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处,
匈奴王帐之中,
乌若利默默注视着前方王帐的门口,不知在想着什么。
就在此时,一道脚步声响起,
“单于...”
“可是秦人来了?”乌若利急着问道。
“单于恕罪,是茶水来了。”那仆役连忙低头请罪道。
“茶水?”乌若利一愣,随后他反应过来说:
“原来是茶水,快上来吧,给艾克拉长老尝一尝,这可是来自西域的上好茶叶,只一块茶饼便值得百头耗牛。”
艾克拉闻言对于这价值百头耗牛,且产自“西域”的茶叶有些疑惑,但他想了想还是应道:“多谢单于。”
待仆役为二人分别斟茶,退出去后,艾克拉长老笑着说:
“单于您莫要急切,要沉得住气,那林岳如今比您还要焦急,可能他马上便要到我们大营了。”
“我不急。”乌若利笑着回道,但他又望了一眼帐外后,便有些心不在焉多拿起茶杯,放在嘴边。
“噗!”
下一刻,乌若利直接吐了出来,随即不断“嘶哈”着吐着舌头。
艾克拉见状连忙对着帐外喊道:“快盛些泉水来!”
顿时,王帐内外的众人皆是手忙脚乱。
直至帐内重归平静,艾克拉方才叹了口气说:
“单于,您如今身为我匈奴全族的希望,要沉得住气,莫要因此事而困恼。
此番老朽的情报绝不会有错,那林岳能否官复原职的希望,如今已全部寄托在您的身上,他必定是比您要急切的多了。
吾等如今要做的,便是稳固后方,召集兵马,不断增强自身实力,静待林岳上门即可。”
“我知道了,多谢长老教诲。”乌若利默默点头受教。
帐内重归平静,但仅仅几十息后,乌若利便没忍住说:
“艾克拉长老,此时距离那秦军安营扎寨已经过去了一个昼夜之久,那林岳却始终没有踪影,您说会不会那林岳不会来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艾克拉摇着头,胸有成竹的说:“单于你便将心放在肚子里面便好,那林岳此刻比您还要急的多。”
“那为何至今已一天一夜,足够那林岳跑上一个来回,却依旧没有见到林岳?”乌若利问道。
艾克拉犹豫一番后便笑着说:
“单于您多虑了,那林岳乃是秦国宿将,行军虽大胆,但定然也是不缺谨慎的。
那林岳势必要等到那数十万的大军安营扎寨,一切安置妥当后,方才会准备来此拜见您的事宜。”
“可安营扎寨,一切安置妥当也不过半日时间,剩下的时间也足够林岳赶赴此地。”乌若利再度问道:
“可为何如今依旧不见那林岳的踪影?
若是按照长老您所说,那林岳此刻心急如焚,又怎得能够坐的住?”
艾克拉听后一时也是语塞,他思索一番后便说:“单于,那林岳此刻也许是在熬鹰。”
“熬鹰?”乌若利想到年少时父亲教导他如何训练雄鹰的一幕后,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他恍然大悟的说:“长老您果然博学多识!”
艾克拉见状脸上露出笑意,随后他解释道:
“单于,那林岳自视甚高,恐怕打着的乃是统一我匈奴所有大军的主意,您但凡沉不住气,恐怕这场对战逆臣冒顿的大战,便将由那林岳全权掌控。
您此刻务必要沉得住气,等到那林岳主动前来拜见您,到时那林岳必将听您的调遣。”
“会...会么?”乌若利听到这话顿时双眸一亮。
艾克拉抚须笑道:
“是的,那林岳乃是大秦臣子,而您却是我匈奴单于!
那林跃此番前来不过百万兵马,但单于您麾下却有近千万的勇士!
