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冷挥手:\"带下去。\"
梁妃浑身一颤,此刻才真正意识到大祸临头。
这一次离开,只怕再难见到皇上一面。
她猛地扑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皇上!您要如何处置臣妾,臣妾都认了!”
她颤抖着指向一旁的慕容骁,“可骁儿是您的亲骨肉啊!虎毒尚且不食子。”
慕容骁艰难地撑起身子,嘴角渗着血丝:\"母……妃……\"
梁妃膝行几步,一把抱住儿子,声泪俱下:“皇上明鉴!所有事情都是臣妾一手谋划,骁儿他……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皇上难道就不怀疑吗?太子当真如表面那般忠心?他甘心在这个位置上等这么多年?”
太子冷笑一声:“毒妇!死到临头还要挑拨离间!”
他转向皇帝,“父皇圣明,岂会被这等拙劣的伎俩所惑?”
\"来人!\"太子厉声喝道,\"还不快把他们带下去!\"
侍卫正要上前,却见皇上微微抬手,示意暂停。
梁妃见状,眼中燃起希望的火光:\"是挑拨还是事实,皇上何不让臣妾把话说完?太子若不是问心无愧,又何必怕臣妾多说几句?\"
太子怒极反笑:\"无耻之徒的疯言疯语,半句都不值得听!\"
梁妃死死盯着皇帝:“皇上可知道,太子其实早就知道先皇后之死的真相?”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他连杀母之仇都能隐忍下来,您就不觉得可怕吗?”
皇上倏然抬眸,锐利的目光直刺太子:“你,早就知道?”
太子面露痛色,重重跪地:“父皇!儿臣若是早知此事,岂会容这毒妇活到今日?”
他眼中泛起泪光,\"没想到父皇竟会因这毒妇一句无凭无据的话,就怀疑儿臣……\"
皇上眼中幽光闪烁,“朕并不是怀疑你,不过,朕也想听一听,梁妃到底有什么话说。”
太子垂眸,捏紧拳头。
皇上对梁妃道:\"继续说。\"
梁妃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
她心知今日难逃一死,但就算死,也要拉着太子和陆家垫背!
“太子与忠勇侯世子陆江年不过是君子之交,其实两人早已暗中勾结多年,先皇后之死,就是陆江年揭发出来的。”
梁妃的声音陡然拔高,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事到如今,臣妾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去年行宫秋猎,臣妾的侄女梁雨淞借陆江年嫡姐陆薇之手,将连枝蛊下给了陆江年。”
她死死盯着皇帝的表情,继续道:“谁知陆江年竟顺藤摸瓜,查到了我们母子身上。”
说到这里,她突然转向太子,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而当时,太子就已经知道臣妾害死了先皇后!他却一直隐忍不发,不知从哪找来这个‘唐波’,暗中推波助澜!\"
殿内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皇帝缓缓转向太子:\"你可有话要说?\"
太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无稽之谈,谎话连篇。”
他挺直脊背,目光坚定地看向皇帝,\"父皇是君,儿臣是臣。您若要信她,儿臣……无话可说。\"
皇帝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如刀般刺向太子。
太子不闪不避,与他四目相对,眼中没有半分心虚。
梁妃见状,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皇上!您千万别被太子这副模样骗了!”
她挣扎着向前爬了几步,“陆江年的夫人元氏,就是用毒用蛊的高手!我们数次着了她的道,骁儿……”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骁儿中了她的毒,至今……至今都不能人道啊!”
这件事,之前皇上并不知情,不过这段时期清查慕容骁,也已经了解了情况。
“这毒,果然是元氏下的吗?”
梁妃痛心疾首:“她亲口承认了,若是顾忌着要让她帮骁儿解毒,雨凇,也不会白白送死。”
想到这些,她心中恨意,疯狂生长。
“这种人,您能放心吗?若将来太子生了异心,元氏随便拿出什么蛊毒……”
她故意没有说完,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
太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太清楚这些话语的分量了——每一句都在挑动帝王最敏感的神经。
\"父皇!\"太子重重叩首,“无论您有什么疑虑,都请您明察秋毫后再做决断。”
他抬起头,眼中含泪,“梁妃心思诡谲,当年害死了母后,却还能端着一副慈母嘴脸,在儿臣身边呆了十几年,不要脸兼恶毒至极。”
太子的声音微微发颤:\"儿臣恳请父皇,不要轻信这毒妇的一面之词。\"
皇帝的目光在太子和梁妃之间来回游移,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
一直沉默的唐波突然开口:“罪臣有一事不解。\"
他缓缓抬头,脸上露出困惑之色,\"梁妃既说陆夫人用毒用蛊如此了得,不知这位夫人年岁几何?\"
太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面上却不露分毫:\"陆江年,孤的那位伴读,\"
他故意顿了顿,\"唐太医应该还记得吧?他的夫人比他略小几岁。\"
唐波闻言,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嘲讽:“可笑!当真可笑!”
他转向皇帝,“皇上明鉴,这毒妇编造谎言竟连草稿都不打!”
皇帝眉头微蹙:“此话怎讲?”
唐波直起身子,眼中闪烁着医者的执着:“医道一途,最讲究日积月累,莫说用毒用蛊这等高深技艺,便是寻常医术,没有二三十年的苦功,也难成大家。”
“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怎可能有此造诣?这完全违背常理!\"
梁妃厉声尖叫:“你这庸医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
唐波却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对皇帝道:“当年罪臣随先师学医,苦修十载才被允许单独看诊。”
他的眼中浮现追忆之色,“即便如此,先师还常夸罪臣天赋胜过高鹏。”
说到这里,他故意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却不知这位元氏师从哪位隐世高人?小小年纪竟然就精通毒蛊两道?”
他重重叩首,\"恳请陛下明察,这等荒谬之言,分明是梁妃临死恶意攀咬!\"
皇帝陷入沉思。
唐波趁机又道:\"陛下若不信,大可传召太医院诸位太医问话,医道修行,绝非儿戏。一个十几岁的闺阁女子,即便从娘胎里开始学医,也不可能。\"
\"够了!\"
梁妃突然打断,面目狰狞,\"皇上!这唐波分明是与太子串通一气!元婉如用毒之事,她自己亲口承认!骁儿身上的毒就是铁证!\"
唐波冷笑一声:\"你既然坚持,不如请陛下即刻派太医去为二皇子诊治?若真是奇毒,太医院众太医定能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