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对面那人忍俊不禁,沙哑的笑意透过传声器传到俞欢耳边。
好奇怪的一个人。
“十倍给不了。”俞欢硬邦邦的说。
虽然管家说这人办事靠谱,是这一行里最好的那一个,但他狮子大开口,俞欢也没有办法。她虽然有钱,可是平白花好多钱她也是心疼的。
她觉得这事大概要换一个人了。
“得嘞。”哪知那人笑完之后又打趣道,“大小姐零花钱也会不够用啊。头一回做你的生意,给你个特别优惠,就按原价来吧。”
“真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善良起来,不过这善良是俞欢喜闻乐见的。
接下来几天,俞欢都避着徐宴歌和这人联系。
那人叫于擎,来历不明,办事确实靠谱。也不知道他怎么搞的。徐斯钰和徐青循二人的行踪都被他提前拿到了手。
就这样,蹲了数日,俞欢终于等到了第一个机会。
徐斯钰将接见一位重要合作伙伴,中午会在某个高级餐厅和客户一起用餐。
“可算让我找到机会了。”俞欢摩拳擦掌。
“怎么做,大小姐?”于擎背靠在柜台上,懒洋洋的问她。
俞欢对他说了几句,说的时候还观察着周围,以防佣人经过听见她的计划。
听完之后,于擎的面色变得古怪极了。
.
这边,徐斯钰同史密斯先生聊的很顺利。中午,他按照安排带史密斯先生去这边特色餐厅品尝当地风味。
进去的时候,餐厅经理冲着他微笑致意,热情的引着他们去套间坐下。
史密斯、随行的翻译以及他这边的副总、总经理等人,正好坐了一桌。
正畅聊着,服务生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副总摆摆手,叫人开始上菜,对方便早有准备似的,推着餐车进来。
点了什么?徐斯钰用眼神询问副总。
副总低声在他耳边道,放心,菜单早就预备好了,绝不会出错的。
菜端上了桌,一人一盘青翠碧绿的清炒韭菜。
徐斯钰眸光一颤,副总僵在了那里,唯独没见过这菜的史密斯兴致勃勃的拿起了餐具。
徐斯钰定定的望向副总,仿佛在问这就是你点的好菜?
副总身体抖得厉害,脸色和盘子里的韭菜差不多。
史密斯确实没吃过这菜,正细细品味着。徐斯钰招手叫来服务生,低声重新点了菜,催促对方快做,又让他们现在有什么水果小食都拿上来……
好在,因为处理妥当,没给对方留下招待不周的印象,有惊无险。
只是那一盘盘碧绿的韭菜端上来时的阴影,却经久不退。
事后,找餐厅经理了解情况,对方讶异的拿出聊天记录说是副总助理这样安排的。
那当然不是真正的副总助理做的。
有人冒充助理,从中作梗。
徐青循知道这事后,只觉得荒谬又好笑。
“能想出来这种主意,真是鬼才。”他托着下巴说。
然而他也没有笑多久,俞欢还有后手等着他。
这一回,是从要徐青循身败名裂入手的。
徐青循玩跑车,和一群同好约好赛车,开跑前信誓旦旦能拿第一,结果跑到中途没油了。
他的车有专人负责检查,没油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然而这事真就那么发生了,说没有人搞鬼徐青循是绝对不信的。
只是信不信的,在半山上是没有办法解决了。
徐青循不得不打电话叫了拖车来。
开跑前气宇轩昂,谁知道车是叫人拖下来的。
徐青循站在边上垂头丧气,本以为已经够倒霉,没想到拖车的视频还被投到了基地大屏上来回播放。
掐都掐不掉。
……
接连收到任务完成的消息,俞欢喜不自胜,以为自己真是坏到了罪无可恕的地步。
她做的最后一桩坏事,是搞臭那两兄弟的名声。
于擎按照她的要求,找了个女演员来,分别在不同地方偶遇徐斯钰和徐青循,而后错位拍摄,记录好素材。
准备的很充足,不仅有礼物账单,还有他们的面部表情特写,又有专门找来的记者解读,就算没那回事,也愣生生的能看出来些那种意思了。
于是,《豪门修罗场!亲兄弟同时沦陷,这场“三角虐恋”谁能笑到最后?》这条夺睛发文,就上了热搜。
公关还没有处理过顶头上司的花边新闻,因为生疏被迫放任热搜发酵了一会。
一时间,徐家二位公子就成了他人口中热谈的对象。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很明显就是有人蓄意为之。
徐斯钰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当即叫人下去查了。只是出乎他预料的是,背后的人使着这种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把戏,隐藏的倒是挺好。
查了好多天,才偶然找到一点线索,发现和他们一起上热搜的那女子跟一个曾是雇佣兵的人有联络。
他们没有打草惊蛇,顺着查下去。又耗费了一段时间,才终于有了消息。
助理战战兢兢的来汇报结果,徐斯钰表情威严淡漠,已经想好如何用法律来制约对方了;徐青循摩拳擦掌,打算私下里教训教训对方,把场子找回来。
“接着说啊!”徐青循忍不住催促莫名停住的助理。
助理硬着头皮,磕磕巴巴的开口道:“我们顺着查下去,发现,发现于擎最近的密切联络人的位置,是,是在徐家。”
徐家。
办公室里的空气突然凝滞了。
徐斯钰的身影仿佛僵在了那里,徐青循眨了好几下眼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徐家,是他们想象的那个徐家?
然而助理此刻仿佛撞破豪门阴私的忐忑态度已经说明了所有。
徐家有两个主人,至于是谁做的,那几乎想都不用想。
哪怕是父亲亲口承认,他们也不会相信,他打压他们的方式,是在他们招待合作方时给对方上一盘清炒韭菜。
良久,终于接受了这个结果,想象着他那小后妈绞尽脑汁的对付他们的感觉,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只是,沉默了一会,又有种淡淡的酸涩漫上心头。
“她还真是讨厌我们。”徐青循叹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