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端坐在主位上,侍女慌忙献茶来,刘瑞英更是恭敬的亲自将侍女送来的茶奉至太子妃面前。
太子妃接过茶轻轻戳了一口便放在了面前的紫檀木小方几上:“三位太医都在啊,妹妹的身体如何?”
孙太医自然不敢直说刘娘子肚子里根本没有孩子,他剑客不言,等着王,江二位太医诊脉,也就是说他想让那二人当恶人。
刘瑞英料想孙太医也不敢直言:“回太子妃,妾一早觉得身体不大舒坦,故而请太医们来给瞧瞧。妾入宫一年多好不容易怀上殿下的骨肉,故而分外谨慎,难免兴师动众了。太子妃姐姐当初怀大郡主时,想来也是分外小心翼翼吧?”
太子妃给了刘瑞英一个理解的微笑:“妹妹的心情我很能理解,漫说妹妹是头一回有身子,就是我怀三郎时也分外小心,下台阶明明被侍女们搀着,掉片树叶儿我都心慌。”
得知王,江二位太医都还未曾诊脉,太子妃便吩咐二人即刻为刘娘子切脉。
刘瑞英从新坐回了珠帘之后,先给她切脉的是王太医。
太子妃的目光锐利如刀的盯着正切脉的王太医,她透过王太医微微变换的表情便有所猜测。
王太医收脉后太子妃没有着急问询,而是等着江太医切脉。
终于两位太医都已切脉完毕,太子妃这才正色询问:“刘娘子的胎可安好?”
两位太医慌忙对视一眼,俩人都没有先开口,却是不约而同的跪在了地上。
二位太医心知肚明,孙太医不开口,等着他们先开口呢。
同时他们也都纳闷,明明刘娘子肚子里有胎的,怎突然就没了呢?如今正处在刘娘子
见到二位太医跪在那不言语,太子妃难免急切起来:“孙太医,你最先来为刘娘子诊的脉,刘娘子的胎究竟如何?”
“回太子妃,刘娘子的胎当初是微臣确诊的,而今娘子的胎不知所踪,今日落红并非小产,而是癸水初潮。”事已至此孙太医不得不硬着头皮回应太子妃的询问。
跪在地上的王,江二位太医下意识的颔首,他们算是在附和孙太医。
太子妃容色瞬间一变:“王太医,江太医,你们二位的诊断如何?”
“赞同孙太医。”王,江二位太医异口同声道。
坐在珠帘后的刘氏面色再次微微发白,她下意识的捏紧衣角,努力让自己不要情绪失控。
太子妃本以为刘瑞英的胎可能出现问题了,比如小产的征兆,毕竟落红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那落红不是小产的征兆,而是癸水初潮。
众所周知女子一旦有身孕是不可能再来癸水的,刘瑞英如今来了癸水就证明她没有怀孕,可明明已经确诊她有孕了?
若一位太医误诊,怎可能三位太医都误诊了?就算更年轻的王,江二位太医可能误诊,经验老道,出身杏林世家的孙太医不可能误诊的。
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分外小心翼翼。
终于,太子妃略显沉闷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三位太医的意思是刘娘子不曾有身孕是么?”
太子妃沉闷的声音里透着上位者的威严,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神圣而不可亲近的凛然之气。
最终还是资历最深,而且最早给刘氏诊出孕事的孙太医开了口:“回太子妃,微臣甚为困惑,刘娘子的胎怎会突然不知所踪了?”
王太医跟江太医也纷纷表示他们之前也明明诊出刘氏的喜脉,而今喜脉消失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太子妃将要开口时站在她身后的侍女白微小心翼翼道:“奴婢听闻有一种神药,服用后能让女子出现有孕的征兆。奴婢也只是道听途说的,三位太医莫要笑话奴婢才是。”
三位太医里资历最轻的江太医道:“白姑娘并非道听途说,姑娘说的药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不曾见识过,既有传言,想来绝非空穴来风。”
珠帘之内的刘氏再三捏紧粉拳,一双杏眼里仿佛有灼灼火焰喷出。
稍微整理好情绪,刘氏这才缓缓走出珠帘,她直接跪在了太子妃脚下:“太子妃,妾冤枉啊,确诊有喜脉的是太医们,而今说妾无孕的也是他们。妾这阵子一直犯恶心,时常萎靡不振,症状跟一般孕妇没有区别。妾虽未曾生养过,但妾见过爹爹的姨娘们有孕后的样子。”
太子妃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跪在自己面前,一脸委屈,悲愤的刘氏,她也没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始料未及。
太子妃觉得刘氏不像是在扯谎,同时三位太医也不太像是扯谎,两边都没有扯谎的话,那这件事就变得有些复杂棘手了。
“就算刘氏果真没有利用假孕争宠,我也要利用此事做一做文章,好让刘氏再无翻身可能。”太子妃心下有了计较后,面色反而比适才平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