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听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里满是新奇。走进了颐和园大门,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长廊蜿蜒曲折,廊柱上绘着五彩斑斓的彩绘,有山水花鸟,有历史故事。
赵小生指着一幅《西游记》的彩绘,给两个侄女讲:
“你们看!这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彩绘,是描绘了《西游记》里面,孙悟空三次棒打白骨精的故事。”
二叔讲的绘声绘色,小美美和小丽丽同时瞪大了眼睛,听得津津有味。再往里走,湖边的垂柳依依,枝条垂到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湖水清澈见底,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岸边的亭台楼阁,偶尔有游船划过,激起层层水波,惊起几只水鸟。
山娃他们沿着湖边慢慢走着,秋风吹拂着他的脸颊,带着草木的清香,连日来病房里的消毒水味仿佛被一扫而空。他看着两个女儿在草地上追逐嬉戏,看着妻子荣荣和多树影大姐坐在长椅上聊着家常,见到赵小生忙着拿相机给大家拍照,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欣慰和惬意。
生病以来的焦虑、痛苦,在这一刻都变得遥远,只剩下眼前的岁月静好。他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的疼痛感似乎又减轻了些,不由得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好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希望结石能早点排出来,让他能好好陪伴家人。
中午,大家在园内的小饭馆里,简单吃了点饭,休息了片刻,孩子们就吵着要去划船。赵小生租了一艘脚踏船,他和大哥山娃坐在后面蹬着踏板,荣荣和多树影带着两个孩子坐在前面。船缓缓驶离岸边,向着湖中心划去。小美美和小丽丽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嘴里喊着:
“船开啦!船开喽!”
湖水在船底轻轻荡漾,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层碎金。山娃看着女儿们快乐的笑脸,感受着湖水的清凉和阳光的温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他转头看向荣荣,刘荣荣也正望着他,眼里满是温柔和欣慰。
“大哥!你看那边的佛香阁,多气派!”赵小生指着远处的阁楼说道。山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佛香阁矗立在万寿山顶上,红墙黄瓦,气势雄伟,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格外壮观。
“以前只在图片上见过,没想到这么好看。”山娃感慨道。多树影笑着插话说:
“这颐和园可是皇家园林,景色自然是顶尖的。我也是第一次来,多亏了来给厂长陪床,又赶上了国庆节放假,来颐和园游玩,才能见识到这么美的风景。”
船在湖面上慢悠悠地划着,大家有说有笑,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西斜,天空被染成了橘红色,湖边的景物都披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晕。小美美和小丽丽玩得累了,靠在妈妈怀里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容。
“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大哥身体也需要休息。”赵小生说道。大家点点头,慢慢将船划回岸边。上岸后,赵小生抱起小丽丽,荣荣抱着小美美,山娃在多树影的搀扶下,慢慢向园外走去。虽然身体有些疲惫,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走出了北宫门,街道上的路灯已经亮起,与天边的晚霞交相辉映。一行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孩子们在睡梦中,偶尔嘟囔几句,像是还在回味白天的快乐。
山娃走在中间,感受着家人的陪伴和身边的暖意,心里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这样的时光来之不易,是家人的关爱和“胆通王”口服液带来的好转,让他能享受到这国庆的美景和亲情的温暖。他抬头望着天上的晚霞映红的彩云,心里默默许愿:愿病痛早日远离,愿家人平安健康,愿这样的幸福时光能长长久久。
回到治疗中心时,暮色已经渐浓。大家小心翼翼地安顿好山娃和孩子们,一天的疲惫在温馨的氛围中渐渐消散。山娃躺在病床上,想着白天颐和园的美景和女儿们的笑脸,嘴角带着笑意进入了梦乡,梦里没有病痛,只有阳光、湖水和家人的欢声笑语。
10月3日的晨光,带着几分凉意,透过胆结石治疗中心病房的窗户,落在山娃床头的输液架上。透明的液体顺着软管缓缓流淌,带着消炎止痛的药效渗入血管,却压不住他眉宇间淡淡的倦意。
不知为何?今早护士查房时,只叮嘱了继续输液,却没再提及那熬得浓稠的中药——山娃心里掠过一丝疑惑,却也没多问,或许是病情有了变化,或许是医生调整了方案,他现在浑身乏力,连开口打听的力气都有些勉强。
多大姐守着输液的赵厂长,时不时地和他聊着去逛颐和园的感受,以缓解病房里的寂寞。山娃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原本就不算壮实的身子更显消瘦,眼窝陷得厉害,唯有那双眼睛,在聊到下午要去香山看红叶时,才透出几分难得的光亮。
中午时分,病房外传来两个清脆的童音,像一串活泼的银铃声,撞碎了病房的宁静。赵小生推开病房门走进来,深蓝色的夹克衫上,还沾着些许风尘,秋风的凉意,似乎还残留在指尖。他身后跟着大嫂刘荣荣,还有两个蹦蹦跳跳的侄女美美和小丽丽,两个小姑娘扎着同款的羊角辫,脸蛋红扑扑的,眼里满是雀跃。
“慢点跑,别摔着。”刘荣荣笑着嗔怪道,语气里满是宠溺。两个女儿一见到爸爸,就像两只小燕子,就拉着爸爸的衣角,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爸爸!昨天我二叔的师妹胡阿姨和袁阿姨带我们去动物园啦!”小美美嚷着,跑到病床边,仰着小脸,小手比划着。小丽丽也不甘示弱的说:
“我们看到大狮子啦,它张着嘴,牙齿好尖呀,还有大老虎,趴在石头上晒太阳,可威风了!”
