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矜怀和老爷子聊完出来的时候,几人还在露台上坐着。
今天稍微有些太阳,在阳台上倒也不算特别冷。
姜眠吃完几个烤串,肚子稍稍有点儿饱腹感,停了下来,拿着纸巾擦手。
温彦端着杯子,里面是她刚刚烤好的梨汤,但其实也没怎么喝,还很烫,只是这样端着。
“姐姐,之前的很多事情,真的抱歉。”
姜芷萱踩在椅子腿上,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总觉得,和姜眠道个歉吧。
其实过往的种种,单单只是道歉,根本没什么用。
不过,姜眠是真的没有计较。
她抬眸扫了一眼,没说话,静静坐着,闭目养神。
有人走到露台这边来,从门口跨过,越发接近。
“眠眠,不冷吗?”温矜怀弯腰,看了看烤炉上还剩余的一些吃的,轻声笑了笑。
温彦有些发愣,他很久没看见温矜怀这样轻松的表情,最起码在面对他的时候没有。
大部分时候,温矜怀看见他,总是喜欢皱眉头,就好像他做的某件事情又没有令人满意。
他撇开头,没有继续看。
“不冷的,尝一口吗,熬好没多久。”姜眠笑着,捧起一杯梨子汤。
温矜怀也没客气,直接从她的手里接过来,仰头,抿了一口。
很烫,不太适合大口大口的喝,但是味道很足。
大概是放了冰糖的,比梨子本身的味道,要更甜一些。
须臾,扯了把旁边的空椅子过来坐下,就在姜眠的身边。
真夫妻,坐的近一点儿,也没什么很奇怪的。
到了午餐的时间,姜眠才从椅子上慢悠悠地站起来。
给温矜怀的那杯梨子汤,他喝了一半,有点儿喝不下去了,又或者说本来也没打算多喝,是要留着肚子吃午餐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站起来,倒是默契的很。
温彦看了一眼,站起身来:“萱萱,我们也下去吧,要吃午饭了。”
姜芷萱“嗯”了一声,枕着站起来。
其实对于中饭已经没有太大的兴趣了,但是好像从今天到老宅这边来,到现在,还没有遇到过那位小叔。
就是那个所谓的,被温彦惧怕的人。
她跟着一起下去,还没有完全走到楼下,听到姜眠的声音响了起来。
“小叔。”
再往下走,总算看见了那个人,温衍殊,戴着一副金丝框边的眼镜,看起来有点儿生人勿近的感觉。
姜芷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是看见温彦稍稍蹙起的眉头,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太简单。
她拢了一下眉心,很快就松开了。
跟着走到下面,温彦率先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小叔,好久不见。”
“嗯,确实挺久没见了。”温衍殊唇角含着笑,但是不怎么明显。
温彦立刻朝着他介绍姜芷萱:“小叔,这是我未婚妻,姜芷萱。”
“哦,姜家人?”
男人挑了挑眉头,面上虽然挂着笑,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温彦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总觉得小叔是故意这么问的,毕竟,姜眠也姓姜。
他有些讪讪,没解释,一侧的温矜怀先说了话。
“小叔,京城姓姜的多了。”
“也对。”温衍殊跟着点了头,没再多说,转身朝着饭厅的位置先去了。
错身的时候,又多看了姜芷萱两眼,似乎是打量。
这个时间持续的并不是很长,须臾,就已经离开了。
温彦朝着温矜怀看了一眼,投去感谢的目光。
这位小叔,打小就不喜欢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小的时候,曾经问过的,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那是他才五六岁吧。
就是刚被温矜怀接到身边没多久?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时候,温衍殊还没有出国。
好像正是他叛逆的时候,总是喜欢和老爷子对着干。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下着一点儿小雨,老爷子拿着副手杖,正在往温衍殊的身上招呼。
少年灵活,很快就躲掉了,逼得老爷子追在他的身后赶着。
当时,他小小的一个人,看着这样的场景自然是有些害怕地,就往温矜怀的身后躲。
但是他好像习以为常,只是侧身和他说话:“没事的,小叔经常被爷爷这么打。”
“小叔?”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少年,居然比自己打了一个辈分啊。
后来的那段时间,因为房间都是在一层楼,还因此经常被温衍殊捉弄。
他捉弄人的手法,总是出其不意的,有时候是在你的房间里面放一些小礼物,有时候,是等在你出门的时候,放在门口。
但是不管哪一种,都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温彦因此没少受到惊吓,但是温矜怀却没有被他整蛊过。
后来才知道,温衍殊不欺负温矜怀,是因为老爷子明确的说过,不可以对温矜怀动手。
如果发现了,就把他永远赶出去。
他当然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对于这个被温矜怀带回来的小孩,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有了后面温矜怀带着他出去住。
一直到温衍殊被送出国,后来,他只是每年回来一两次,身上的变化却越来越大,直到温彦不敢认。
并且,脾气越发的古怪,有时候甚至不知道怎么招惹他的。
还记得温彦十五岁那年,那天是中考的最后一门,考完之后,他和越好的朋友一起出去吃饭。
在路上,遇到了回来的温衍殊。
他没什么表情,一个人走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又或者只是随便地看一看。
温彦上去和他打招呼,却被他一眼之后漠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他转头和过来的导购说话之后,温彦的朋友觉得这是一种羞辱。
他自己其实都习惯了,立刻拦着朋友解释没关系的,这是自己的小叔。
但温衍殊好像就是因为这句话,突然有些不高兴,沉着脸过来看他。
“温彦,你最好少在外面说我是你的小叔。”
“丢人现眼。”
他那时候十五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哪里忍得了这个,说着就要自己和温衍殊理论。
结果,可想而知,自己输得很惨。
也不知道温衍殊在国外都学了什么,一套过肩摔他整个人躺在地上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