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息怒,切莫气坏了身子!...”
司景煜不敢多说一句,更不敢替自己辩解,只一个劲地安抚司战野的情绪。
可他的安抚之语,此刻是如此苍白,司战野越听越生气。
“息怒?...莫生气?!...朕看你就是存心要将朕气死!
你别以为朕老糊涂了,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良娣嫁给你三年了,至今怕仍是完璧吧!...”
司景煜闻言惊讶地看着司战野,而后忙跪地请罪:
“儿臣惶恐!非是儿臣故意...而是儿臣本就身子不济,自从母妃过世,更是日日未断过汤药,望父皇明鉴!”
司景煜清冷的身影跪在地上,说出的话,与其说让司战野明鉴,不如说是让他垂怜。
司战野看着他痛苦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朕知你从小吃了不少苦,身子确实不大好。
你也莫将你母妃搬出来,朕知道对你们母子有所亏欠,你母妃更是为了护你而丧命。
所以这些年,朕待你如何你该心里有数。
你将良娣晾到现在,碰都未碰一下,当真是因为身子不济?你莫不是拿身子不济当借口吧!”
司战野说着,语气又再度严厉起来。
“儿臣不敢!...”司景煜忙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了。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司战野尚未压下的火气,此刻又升腾了起来。
“慕璃月那丫头三年前那晚从你东宫寝殿,披头散发像见了鬼一般跑出来,然后未等到天亮,便匆匆逃离了皇宫。
这事,并非子虚乌有吧!...”
司景煜再度被震惊了,惊讶地抬头对上了司战野鹰隼一般的目光,终是一言未发地低下了头。
想不到,司战野早就知晓,却从未问起过此事。
“不说话了?...”司战野顿了片刻,再度开口质问,“朕就知道,这种事,下面的人岂会胡乱捏造?
朕当时便猜到了八九分,没张口问你,一则是给你脸面,望你亲自对为父坦白。
二来,朕也委实犯了点小糊涂,存了一点私心。
朕当时觉着,此事关乎女儿家名节,若朕放到台面上问便会闹开,那丫头若因此毁了名声,与她自己是天大的祸事,更是没可能再返回大宸。
朕只当不知道,觉得你若真与她有些什么,她反倒是被看不见的绳子拴住了,三年后定会回来与你完婚。
如今看来,朕这点私心成了天大的笑话!”
司战野说着,委实更生气了。
凭心而论,他对璃月这个儿媳甚是满意,无论是品行才貌,还是出身性情,都很合他的心意。他这些年一直留意着北宸的贵族淑女,竟未挑出一个胜过璃月的。
作为父亲,他替司景煜感到惋惜,但作为帝王,没有什么比继承大统的皇嗣更重要。
司战野留意着太子妃人选,也是防备与乾国的婚事落空。
此番未挑出合意的人选便罢了,司景煜三年守孝期一过,竟真的遭受乾国的退婚,这让司战野很是措手不及。
“都是儿臣的错,可儿臣当时...实在是逼不得已!”
司景煜的眼神中流转出万千痛楚,神思忍住不回到三年前令他终身难忘,且惊险又极不寻常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