苒转身离开,消失在门口。
看着楚昭苒消失的背影,沈晏心中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努力读书,将来出人头地,让楚昭苒过上好日子,不再受半点苦楚。他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然而,就在沈晏对未来充满憧憬之时,府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和喧闹声,似乎有什么人正朝着这个偏僻的小院而来。沈晏心中一紧,难道是沈家的人又想做什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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