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白时和角野吃完了早上的烤肉就去了打铁所在的山洞。
前几天是去玩的,今天去是有正事要做。
之前一直惦记着地水兽的事,白时都没顾得上烧制玻璃。
他之前所做的泥砖已经完全阴干, 甚至他后来又做的那些也全都阴干。
所以白时打算今天去试着做一次。
鹿尧大祭司一见他们来了,就起身去拿她带过来的藤筐,“地水兽的兽皮已经做好了,你们的兽皮就是这两块。”
数量听着不多,但是几乎装满了整个藤筐。
白时伸手摸了摸,“这兽皮摸着真软,回去就做两身兽皮裙。”
鹿尧大祭司,“白时大祭司要是喜欢,可以拿肉块去换,好几个没找到伴侣的兽也分到了一块。”
那块兽皮不大不小,刚好只够做一身兽皮,单身兽用不着这么好的兽皮,送给伴侣又太小了。
遇到有兽想换,他们一般都是愿意的。
白时经历过末世,节俭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这两块就已经够了,一条兽皮裙都够穿很久了。”
他刚穿越的时候做的那两条兽皮裙,到现在也是好好的,只是后面因为身形有了变化,才舍弃不要的。
鹿尧大祭司故意板着脸,“兽皮穿久了会坏,皮毛也会掉,白时大祭司就是要多做几身兽皮裙,想要什么颜色的兽皮就让角野去猎。”
角野一脸认同地点头,“我回去就给白时做。”
然后白时就看着鹿尧大祭司在教角野怎么才能把兽皮裙做得好看。
其他的阿姆也加入了这个话题。
白时随意听了一耳朵,有用不同颜色搭配的,有图案特别的,还有在兽皮裙上插羽毛的...
甚至还有拿着身上穿着的兽皮裙做展示的。
白时都听傻了,他果然是个粗糙的亚兽人。
平时他也没觉得那些兽皮裙有什么特别的,原来加了那么多的小巧思。
角野听得极其认真,脑海里盘算着洞里的兽皮,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等他们聊得差不多了,阿姆们也散开去给帮忙打铁。
白时带着角野去把之前做的砖块都搬了出来。
“终于要动那筐沙子了吗?”鹿尧大祭司看着那些阴干泥砖,在记忆深处找到了当时的画面。
这段时间因着地水兽的事,她都快将这事忘了。
现在事情解决了,她的兴趣又被重新勾了出来。
地上既有红砖也有泥砖,还有阴干的戳洞的泥板。
鹿尧大祭司一边给白时递砖块,一边问,“白时大祭司要重新搭建一个什么样的泥炉?”
白时想了一会,换成了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话,“沙子放在泥炉里不能烧成红水,所以我要做一个比泥炉更热的炉子。”
地底先铺了一层泥砖,用泥巴补齐中间的缝隙,然后再铺了一层红砖。
往上搭建也是外面两层用泥砖,内里两层用红砖。
至于形状,外面看着是方形的,内里的四个角被白时填塞了砖块,做成了圆形,大小刚好能放下那块泥制的隔板。
而顶部的圆弧形封口,没找到铁矿石确实很难,但是有了铁矿石,只用铺上几根铁棍,放上砖块,再用泥巴将特意留的小口外的缝隙全部堵死。
烧制玻璃的泥窑是完工了,但是能不能烧制出玻璃白时也不确定。
“白时大祭司,你让开。”鹿尧大祭司已经拿着火把迫不及待地伸到了点火口。
这么规整漂亮的泥窑也让兽人们都围在了一起,更不要说原材料是沙子。
“点火吧。”看着兽人们兴奋好奇的样子,白时也不再纠结。
火膛里的炭被完全引燃,散发出惊人的热度。
“沙子就这么放进去吗?”看着白时的动作,兽人们还是忍不住的问出这一句。
有兽人轻轻呢喃,“沙子能变成红水吗?”
泥窑光秃秃的,没什么好看,但是兽人们切切实实的守了两个小时。
期间白时也打开了几次窑口,查看坩埚里的沙子融化情况。
沙子被烧至通红,但是离熔化还有一定的距离。
好在幸运再次眷顾了白时,在长达一个小时的不间断烧制后,沙子出现了熔化的迹象。
再等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沙子全部熔化成了液体。
白时提着的心都落到了实地,眉梢带上了喜意。
开窑口前,白时用手把围观的兽隔开,“你们都站远点,别被烫到了。”
兽人们是站远了,但是身子一直往前够。
之前制作的铁盘稳稳的放在地上。
白时用铁棍把坩埚夹出来,角野拿着铁棍抬起坩埚的底部,将液体倾倒在铁盘里。
通红的液体落到铁盘上,没有预想中的蔓延流开。
但是白时早就想到了,盖上铁片,用铁杵向下压紧,使液体被迫展开。
众兽的目光完全聚集在铁盒上,屏气凝神。
成没成功,白时也没有底,和其他兽人一样抓肝挠肺的好奇。
等到温度逐渐下降,白时用铁棍将铁片撬开。
铁盒里面的东西没有辜负兽们的好奇。
看清楚了铁盒里的东西后,兽们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瞪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啊?”兽的声音都不自觉放轻,好似声音大些铁盒里的东西就会消失。
以他们贫瘠的语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白时虽然也高兴,但还是抑制不住地生出淡淡的失望。
此次烧制的玻璃是泥黄浑浊的,不够透明。
而且由于用铁片压紧塑形时不够及时,玻璃片并未完全铺满铁盒。
“白时。”角野瞳孔骤缩,紧紧地抓着白时手臂。
他的手有些颤抖。
白时懂角野的担忧,紧紧按住他的手,“这其实就和做刀一样,每个兽人都可以做到的。”
很快,玻璃的温度彻底降下后。
白时翻转铁盒,把整块玻璃都敲了下来,用筷子夹起来。
玻璃彻底暴露在光线中,虽然浑浊,但还是能透出朦胧的光影。
“白时大祭司,这真的是沙子做出来的吗?”
兽人们瞪大眼睛,心中的震惊完全表现在了脸上。
他们心里有很多的疑惑,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他们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他们的脑袋为什么这么不聪明。
“这就是沙子做出来的,你们也可以用沙子做出这样的东西。”
白时站在兽群中央,手中拿着筷子,其间夹着一块朦胧透光的玻璃。
没有惊喜,没有得意,面色平淡,话音也很平淡。
即便没有亮光打在白时身上,这一幕也深深烙印在了兽们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