小美美兴奋地抢着说:“胡阿姨还和我们与狮子一起拍照了呢,她站在我旁边,手轻轻搭着我的肩膀,我俩有阿姨的陪伴,一点都不害怕了。”
小丽丽的小手里,攥着一个毛绒小老虎玩具,那是昨天胡笑宁阿姨给她买的。这时把玩具举到爸爸面前,晃了晃说:
“爸爸你看!这是胡阿姨给我买的,还有,甜滋滋的,比家里的麦芽糖还好吃!”
赵小生一边拉过椅子坐下,一边笑着,听侄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分享,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他知道这两个孩子难得来北京,昨天特意请了假,让同学胡笑宁和袁娟小师妹。帮忙带着她俩一起,出去到动物园游玩,没想到两个小家伙玩得这么开心。
“那你们俩,更喜欢哪个阿姨呀?”爸爸山娃故意逗她们,目光在两个女儿脸上转了一圈。
“胡阿姨!”两个女儿异口同声地喊道,声音脆生生的,几乎没有丝毫犹豫。
赵小生挑了挑眉,故作好奇地追问:
“哦!为什么呀?袁阿姨也很好呀,昨天还给你们买了糖葫芦呢。”
小美美歪着脑袋想了想,认真地说:
“胡阿姨长得好看,眼睛大大的,笑起来特别和蔼可亲,说话也温柔。而且好多好吃的好玩的,都是胡阿姨掏钱买的,她还帮我妹妹捡了掉在地上的发卡,特别细心。”
小丽丽使劲点头,脑袋像捣蒜一样,一脸认真地说:
“对!胡阿姨还帮我擦了嘴角的糖渍,说我像个小馋猫,一点都不嫌我烦。”
看着两个活泼可爱的女儿,那一脸认真的模样,病房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山娃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虚弱却温柔的笑容,用不输液的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丽丽的头,声音有些沙哑说:
“喜欢就好,以后有机会,再让你二叔和阿姨们带你们出去玩。”
说话间,输液管里的液体也快输完了。护士张春月过来拔了输液针头,叮嘱山娃按压一会儿针眼。山娃慢慢坐起身,刘荣荣赶紧拿过一件米黄色的风衣,帮他穿上。
风衣是特意从家里带来的,宽松的版型遮住了他消瘦的身形,却遮不住他脸上的疲惫。他从床头柜拿起那台120照相机,机身有些沉甸甸的,却是他特意让妻子带来的。早就听说香山的枫叶红得醉人,他想趁着这个机会,给大家多拍些照片,也算是留个纪念。
“人都到齐啦,我们出发吧!”多大姐笑着招呼说,她是为山娃陪床的塑料厂职工,和山娃一家人也熟络了,听说要去香山,便也要跟着一起去。病友于术芬也来了,她的病情比山娃轻些,正好趁着国庆节放假,出去透透气。护士王天和张春月也都调了班,特意赶来一起陪着去游玩,病房里的沉闷,一下子被出游的喜悦冲淡了。
一行人分两坐两辆出租车:二弟小生和大哥、大嫂还有两个侄女坐一辆;多大姐、于术芬、王天和张春月则打了另一辆出租车。
车子驶出医院大门,沿着街道一路前行,窗外的景色渐渐从繁华的市区变成了郊外的青山绿水,两个小姑娘趴在车窗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望着路边的树木和远处的山峦,眼里满是新奇。
山娃坐在出租车后座,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胆结石的疼痛时不时会隐隐发作,像一根细针在五脏六腑间穿梭,他只能悄悄攥紧拳头,强忍着不适。他不想扫大家的兴,难得这么多人一起出来,尤其是两个女儿,好不容易来一趟北京,总得让她们好好玩玩。
车子驶进香山风景区时,已经是下午时分。正是观赏枫叶的最佳时节,漫山遍野的枫叶像被烈火点燃,红得热烈,红得醉人。远远望去,层峦叠嶂的山峰被红叶覆盖,像是披上了一件绚丽的红锦袍,阳光洒在上面,折射出深浅不一的光影,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哇!好红的枫叶呀!”刚下车,小美美和丽丽就忍不住惊呼起来,挣脱大人的手,朝着山间的小径跑去。
“慢点跑,注意脚下!”刘荣荣连忙喊道,语气里满是担忧,却也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忍不住让山娃用带来的相机,给大家分别拍照留影。
山娃深吸了一口气,山间清新的空气,带着枫叶的清香,沁人心脾,让他精神稍稍振作了些。他拿起相机,调好焦距,对着远处的红叶和近处的人们,按下了快门。“咔嚓”一声,将这漫山红遍的美景与人像一起定格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