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她红唇微启,声音轻柔,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梁雨花长得自是不错的,不然也不能让五皇子登门索求。
那周建明无耻下流惯了,梁雨花这等容貌的女子,只怕不愿意放过吧。
元婉如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细细想来,越想越觉得可行。
“继续盯着,他若是动口而已,那便暂时不管他,他若是敢动手,哪里动了就打哪里,不要留情。”
“记得,躲着点人。”
这个“人”,当然是皇上放在梁雨花周围的耳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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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清晨,下了一场大雨。
梁雨花正站在廊下,看着雨后初晴的天空,素净的脸上带着一丝恬淡。
她在家的时候,就是性子安静,不喜热闹的,如今这偏僻的小院,正合她意。
忽然,一个油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哟,这不是梁姨娘吗?真是人比花娇啊。”
梁雨花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只见周明建不知何时溜了进来,正摇着他那柄新换的折扇,一双眼睛黏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目光最终停在她纤细的腰肢和因惊吓而微微起伏的胸口。
“你是何人?”
梁雨花下意识后退一步。
她住进来之后,并没有离开过小院,府里的事情也不打听,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来了这么一位表少爷。
周建明一脸疼惜地看着她:“姨娘这样的容貌,居然被人冷落至此,真是暴殄天物啊。”
“我是这两日进京的表少爷,姨娘居然半点风声都没有收到吗?”
“大表哥还真是不懂得怜惜你,若是姨娘是我的房里人,我捧在手心都来不及,怎么会让你在这里落寞看天呢?”
说完,移步向梁雨花走过来。
这些话,听着就不像是一个正经人该能说出口的。
梁雨花大惊失色,脸上血色褪尽,“站住,你不要过来,此处是内院女眷居所,还请表少爷速速离开。”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慌和抗拒。
“离开?这里景致这么好,还有貌美如花的佳人在侧,我如何舍得离开?”
“梁姨娘一个人难道不无聊吗?”
“我正好来与你解闷,你说好不好?”
最后一个字带着尾音,他自以为颇为有魅力,一双眼还直勾勾深情似海看着梁雨花,令她格外作呕。
“住口,表少爷还请放尊重点。”
“请你马上离开。”
云秀这会去提膳了,小院里一个人都没有,梁雨花看着步步逼近的男人,吓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墙根下。
周明建嘿嘿笑着,走到她的跟前,折扇轻佻地想去挑梁雨花的下巴,“这几日我听闻梁姨娘和表哥的故事,颇为唏嘘。”
“梁姨娘这般的温婉可人,貌美如花,比那些庸脂俗粉强多了,你难道不寂寞吗?”
“表少爷请自重!”
梁雨花惊怒交加,猛地拍开他的扇子,声音因恐惧而拔高,“你再不走,我要喊人了!”
“喊人?”
周明建脸上露出一丝淫邪的笑意,反而更逼近了,伸手就去抓梁雨花的手腕,“你喊啊,这院子偏僻,平时可没有人来,你喊谁?”
“再说,我是老夫人的亲外孙,老夫人最疼我了,我是府里的贵客!”
“你一个不受宠的妾室,说不定表哥知道了,还会把你送给我呢。”
“放开我!”梁雨花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情急之下狠狠一脚踩在周明建的脚背上。
“哎哟!”周明建吃痛,手上力道一松。
梁雨花趁机猛地挣脱,踉跄着后退,撞倒了廊边一个摆放花盆的木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明建恼羞成怒,揉着脚背,眼中凶光毕露,再次扑上来。
就在他的手即将抓住梁雨花衣袖的刹那,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精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力道之大,仿佛铁钳,“咔嚓”一声,他的手腕,好像被折断了。
周明建瞬间痛得惨叫出声。
“啊——!谁?!放手!”
周明建惊恐地抬头,对上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正是陆江年手下的护卫。
护卫声音冰冷,如同淬了寒冰:“周公子,侯府内院,岂容你放肆撒野?惊扰了女眷,世子爷的怒火,只怕你担待不起。”
周明建看清来人的装束,知道是侯府的护卫,又听他提到陆江年,嚣张的气焰顿时被浇灭了大半,只剩下手腕钻心的疼和满心的恐惧。
“你……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你敢伤我,我外祖母一定不会饶了你!”
“奉世子夫人之命,护卫府邸安宁。”
护卫冷冷道,“周公子,请吧,若再敢擅闯内院,骚扰女眷,下次断的,就不只是手腕了。”
说完,像丢垃圾一样拖着他,将他丢出了小院门口。
周明建狼狈地跌坐在地,手腕剧痛,脸色惨白如纸,看着护卫那冰冷肃杀的眼神,又惊又怒又怕,屁滚尿流地爬起来,头也不回地仓皇逃出了小院。
梁雨花惊魂未定,扶着柱子才勉强站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护卫对她抱拳一礼,语气木然:“梁姨娘,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你需要去见一见世子夫人。”
说完,他身影一闪,也消失在院墙之外。
梁雨花听到护卫的话之后,眼神微闪。
元姐姐找她,是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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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护卫的详细汇报,元婉如红唇微启,声音轻柔,却带着彻骨的寒意:“果然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周建明为什么敢这么大胆呢,不外乎是以前没少干这种事情。
在古代,女子总是吃亏的,许多人即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能把委屈咽到肚子里。
他根本不清楚梁雨花入府的来龙去脉,色字头上一把刀,看到梁雨花的美貌,又觉得她柔弱可欺,今日大概就想试一试梁雨花的态度罢了。
石英蹙眉,“夫人,可要属下……”
她做了个手势。
她是个女子,平日最讨厌这种男人。
元婉如抬手制止:“不急,他如今伤了手,总要安分几天。”
“我留着他,还有点用,暂时让他多活一阵。”
废物利用,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