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冲上去扶着泄了气的皇帝,一双眸子满是担忧和愧疚。
“滚开,不用你扶!”
淑妃站在原地,眼泪再次大颗大颗的落下,像极了一只被主人遗弃的猫。
“都杀了吧!”皇帝冷冷的摆手。
寒光闪烁,从始至终没有搞明白状况的母子三人瞬间倒地身亡。
还有那两个禁军侍卫,也被暗卫一剑封喉。
淑妃跌坐在地上,身子微微发抖。
“淑妃病重,送她回去,没朕的命令,不得出宫门一步。”
这是要她病重身亡!淑妃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恐惧,今日小命是保住了,可等羲和和亲离开京城后呢,她还能有几日活头?
淑妃浑浑噩噩,又哭又笑,最终被一顶小轿抬了回去。
“滚吧,去了北胡也别忘了自己姓什么!”
“父皇,儿臣叩谢父皇圣恩……愿父皇龙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羲和退下,大殿里安静又诡异。
“都当朕是傻子,什么被迫,什么要挟,真以为朕老糊涂了!”
皇帝惨笑一声,眼神越发阴郁,“不过是仗着羲和要和亲,朕不能杀她母女而已!”
“该死的东西,都是该死的东西……”
眼看皇帝又要发狂,董茂急得上前喂了一颗药丸。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
“这两日的药怎么回事,效果远不如之前?”
“回陛下,少师说缺了一味主药……”
“缺了就让人去弄,怎么,还要朕亲自给他找来不成!”
董茂垂着脑袋不敢回话,皇帝冷哼一声继续道,“胡人那边怎么回事,说好的交易他们要反悔?”
“一直拖着,奴才也不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告诉耶律靖可,战马和毛皮可以缓,但那东西必须按时给,否则交易作废!”
“奴才这就让人去传话。”
另一边,羲和从大殿出来去了淑妃那里。
“你还来做什么?你这下满意了,如愿了!”
“母妃怎么好意思来怪我!”
“不怪你怪谁,若不是你杀他惹出事来,陛下根本不会知道!”
“呵,母妃还是在怪我杀了你的老情人!今日若不是我,你以为父皇会放过你!”
“不过是时间而已,你出城之日,也就是我思女成疾,重病身亡之日。你走吧,去过你的日子,往后不论两国如何,你都不要再回京城!”
淑妃说完生无可恋的闭上眼,直到羲和离开,她也未再看一眼。
烛火幽暗,灯芯啪的一声爆开,淑妃睁开眼,空洞的眼底慢慢盛满不甘。
灯花笑,好运到!或许,她不该等死!
“来人,点灯!”
“娘娘……”有宫女战战兢兢进殿。
“外面暗了些,再加盏灯笼!”
不知过了多久,似有夜风吹过窗户,发出一声轻响。
淑妃陡然惊醒,一个黑影站在床前。
“你是谁的人?”
“娘娘希望我是谁的人,奴才便是谁的人。”
“本宫不想死,你家主子可有办法?”
“那要看娘娘用什么筹码?”
“把这个交给你家主子。”淑妃从被褥下拿出一张帕子来,上面是她手写的几个名字和一个地址。
黑影没有多话,收了东西很快消失在暗夜里。
天色蒙蒙亮,无回山上的阳光穿透云海,洒落在山谷里。
墨二领着江晚,墨三跟在后面,穿过一片竹林,到了一座竹屋前。
江晚率先停下脚步,冷眸扫过四周,嘴角含笑看了眼同样停下来的墨二。
墨二露出略带尴尬的笑来,正要开口,竹屋的门开了。
“贵客光临,墨一有失远迎!”随着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站到了门口。
老人粗布麻衣,额前两缕白发,眸中含着精光。
“久仰毒圣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虚名而已,不及大将军!”老人走出木屋,侧身邀请,“老夫略备了些茶水,大将军请!”
墨二不赞同的瞪了他一眼,墨一只当没看见。
江晚嘴角含笑,抬脚落地,内力震荡而出。四周的竹叶无声落下,铺满了从她脚下到木屋的路面。
少女一步步走过,脚步轻盈,神色从容。
墨二墨三连忙跟上,眼底有掩饰不住的佩服。
“大小姐请!”
江晚微微点头,注意到了墨一称呼的改变。
“大小姐是如何看出这地面有异的?”
“以竹屋为中心,方圆一百步以内,地面颜色略深,土质略硬,蛇虫鼠蚁避之不及,想来是你略施了小手段,不愿被人打扰吧?”
“雕虫小技,让大小姐见笑了!”
“你也别谦虚,除了你养的那条小蛇,这木屋连我也是第一次登门!”墨二一边打量着木屋,一边心情复杂的说道。
“大小姐此番来可是因为放心不下主子?”
江晚接过墨一递来的茶水,一口饮下,看得墨三佩服不已,反正他是不敢喝的。
好似看出了他的心思,墨一瞥他一眼,笑意中带着微微不屑。
墨三回瞪一眼,赌气似的端起茶杯一口喝下。
“的确,所以我是来请你们下山助他的。当然了,规矩我懂,你们看看,这是不是你们要的金羽令?”
金羽令?大小姐什么时候找到的,他怎么一点不知道?
墨三好奇的朝她看去,就见少女从袖袋中随意的掏出一块……红色的布来。
“大小姐,是不是拿错了?金羽令,令牌?”
江晚挑了挑眉,又看向墨一和墨二,“拿错了吗?”
“属下参见统领大人!”墨一墨二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礼。
墨三震惊的看着两人,后知后觉的跟着行礼。
“看来是没错了!”江晚一一扶起两人,拿着墨三口中的红布研究道。
“我虽找到了这所谓的金羽令,却是不知,要如何用它?”
“当年我祖父和父亲战死沙场,母亲从京中寄来一箱子东西,我当时陷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又忙着整顿西北军,哪有时间去管这箱子东西。”
“上次从无回山回去,清点母亲留下的东西,这才想起那个箱子来。让人送回京城后,便找到了这块似旗非旗的布。”
墨三拿在手中翻看,“这不就是店铺门口挂着的酒旗吗?瞧,卖酒的,还写着三日醉呢!”
墨一从他手里夺过,苍老的手指细细抚过,眼底好似带着追忆。
“这可不是普通的布,是用特殊工艺织成的,又用了独特的染料,喷上特制的药水,便可变色的金蚕丝。”
墨三说着取出一瓶药水,用内力拍出水雾笼罩着酒旗。
很快,红色的酒旗变成了黑色,而上面的三日醉也渐渐隐去,重新现出三个金色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