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仨人一听,心直接凉了半截。
果然,王剀旋那几枪像是点了引信,火焰像活了似的,顺着地面、墙角、尸骨缝,哗啦一下铺开,转眼连成火墙。
“卧槽胖子!你是不是真想找死?!”
胡建军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把王剀旋踹趴在地上,骂得唾沫星子乱飞:“你脑浆子是浆糊做的?!能不能闭嘴安分两秒?!”
王剀旋:“……”
他缩在地上,眼都不敢抬,像被家长逮住偷吃糖的小孩,嘴唇哆嗦,一个字都不敢吭。
胡凯旋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吼道:“别废话了!都他妈跟我跑!再磨叽,待会儿你俩就成烤乳猪!”
噼里啪啦——!
火浪翻滚,像几十条火蛇在啃地皮。
白骨在高温里炸裂,咔嚓、嘣、嘭……炸声接连不断,热浪扑面,空气都快烧着了。
胡凯旋脚下生风,踩着滚烫的骨头堆,直冲坑心那块没骨的空地。
后头三人连滚带爬,裤衩子都快烧着了。
吱——吱——!
无数硕大如猫的老鼠在火海里乱窜,毛皮焦糊,惨叫刺耳。
不到十秒,整个尸骨坑彻底变成熔炉。
胡凯旋冲到空地,回头一望——
满坑火光,亮得像白天。
“对……对不起啊胡爷……”王剀旋跟个鹌鹑似的蹭过来,膝盖一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下次死也不碰枪!”
胡凯旋没说话。
就那么盯着他。
眼神冷得像冰窟窿。
但他没动手。
骂都懒得骂——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
“你们快看!”
老痒突然嘶着嗓子喊,手抖得像抽风:“那……那后面……全是老鼠!成群的!冲咱们来了!!”
众人一扭头——
好家伙!
一只只肥硕的大老鼠,浑身冒烟,毛皮焦卷,却不管不顾,疯了一样撞穿火墙,张牙舞爪直扑过来!
吱——!
一只跳得比人还高,爪子带风,獠牙白森森,直奔人脸!
“操!这玩意儿成精了吧?!”胡建军二话不说,顺手抽出折叠铲,抡圆了就是一记横扫——
“啪!”
头都扁了,当场报销。
王剀旋下意识又要掏枪,手伸到一半,突然僵住。
——差点又烧死自己。
他猛一咬牙,把枪一丢,抄起铲子就开始疯狂劈砍。
铲子翻飞,咔咔几下,又拍死三只。
场面彻底乱成一锅粥。
“等等!你们快看中间!!”
天真突然大叫,手指直指空地正中央。
只见——
那些老鼠一冲出火墙,不是扑人,而是像被什么吸走似的,一头扎进地上的洞口,唰一下没了影。
四面八方全是洞。
老鼠如潮,争先恐后往里钻,上演一出“老鼠大逃亡”。
“走!!”胡凯旋低吼一声,转身就往最近的洞口冲。
人还没到,体内龙皇血一炸,一股无形气浪轰然外放。
冲近的几只老鼠猛地一颤,像撞上墙,直接弹飞出去,吱吱惨叫,不敢再靠近。
他一跃而下。
脚一落地,手电光一扫。
这是一间石室。
四壁刻满古里古怪的雕纹,但全被水气泡烂了,啥也看不清。
地面是青纹石,中间有个坑——棺材早没了,空荡荡像被掏了心。
胡凯旋心里有数:北魏那帮人早就来过,搬空了。
“走!”
他头也不回,快步往通道走。
外头火势正吞石室,再不走,顶上石头怕要塌成渣。
奇怪的是,那些老鼠逃进来后,居然不再扑人。
一个劲儿往前冲,像是后面有鬼在追,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通道不长。
没走几步,眼前豁然一亮——
他们到了。
一个巨大竖井,直径快七十米,头顶黑得像墨缸,手电光打上去,连边都照不到。
井底堆着碎石、石人俑,还有几架锈迹斑斑的火架。
胡凯旋走过去,掰了掰架子,竟还有干油。
他掏出打火机,一口气点着三四个。
火光一亮——
整口井,瞬间像被神明点燃。
“这啥地方?采石坑?”天真瞪圆眼。
“你们看正中央!!”王剀旋声音发颤。
所有人猛地抬头。
井心,杵着一根东西——
铜的。
粗得像古树主干,直冲井顶,树皮似的铜纹层层翻卷。
越往上,枝丫越多,密密麻麻像张开的巨爪。
胡凯旋心头一震。
这……不是采石坑壁画上画的那棵树?
“老痒?”天真轻喊。
没人应。
再看——
老痒正直勾勾盯着铜树。
眼珠子发绿,像被什么东西勾了魂。
脚步僵硬,一步步挪过去,脸上没表情,嘴角却在抽。
像梦游,又像被蛊。
他走到了树下。
然后——
抬手。
摸了上去。
指尖,轻轻碰上冰冷的铜枝。
“他……他咋了?!”王剀旋嗓子发紧,头皮麻得炸开。
胡建军皱着眉,一脸懵:“我也不清楚啊,那小子一瞅见那棵青铜树,就跟魂儿被抽了似的,愣在那儿动都不动。”
“该不会是撞鬼了吧?”王剀旋搓了搓胳膊,压低声音嘀咕。
这对话传进天真耳朵里,他心头一紧,立马撒腿冲过去,一把攥住老痒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老痒!你他妈疯啦?!”
老痒猛地一抖,像被雷劈中,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跟个刚醒的梦游病人似的,看着天真,又扫了眼胡凯旋和胡建军。
他张了张嘴,声音干得像砂纸磨过:“我……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就看见那树……想摸一下……”
“然后呢?”
“想……爬上去!”
他话没说完,又扭头瞅了眼那棵直插黑影里的青铜巨树,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绿光,快得像错觉。
“爬上去?!”天真差点吼破嗓子,“你又不是猴子,见树就想往上窜?!”
“我真的不知道啊!”老痒使劲摇头,喘着粗气,“你们……你们知道这树是干啥的不?”
他嘴上这么问,心里其实门儿清——这玩意儿能变出你想要的一切。
可他根本不懂这树打哪儿来,谁造的,为啥在这儿,跟个哑巴似的憋着。
“多半是祭坛用的。”胡建军摸着下巴,眼神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