于情于理,那林岳都将受您的调遣,而非反过来。
所以单于您只需静观其变即可,到时即便那林岳在冒顿进攻前也未至,我等兵强马壮,又有先前差点破灭冒顿大营的优势,匈奴诸部落尽皆归附,我等也是无虞。”
乌若利听后脸色好看了一些,他再一想起先前那秦将杨翁子率兵来此时,艾克拉所提出计策从而获得的成果,心中便是信了个九成。
他犹豫片刻后便笑道:“好,有长老您,我便无虞矣。”
“单于您谬赞了,老朽愧不敢当。”艾克拉笑着说。
随后艾克拉又安抚了乌若利一番,便被乌若利亲自搀扶出帐。
“长老,您是我匈奴最为聪慧的智者,又有着草原少有的阅历,可以说父亲留的我最为珍贵的,不是无数的匈奴勇士与子民,而是长老您啊。”
“老朽愧不敢当。”艾克拉笑着说:“老朽终究是年纪大了,不过单于您继承单于之位后的进步,乃是族中所有人都可见的。
即便老朽现在便去了,老朽相信单于您依旧能够击败逆臣冒顿,带领族群重新夺回昔日之荣耀。”
“长老您说这些干什么?”乌若利故作不悦的说:“长老您身子骨还很健壮,我还等着将来您来教导我的孩子呢。”
艾克拉听到此话笑了笑,随后说:
“那逆臣冒顿如今有着很多的饿狼与狐狸相伴,终究是个大敌。
不过单于您受到族群的爱戴,终究能击败冒顿,到时我匈奴将会再次团结于一处,我匈奴也将有夺回荣耀的机会。”
顿了顿,艾克拉停下脚步,嘱咐道:
“不过猛虎终究难敌群狼,老朽老了,单于您要在此番大战之中提拔一些心腹,形成真正属于单于您自己的狼群。
至于那高宠,您可以信任,但却不能给予过大的权力,他终究不是我们自己人。
那林岳如今虽是全力相助于您,但他终究是秦国的臣子,日后将会成为我匈奴重新复兴的拦路虎。
单于您要早做准备啊...”
乌若利听后默默点头,“如今对战冒顿,还需要高宠冲锋陷阵,不过那长老您的话我会放在心上的。”
“单于您记得便好。”艾克拉没有多言,随后他拦住乌若利,说:“单于您便止步吧,老朽这便回去休息了。”
乌若利点头,仍旧嘱咐道:“如今天气渐凉,长老您注意休息。”
艾克拉默默点头,随后便返回自己的营帐休息。
不久,一处营帐的帘子便被掀开,紧接着帐内便传出一道声音。
“长老,您回来了。”
一名年轻的匈奴女子笑着接过一盆热水,将艾克拉搀扶到床上后,缓缓褪下他的靴子,试了试水温后便将他干瘪的双脚泡在水中。
“长老,温度还合适么?”女子睁着大眼睛问道。
“合适...合适。”艾克拉笑着说,
“托雅,你先前拜托我的事我已经派人去办了,你的父母今后不必再去牧牛放羊,你的弟弟昨日也升任至百夫长,我已经派他去镇守后方了。”
托雅闻言面色一喜,随即连忙跪地深深拜服,说道:“托雅多谢长老您的恩德!托雅愿为长老您当牛做马,只为报答长老您!”
艾克拉脸上充满笑意,他望向跪伏在地,勾勒出浑圆曲线的托雅,不禁咽了咽唾沫。
托雅抬头望向艾克拉,见他露出如此神态,犹豫片刻后便直接褪去身上的衣物,羞涩着脸低声说道:
“长老,托雅服侍您休息。”
“好好好!”艾克拉脸色红润,连忙点头应道。
......
夜幕不知不觉间降临,天空淅淅沥沥的下了些许的小雨,但很快便随着一道惊雷闪过,雨水停了下来。
午夜梦回时分,
床榻之上的艾克拉忽然睁眼,随后缓缓起身,呢喃自语的说:
“遭了,单于当初熬鹰,好像没成啊!”
而此刻一旁酣睡的托雅睡眼蒙眬的起身,将被子拖拽到艾克拉的身上,迷糊糊的问道:“怎么了长老?”
“没事。”艾克拉摇摇头,随后拍了拍托雅那在月光的衬托下白皙的身子,说道:
“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