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家客厅里。
路华端详着手中的纸巾,对这个小玩意感到莫名其妙,“它能用来干啥?就这么几张,上个厕所就用完了,还要卖一毛钱,太贵了。”
“州连跟我说,这小玩意是用来擦嘴,代替手帕的。”隋海笑着解释。
“你们都落伍了,这个小东西,一眼看见就非常喜欢,用起来还带着阵阵芳香,赶时髦的人肯定都会买,就看着吧,纸巾的买卖要大火。”
隋青轻却格外认同。
“看来还得是年轻人的眼光,我跟你妈应该多赶时髦才行。”隋海笑吟吟地看向女儿,投去期许的目光,盼望能够多聊几句。
“我进屋了。”
可隋青轻起身,直接走回到房间里。
两口子对视一眼,又都沉默下来,自从用药那件事之后,隋青轻的变化太大了,甚至能够用陌生来形容,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总觉得寂昌这一次,又能翻起风浪来,那个人太了不得了。”
而隋宇泽惊叹,他对裴寂昌愈发钦佩。
“我看......不能盲目自信。”
隋海摇了摇头,“生产的东西,要首先看它适不适用,手帕能反复洗,多节省呀,怎么可能被代替。”
他与陈州连持相同的看法,这玩意虽然新奇,模样也独特,但并不是老百姓需要的东西,谁愿意糟蹋这个钱。
“你进来一下。”
突然,路华把隋海拉到房间里,紧闭房门。
“咋了。”隋海不解。
“青轻明显对裴寂昌放不下心,你的职位也稳定住了,周书记的意思明显,是要往上扶你的,其实红昌集团的发展,有你的助力是最好的。
所以青轻和裴寂昌,他们两个人能走在一起,那才是最合适的。”
路华压低声音。
隋海眉头紧锁,思虑着妇人的话,虽然分析的很对,可是感情这个东西,强求不来的。
“闺女不是对李恒感兴趣。”
“哎呦,那是闺女赌气说的,你这太死板了。你说......他们到底有没有......”
“我警告你,这辈子都别提这件事。”
隋海狠狠瞪了路华一眼后,大步走出房间,对于一位父亲而言,这件事同样彻底撕碎了他的尊严。
路华的那张脸,极其凝重,妇人像在思虑着什么天大的事,站了许久都未动弹。
......
在新业的厂区里。
张鹤川召开紧急会议,就为针对纸巾这一新品,而周斯匀、宋墨臻也在场,不过只是作为股东的身份。
“这屁玩意,根本没有必要去搞生产,还得重新投建生产线,采购原材,这样成本可就高了。”
柯樊楚大声诈唬。
“我也是这个意思,没必要反应过于激烈。况且,这小纸巾能不能卖得动,还不能确定,一毛钱这一小包,为什么不去买卫生纸,那多实惠呀,没人要的。”
张鹤川赞同柯樊楚的提议。他们两人的思维方式,都是老旧,且同一个模式。
“何麦,说说你的看法。”
周斯均看向倚靠在沙发上的女人。
“心连心推出纸巾,从采购到生产,成本无限增高,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再把卫生纸的价格调低,那心连心的卫生纸,可就要彻底没市场了。
而且纸巾这个东西,其实跟心连心是两个类型的产品,哪怕纸巾卖得再好,也不会影响到卫生纸的销量,人们舍不得用那擦屁股。
万一纸巾真的有市场,利益很大,我们再去复制生产也可以,卫生纸也是后来才起步的呀,先让心连心蹦跶几天没关系的。
当务之急,是我们三大品牌方要联合起来降价,先把心连心搞垮!”
话到最后,何麦的那张脸隐隐扭曲,她根本无法隐藏对裴寂昌的憎恨,情绪一度失控。
如果不是那个贱农要闹,不同意离婚,何家也不会家破人亡。
“说得好!”
宋墨臻轻轻鼓掌,他很认同何麦的观点,“我们要团结起来,统一降价,一旦断了心连心卫生纸的市场,没有资金回流,它撑不了多久的。”
“那就按照墨臻的意思,从明天开始,各品牌统一降价,整个大袋的价格上,再下调五毛。”
周斯匀伸出一只手,大声强调。
柯樊楚呲了呲牙,本来他的品牌就是走的低价,以销量博利润,再下降这么多,利润就打得太低了。
“现在卫生纸市场上的品牌太多了,也该清场了,低价压上几个月时间,估计只剩下我们这三家品牌,到时候随便提价,挣多少由我们说得算。”
宋墨臻缓缓道,不禁露出一抹贪婪的神色。
“呵呵呵......”
柯樊楚又呲牙笑起,这人就是官僚做派,眼下宋副书记家的公子哥,给出承诺后,就开始想好事了。
他这个厂长,完全是溜须拍马混出来的。
张鹤川亦是咧着嘴,他觉得自己现在厉害了,不光跟上市里的书记,连宋家的大腿都抱上了。
“有人唱高调,说我宋家阻碍津临市的经济发展,呵呵,难道我就不能下海?我倒要看看,被高亚迪亲自牵头的企业,会有什么发展,还能不能活过今年。”
宋墨臻阴冷高喊,这位高干子弟将霸道展现得淋漓尽致,就是要让裴寂昌死。
之后会议继续进行,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周斯匀便与宋墨臻准备先行离开,不过这位书记,找到时机与何麦单独谈话。
“宋墨臻对你很有兴趣,你今晚上过去找她。”
如此侮辱的话,周斯匀完全没把何麦当人看,是一件可交易的商品。
然而,何麦只是淡淡点头,没有任何情绪。她的心早就死了,连她的母亲,都嚷着让她去,或许只有董宏伟,能让她感受到一丝温存。
在楼底,何麦上了宋墨臻的专车。
同时,张鹤川和柯樊楚忙了起来,紧急下了通知,要求各供销社统一降价。
......
在出省到高速上、国道上,一辆辆皮卡运货车,急速行驶着,满载着心连心的纸巾。
而徐勤、姜志堪、邹铁这几人,只是做了运输安排,并没有离开津临市,新业那些厂区的卫生纸运输,还得靠这他们。
裴寂昌早已运筹帷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