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数十飞剑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剑鸣,如龙吟九天。
“写意、无心、刺梅、勾连......”
段慕白看着那些熟悉的本命飞剑依次浮现,瞳孔骤缩。
口中无意识地念着剑名。
这些可都是剑意长河里的本命飞剑,为何会全部出现在此?
“掌门,如今不能再这般称呼它们了......”
庄不卓两指并剑,轻轻一挥。
数十飞剑蜂拥冲向金色大狱。
“如今,他们都只有一个名字。
名为——星碎!”
挫途失意志断愁——情亲消逝泪满眸。
心碎星落尘梦醒——重凝星碎问天明。
霎那间,无数本命飞剑骤然合一,化作当日那柄贯穿演武场的数丈长虹。
星光与金光交汇,爆发出刺耳的裂空之声。
苍穹被激荡的金粉浸染成琉璃之色。
庄不卓身影消失,再度现身,已出现在姜可儿身前。
他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
“嫂......圣女师姐,辛苦了,剩下的交给三弟便好。”
“庄......你小心些......”
姜可儿想出言反驳,但此刻显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庄不卓轻笑一声,衣摆随剑意猎猎翻飞:
“不过是手下败将,无需忧心。”
手下败将?
姜可儿不解,却并未继续追问,缓缓退出了战场。
庄不卓转身,面对黑焰滔天的禅子,笑中藏锋:
“和尚,咱们又见面了。”
禅子周身黑气翻涌,却不敢妄动。
无数飞剑早已将他围拢,正现当日帽儿山的场景。
“竟然是你!
你也是天元剑宗的剑子之一?”
许久,一道嘶哑的声音从黑焰里传出。
“你还认得庄某,看来你这鬼上身并非彻底失去神智。”
“我便是我,何来鬼上身一说。
既然来了便留下败绩吧,任你是德子还是剑子,我已有不灭之躯,你如何胜得?”
黑焰分离,露出禅子那一双毫无人性的黑眸。
“你猜得不错,破掉你的‘神功’,消耗确实不小。”
庄不卓指尖捻动剑诀,飞剑阵列寒光闪烁。
“不过人和尚已败,鬼和尚现身,再战,我也不算占你便宜。
在下数三个数,恢复原形,不然——你死!”
“桀桀桀,口出狂言......”
“‘桀桀桀’正好三个数,既然数过了,那便死吧!”
庄不卓眼神一厉,飞剑列阵,瞬间从四面八方穿刺而过。
“你是杀不死我的,我体内......这......这......”
漆黑的魔焰渐渐消散。
每一柄飞剑之上,都挑着一块泛着黑烟的内脏残片。
禅子声音戛然而止,混沌的瞳孔逐渐恢复清明,茫然看向自己的身躯。
此刻,他体内脏腑早已被掏空,黑气失去依托如沙般流散,再无法凝聚修复。
............
天地间恢复寂静,禅子血色尽失,望着庄不卓,嘴唇翕动。
“仙......仙师救我......”
留下最后一声呢喃,禅子合目跌落。
一柄飞剑将他托起,送至庄不卓身前。
“遇到我庄不卓,算是你三生有幸......”
庄不卓指尖轻拂,一缕剑意渡入禅子眉心。
强!
超乎想象的强大!
剑宗所有人再次被深深震撼。
落魄谪尘历万难,一朝归返破云巅!
这一日,庄不卓之名响彻剑宗上空。
那个曾被传陨落的剑宗三剑子,以无可匹敌之姿强势归来。
这一日,天元剑宗万剑破空而起,万千剑影云端列阵,造就星澜域亘古未见的壮丽景观。
只为迎接这位剑子荣归。
飞剑共悦,钟鼓齐鸣,方圆千里灵气翻涌。
星澜域何时见过这等宏大的场面,无数不知情修士遥拜倚天峰。
这一日,天衍榜金光再现,一个新的名字悄然出现。
这一日,道德宗钟鼓震天,举宗震动......
宗门德子,重登仙途!!!
数日后,徐也独坐灵山之巅,望着北方云海怔怔出神。
林羿看着姜可儿的背影消失在山道拐角,这才悄声来到徐也身旁坐下。
他瞄了眼徐也毫无反应的侧脸,忍不住开口:
“圣女不跟着一起北州见见她的好姐妹?”
“她想冲击四层境,到时候一起中州汇合。”
徐也头也不回道。
“大哥,你不会真这么认为吧?”
林羿挑眉,见徐也终于转过头,脸上满是困惑。
不由得惊道:
“卧槽!你不会真是这么想的吧?”
他狐疑地打量着徐也,平时鬼心眼比谁都多,难道真没看出姜可儿的心思?
“还有什么隐秘不成?说来听听!”
徐也追问,眼神清澈得不像装的。
林羿沉默片刻,确认他不是在逗自己,才皱眉道:
“姜圣女对大哥是何心思,不用我多说了吧?”
徐也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林羿叹息:
“咱兄弟仨一个德行,一心想共赴山巅,谁也没把儿女情长看得太重。
可她们怎么想,咱哪知道......
兴许女子天生就比男人重这些吧。”
徐也问,“你是说女子更看重情欲?”
......
“说的是男女之情,不是你想的那种!”
林羿翻了个白眼。
“男女之情不就是情欲吗?”
......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徐也无奈笑道:“好好,你继续!”
“自你上次不告而别,剑宗上下惶惶不安,生怕你出了事。
从那之后,我就没怎么见圣女笑过。
后来更是担起‘大哥’的担子,催促叮嘱我和老三修炼。
加之老三那个不提气的出了那档子事,剑宗愁云笼罩。
她几乎快成了我娘,生怕我想不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林羿回想着当初的种种,感慨道。
“这不正常吗?
咱们三兄弟就剩你了,她自然得多关照关照你。”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的?”
林羿拔高声调。
“那不一样!
就是那种......那种,哎呀,怎么说呢......
就像......就像家里的嫂子,明明心里委屈得很,还得硬撑着,照拂家里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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