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老爷快跟着我来这边。”
小院子里,姜杜若声音带着几分祈求,“乖,把东西给我好不好?”
章钟严一听自家夫人,这都什么时候了,情况危急成这个样子,快点儿叫大夫来啊,怎么还要东西呢!
他大步走进来,朗声喊道,“大夫,大夫呢,赶紧将大夫请进……”
声音逐渐弱了下来,看到这个许久未见面的女儿,章钟严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确定。
“欣儿?”
也不怪章钟严不确定,章婉欣现在,蓬头垢面,嘴角挂着已经干涸的血,眼神疯魔,怀中还抱着个什么东西。
姜杜若眼眶含泪,“欣儿,放手吧,好不好,放手吧!”
章钟严皱着眉,盯着这场闹剧,什么时候,他的家成了这个样子。
“章婉欣,你娘的话,你是没有听见吗?”
章婉欣身子一抖,似乎反应过来,是谁在说话,她抱着怀中的东西,一股脑冲进了房间中。
章钟严似乎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他一脸无辜地看向自己夫人。
但姜杜若是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给他,“你净在这里添乱,你知道我劝了她多久,才让她从屋里出来的吗?”
章钟严感受到自家夫人的怨怼,只能默默闭上了眼睛,其实这也怨不得他。
因为,他没想要将人吓回房间去啊!
姜杜若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你去将女儿手里的那个死婴给,弄出来,否则你今晚就别想进屋。”
本来章钟严还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在听到女儿手中,是个死婴之后,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事儿?”
姜杜若本来不打算说的,毕竟他也才刚从宫中出来,不能什么事情都等着他处理。
但是女儿这事儿,他这个做爹的也是应该知道一二的。
听着听着,章钟严的拳头忍不住就攥紧了,他现在恨不得拿起刀去砍了罗永昌那厮!
“等我一会儿,我去杀了罗永昌那家伙,再来处理女儿的事情。”
姜杜若叹息着拉已经要暴走的章钟严,“好了,你现在去也晚了。”
什么意思!
难不成,自己夫人还要包庇那家伙,不应该啊,姜杜若的脾气。
他章钟严在整个京城敢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要说放过那人,他夫人才是第一个应该唱反调的人。
“夫人,难不成你还要为他说好话?”
说什么好话啊!
姜杜若一巴掌拍在章钟严的脑门上,“你做事,难道就不能动动脑子?”
“已经死了,你还去哪儿教训人?”
人死了?
章钟严一直攥着的手,总算是松了松,死者为大,他也只能暗骂一声,这小子命好,死的早,要不然少不了一番磋磨。
姜杜若推了推章钟严,“还不赶紧,尸体已经有味儿了,还是赶紧让小孩子入土为安吧。”
章钟严跟着点头,这事儿确实得听,姜杜若的。
他一脚踹开门,章婉欣抱着怀中的小人,手里拿着匕首,眼神中的惊恐骗不得人,“你们别过来,否则我就要动手了。”
章钟严根本就没有,将她这样的小打小闹放在眼里,“欣儿乖,将怀中的人,交给为父。”
明明是劝解的话,但是到了章钟严这里就好像是威胁一般。
章婉欣拿着匕首的手一紧,将孩子护在后面,“你们谁都别想动我的儿子,我只要我的儿子。”
姜杜若不是个脾气的,又听到她说儿子,一直紧皱的眉头,这下皱的更紧了。
她快走几步,“啪”一巴掌就甩在了章婉欣的脸上。
“章婉欣,你是真蠢,还是傻啊?”
章婉欣被这一巴掌打的脸颊生疼,她似乎好久没有见过母亲如此动怒了。
“母亲?”
姜杜若收回手,一脸失望地盯着她,“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你看看你自己干的蠢事!”
怀中已经腐烂发臭的小人,早就看不出最原始的模样,但哪怕是章婉欣恢复了神智,她也不想松手。
她将怀中的搂紧,眼泪无声地落下,声音哽咽,“母亲,我没有孩子了,没有孩子了。”
姜杜若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忍,但更多的不满。
“男孩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那月儿算什么!”
章婉欣却像是听不到一般,只是将头埋在那小身躯里。
章钟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来人,将人分开,安排下葬。”
将军府的侍卫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们三两下就将人给分开了。
章婉欣痛苦地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带走。
她坐起身,眼神恶狠狠地盯着老两口,“你们凭什么要夺走我的孩子,你们凭什么!”
她的嘶吼换不来半分的同情,两人转身就走。
“你们是恶人,你们竟然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他们两人的背影,是那样孤寂,任凭身后之人如何叫喊,他们都没有停留。
姜杜若轻声叹气,章钟严搂住了她的肩膀,朗声安抚,“没事的,月儿还有我们,我们不会让她吃亏的。”
明明,章婉欣也是女儿身,他们将军府更没有重男轻女这一说,怎么到头来她就变成了这样呢?
姜杜若累了,她闭了闭眼,“送我回房休息吧。”
章钟严这次并没有顺从,“一会儿,给月儿的圣旨就要下来了,难道你不想与我一同见证一下吗?”
一提起这个,姜杜若总算是来了几分精神,“那还是去前厅吧,别一会儿再晚了。”
罗溶月是和柳絮风一起回来的,在看到二老的模样,罗溶月先是一惊,随后,又反应过来,“外祖母,怎么不回去休息会儿?”
姜杜若看向罗溶月满眼的心疼,“好孩子,这么重要的日子,外祖母和你外祖父怎么可能缺席?”
罗溶月赶紧搀扶着姜杜若坐下,“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外祖母其实不必着急,等我回来处理,也是一样的。”
姜杜若慈爱地拍着罗溶月的手,“有我在,怎么能什么事都扛在你肩膀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