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胶棍交叉的瞬间,柳如烟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锐光——看来秦观是铁了心要试探她。
她没敢用特战旅的格斗技巧,只把田径训练里的敏捷性和基础防身术揉在一起,脚步像踩在平衡木上似的,左右腾挪间避开迎面砸来的棍子。
一个戴头套的兵挥棍扫向她的小腿,柳如烟脚尖一踮,身体往后仰成弓状,棍子擦着她的作训裤腿扫过地面,扬起一片灰尘。
没等对方收招,她伸手扣住对方的手腕,借着对方的力道往旁边一扯,那兵重心不稳,踉跄着撞向同伴。柳如烟趁机矮身,像泥鳅似的从人墙缝隙里钻了出去,脚步不停往指挥亭冲。
三分钟刚到三十秒,柳如烟的身影就出现在指挥亭前。秦观和文静刚把秒表按停,抬头就见她站在面前,额角沾着点汗,除此之外,连点狼狈的样子都没有。
“你真是练田径的?”秦观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那些戴头套的兵都是他从支队选的格斗能手,就算是老兵,应付四五个也得费点劲,这丫头倒好,跟逛菜市场似的就冲出来了。
柳如烟点点头,语气自然得像说今天吃了什么:“当然。不过我们体校和格斗队在一个校区,偶尔会去他们那蹭蹭课,学了点皮毛防身。”
这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她的格斗能力,又把水平往“皮毛”上拉,秦观就算去查,体校蹭课的记录也没法较真。
秦观被堵得没话说,只能盯着她袖子上的口子皱眉。文静倒是笑了笑,递过一瓶水:“渴了吧?先喝点水歇会儿。”
柳如烟接过水,转身往操场中间看——剩下的新兵还在跟戴头套的兵缠斗,橡胶棍砸在身上的闷响隔老远都能听见。
她的目光很快落在宁檬身上:这丫头被四五个兵围在中间,胳膊上已经青了一块,却还在咬牙躲闪,没一会儿就被一根棍子扫中膝盖,“咚”地摔在地上。
柳如烟看得呲牙咧嘴,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膝盖——那一下看着就疼。旁边的秦观和文静对视一眼,都有点无奈:这“林溪”什么毛病?看别人挨打比自己挨揍还紧张。
日子在连轴转的高强度训练里过得飞快。柳如烟把“藏拙”的分寸拿捏得极好:越野跑永远第一个到;射击考核稳进前三,但永远不抢杨姝的第一;格斗训练注重防守不爱进攻,只要能赢对手就行。
久而久之,剩下的三十多个新兵对她服得五体投地——没人再质疑她的“田径”学生兵,只当她是天生的“体能怪”。
这天徒手越野跑完,柳如烟刚在终点线站定,就看见操场中间摆了四张桌子,上面盖着保鲜膜,隐约能看见里面是白花花的包子。秦观的声音随后响起:“前十四名,到我右手边的桌子前站好。”
柳如烟溜达着走过去,挑了个离指挥亭最近的位置。十分钟后,新兵们陆续回来,按照秦观的指令分成两列——前十四名站在桌子旁,后十四名站在对面的空地上,剩下的人被秦观直接叫去罚站。
“全都站直了!”秦观拍了拍桌子,保鲜膜被他一把扯开,热气裹着包子的香味飘出来,馋得对面的新兵直咽口水,“前十四名,现在开始吃;后十四名,看着他们吃,今天没你们的份。”
柳如烟没什么反应——这种“优胜劣汰”的吃饭方式,在特战旅太常见了。她想起火凤凰刚组建时,雷战更狠,就算给菜鸟们饭吃,也全是冰凉的馒头配冰牛奶,冬天吃下去,胃里跟塞了块冰似的。
她伸手摸了两个包子,两口一个,吃得又快又稳,三分钟,手里的四个包子就全没了。
可秦观的“损招”还在后面。他看了眼表,突然喊:“停!没吃完的,扛着已经吃完的人,绕操场跑五圈!”
柳如烟嘴里的最后一口包子差点喷出来——好家伙,这是嫌他们吃得太舒服,要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啊!她转头看了眼身边的男兵,都是前十四名里的,一个个也都愣住了。
对面的后十四名懵了,柳如烟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对面的一个男兵就走过来了:“林溪,上。”
柳如烟没客气,点了点头。男兵蹲下身,她手一撑就跳了上去,稳稳趴在对方肩上。
五圈下来,男兵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柳如烟揉着自己的胃直皱眉——肩膀顶在胃上,颠得她差点把包子吐出来。
刚跳下肩膀,就看见对面的李思思踉跄着扛着宁檬往终点冲。
宁檬被顶到了胃,吐了好几次,李思思的脸白得像纸,两人刚好踩着最后一秒冲过线。没等秦观说话,李思思就腿一软瘫在地上,宁檬也跟着坐在她旁边,两人互相靠着喘气。
柳如烟没动,看着瘫在地上的李思思,她忽然想起唐笑笑——那丫头也是这样,平时咋咋呼呼,训练起来却比谁都拼,就算累得站不起来,也能笑着跟她们开玩笑。
李思思和身边的宁檬说着,“你说秦大队是不是跟我们有仇啊?这训练量,快把人折腾死了……”
听到秦观,柳如烟抬头看向指挥亭,秦观正拿着她的资料看,眼神里的怀疑还没散去。
她心里清楚,秦观的试探,绝不会就这么结束。
不过无所谓,反正她借口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