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禁地的石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所有机关与旧怨留在黑暗中。当三人踏上山庄后山的青石板路时,晨雾正渐渐散去,朝阳透过松枝洒下碎金,映得满山苍翠都泛着暖意——这是他们踏入禁地后,见到的第一缕真正的阳光。
叶惊澜靠在苏云庭身侧,玄铁髓的寒气已在体内化为温润的内力,虽仍需调养,却已能自主行走。他望着前方熟悉的山庄轮廓,眼眶微微发热:“三年了,终于回来了。”
山庄正门的朱漆早已斑驳,门前两座石狮子的爪尖还留着当年内乱时的剑痕。林砚提着药箱上前,刚要推开虚掩的大门,门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十几个穿着灰布短打的庄丁手持木棍冲出,见到叶惊澜时,纷纷愣在原地。
“少……少庄主?”为首的庄丁老周颤声开口,手中的木棍“哐当”掉在地上,“您还活着?我们都以为……以为您早就不在了……”
叶惊澜心中一酸,走上前扶住老周:“周叔,我回来了。这些年,山庄还好吗?”
“好什么好啊!”老周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自从您和庄主失踪,二庄主……哦不,叶苍那贼子就占了山庄,把不愿归顺的老伙计要么赶走,要么关进柴房。我们这些人苟活下来,就是等着您回来主持公道啊!”
话音未落,山庄内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带着十几个护卫快步走来,见到叶惊澜,脸色骤变:“叶惊澜?你怎么回来了!”
“钱管家,别来无恙?”叶惊澜眼神变冷,他认出这人是叶苍的亲信,当年正是他帮叶苍伪造了父亲失踪的假象,“叶苍已在禁地被擒,你还想替他卖命?”
钱管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强撑着喊道:“胡说!二庄主神通广大,怎么会被你擒住?来人啊,把这几个擅闯山庄的贼人拿下!”
护卫们刚要上前,苏云庭突然上前一步,玄铁心脉的断剑残骸握在手中——虽剑身已断,却仍泛着淡淡的银光,威慑力丝毫不减。“叶苍已伏法,你们若再顽抗,便是与玄铁山庄为敌。”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愿意留下的,既往不咎;想走的,我们也不阻拦。”
护卫们面面相觑,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钱管家见状,转身就要逃跑,林砚早已绕到他身后,取出一枚玄铁钉精准钉在他膝盖后弯。钱管家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被庄丁们死死按住。
“先去柴房释放被关押的老伙计。”叶惊澜吩咐道,老周立刻带着庄丁们奔向后院。他则与苏云庭、林砚走进山庄正厅,正厅的匾额“玄铁山庄”四个字早已蒙上灰尘,案几上还放着叶苍常用的酒壶,显然他离开前并未多想自己会失手。
苏云庭擦去匾额上的灰尘,转头看向叶惊澜:“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先安顿好庄内的人,再派人去禁地将叶苍押回来,当众清算他的罪行。”叶惊澜目光坚定,“还有,父亲的下落至今不明,我怀疑他当年并未失踪,而是被叶苍囚禁在了某处,我们得尽快找到他。”
林砚闻言,从药箱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图纸:“这是我祖父留下的山庄密道图,上面标注了几处叶苍从未去过的密室,或许庄主就在其中一处。”
就在三人研究密道图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周慌张地跑进来:“少庄主!不好了!柴房那边……那些被关押的老伙计,突然都发起高烧,浑身抽搐,像是中了毒!”
叶惊澜心中一沉,立刻起身朝着柴房跑去。刚到柴房门口,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腥气,十几个老伙计躺在地上,脸色发青,嘴唇泛着乌色,显然是中了剧毒。苏云庭蹲下身,摸了摸其中一人的脉搏,眉头紧锁:“这毒发作迅猛,若不及时解毒,恐怕撑不过一个时辰。”
叶惊澜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想起叶苍在禁地里说的话——“让整个玄铁山庄,都为当年的事陪葬”。他猛地攥紧拳头:“是叶苍!他早就料到自己会失手,提前在山庄里下了毒!”
林砚立刻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和草药:“我能暂时压制毒性,但需要一味主药‘冰魄草’,这草只生长在山庄后山的寒潭边,而且只有在子时才会开花,现在离子时还有三个时辰,我们得尽快去采!”
苏云庭站起身,将玄铁心脉的断剑别在腰间:“我去后山采草,你们留在山庄照顾众人。若有突发状况,就用玄铁钉敲击正厅的铜钟,我会立刻赶回来。”
叶惊澜点头,眼中满是担忧:“后山寒潭附近常有猛兽出没,你多加小心。”
苏云庭笑了笑,转身朝着后山走去。朝阳已升至半空,山庄内的炊烟渐渐升起,却掩盖不住空气中的紧张——一场新的危机,正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