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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的前一天,李母和石头同李世良一起赶着车来到了府城的李记纸铺。
得有两月有余未曾见到李十月的李母,这一看见提着篮子走进纸铺的李十月,她就直接未语泪先流了。
李十月最是见不得女子哭泣,尤其是李母这种无声的咬着舌尖儿的隐忍哭泣,更是给李十月心疼坏了。
她把篮子直接交给了十分有眼力劲儿走上前来的小伙计,嘴里说着:“崔记的夹肉饼,一人两个,你和钱掌柜的快拿去,赶紧分了吃,还热乎着呢。”
说过这话,她就走上前去一把给李母搂到了自己个儿的怀里头去。
她一下一下的抚着李母的脊背,在李母的耳边小声道:“阿娘,儿无事,无事的;
好好的呢,阿娘莫哭。
阿娘这一哭,儿的心可就疼得不行了。”
石头站在一旁看着抱着李十月的腰,终是在李十月安慰的话语声之中哭出了声儿来的李母,他就也跟着走上前去了。
李十月看着走过来石头,伸出另一只手又一把给石头拉了过去。
石头这才张开双臂,把抱着李母的李十月给搂到了自己个儿的怀里去。
他学着李十月的样子,一下一下的抚着李十月的后背,嘴里却是只会喊着“妹妹,妹妹......”
哭了得有一会子后,李母这才情绪稳定下来。
如此,和钱掌柜打了招呼,一众人等这才往纸铺的后院儿去。
“早知阿娘和阿兄还有三哥要来,我就多买几个夹肉饼了。
现如今,就先凑合着垫巴垫巴,回头我去叫一桌席面,咱们晚食得时候好好吃一顿。”
李世良他自然是知道从去年冬月中旬开始,李十月就不在李家屯了的;
对外的说辞是李十月为了羊毛的事儿往突厥去了,但实际上,李十月到底去干什么了,这除了李家人,谁也不知道。
中途,李十月她只腊月的时候回来过一次。
那一次,她领着村里人去了府城采买,从府城离开后,归家的半路上她又离开了;
直到都转过年来,上元节就在明日了,李世良他这才又见到李十月。
不过,李世良他不是多嘴多舌的人,李十月不说,他也就不问;
这会子他与李十月说得也只是李十月不在村中的这两个多月,村中发生的他觉得该和李十月说一声二的大事小情罢了。
“......按你之前说得,那羊毛都给送进议事厅后面的库房里头了;
银钱也是按你之前说好的,用银子给他们会了账。
蒋账房又给支了银子,我就给了那突厥人,按你定好的,签了契书,这是咱们买羊的定钱。
......再就是,十月,”李世良坐正了身子,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一些,“咱们来的路上听人说,镇北王一家子都死了?
这是真还是假?”
李十月醒来后这一个多月里,府城里头那是天天都有小报和闲话在街头巷尾的传啊。
李十月曾经还心有好奇,拿五个铜板买了一份儿不知哪一家纸铺印得小报。
上头把除夕夜里镇北王王府里头走水的事儿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好像撰写之人是在现场亲眼见到的一样,小报里头甚至还说出了是突厥人暗害了镇北王呢。
这一个多余的时间里,李十月虽然没有登门将军府,但她去了一趟兴盛楼的后门,与金掌柜见了面。
李十月也是从金掌柜的嘴里头知道了除夕夜的后半夜上王府里头发生的事儿来。
镇北王的死,李十月是亲眼见到的了;
刘淑的死,本就是李十月间接造成的。
只有王妃赵长英的死稍稍有些令李十月意外;
不过,李十月一想刘潭的为人,对此其实也不怎么奇怪了。
虽然对外传得小话是说“王妃与王爷伉俪情深,王爷薨逝之后,王妃难以接受,自戕了。”
但是,这种小话也就是骗骗那些不知内情的外人罢了。
像李十月和金掌柜这样与王府内的人有过接触的,怎么可能会信?
当时,金掌柜就与李十月隐晦的说了一句:“既然外头传得是这般,那咱们就只当真的是这般就是了。”
这时候,听了李世良这么一问,李十月就见李母和石头都朝自己看了过来,她就眼神示意石头去把门窗关严实。
然后,李十月和李秋天两人对视一眼后,她这才对着李世良点了头。
“我本想着你们上元节就是不来,过了上元节,我和阿姐也得回去一趟。
这消息,总得让你们都知晓的好。
咱们李家屯终归是离着府城有些远了,有些消息等传到咱们屯子,那都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紧接着,李十月就把街面上传的有关镇北王一家子都死了的小话给李世良与李母说道了说道。
“......别管外头怎么传,反正这镇北王、世子和王妃一家子确实是都去了。
现如今在王府里头主持事务的是王府长史,但女眷那边儿则是蒋夫人在。
三哥,你别忧心,回去告诉村里人,这天塌了总有个高的顶着呢。
我与大将军本就关系亲近,现如今,这眼看着,往后安东之主的名头就该是大将军继承的了。
咱们啊,管住嘴,别掺和那些有的没的,只按着我规划好的,咱们屯子的人就好好干活,好好过日子得了。”
李世良自是对着李十月点头,“嗳,都听你的。
你放心,我回去了就好生和他们说一说你说得这些话。”
李世良问过了自己想问的了,他就从屋里退了出来,给李家自家人留出空间,让李十月他们能好好说说体己话。
如此,李十月这才开口问了李母:“舅母可是要照顾夏天姐这才没来的?
阿姐她如今可还好?”
一提起李夏天,李母脸上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一看李母皱眉,别说李十月了,连带着李秋天这个当阿姐的那也是跟着一块儿皱起了眉来。
“姑母,夏天她......”
“唉,”李母的一声叹息打断了李秋天想要说出口的话。
“她那肚子如今大的吓人!
去年末的时候,蒋先生更是连族里都没回,只托人给蒋家村送了年礼去。
从年末到如今,他是天天都守在夏天身边,就怕一个错眼,你阿姐出什么事儿来。
金医师也是用心,现在都是每五天就去给夏天诊脉一次。
只就算如此,夏天她整个人都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
李母看向李十月:“你舅母她还没出正月的时候就直接收拾铺盖搬了过去,专门照顾你阿姐去了。”
李母好似是想到了李夏天的肚子是何模样,她的话语声之中就带上了些许不忍来。
“夏天她自己现在都不能上茅房了,得有个人在边上帮着才行。
就连起身都费劲儿,得人扶着才成。
蒋先生手上没有二两劲儿,得亏你舅母算是有把子力气,要不然这可是不好弄了。”
听着李母说了这般多,李十月最后还是斟酌着对李母问:“阿娘,金医师可有说,阿姐她何时会生?
看着日子,咱们得家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