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实在不小,温度也比前几日低了很多,赵大成掘开了小口子,大声呼喊霍成帮他看着,他就往后面的山顶去了。
大雨砸在叶片上,叶片上汇聚的水珠滴落,砸在地上的水滴声,
“嘀嗒~~...啪嗒~...”
相互交织着,形成一曲晨曦雨音,嘈杂中更显山林的寂静,
有着无数枝叶的遮挡,落进林中的雨水,有些地方多,有些地方又少,
赵大成熟门熟路的将几个陷阱都看了一遍,运气倒是不错,抓到了一只真正的落汤鸡,
野鸡毛被雨水弄得稀稀拉拉,湿漉漉的贴附在鸡身上,瞧着实在可怜。
倒抓着野鸡脚,见没有其他的异常,赵大成就往山下走,
在竹林底下找了个干燥些的地方,用杂草搓出来的草绳,将野鸡五花大绑,紧紧的捆缚在竹林底下。
在田垦上小心的走着,细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地方会被冲垮,看到有些松动的位置,就用锄头给夯实了,完全走过了一圈,他心中才安心些。
雨渐渐小了,林中嘀嗒落下的水滴声和水沟的哗哗声,倒是比雨声打得多,
小雨滴砸落在田中的水面上,荡开一圈小波纹,密密麻麻的在水面上,连续不断的显现,倒是显得水田十分的活泼,
周围的山林弥漫着薄雾,若隐若现,随着雨水变小,雾气反倒越来越重了,渐渐叫人看不清了。
等水田里的水放得差不多了,严严实实的堵上破口,赵大成才同等着他的霍成一块,跨过了水沟,去周二刚家的水田里看看,
他们家田地多些,他一个人在田里,险些忙不过来,下雨天都忙得一身大汗,
霍成和赵大成帮着他一块放好水,检查好田埂,跨过水沟,拿上赵大成捡的野鸡,
弯腰的时候,赵大成看到竹林底下长出的春笋,忽然灵光一动,
“哎,等会,咱们刨两个竹笋带回去,昨夜下雨,瞧着土层都松动了些,”
此时不算是春笋盛行的时节,但到底抓住了一点儿尾巴,还有春笋长起来,
好些早早发出来的春笋都被其他人挖光了,竹林中都踩出了一条路来。
“这片竹林,分这一片地的时候,也没说分给谁家,不过这既然在咱们三家地中间,按道理是归咱们的,”
不过到底没有白纸黑字,赵大成他们也没有太计较。
三人走进去,四处寻摸了一圈,里头不少长得膝盖高的竹笋,笋尖都被掰走了,徒留大半的笋身在土里,此刻已经开始发黑腐烂了,明年估计就是一个空壳了,
还有些侥幸躲过了村民的毒手,长高长大了,黑褐色的笋壳都脱落下来了,露出里头绿得发青的嫩竹身,苍翠挺拔,亭亭玉立,十分秀逸神俊。
微微扬起的锄头,重重的锄在一根冒出了一点儿头来,胖乎乎的竹笋下,在反向撬了撬,
“咔吧~!”
清脆一声,胖乎乎的竹笋就倒在了铺满枯竹叶的地上,碰到了边上的一根柱子,才咕噜咕噜滚了两下,
就被一只黝黑的手背,俶一下抓起来,
拎着胖笋的尖尖,男人可惜了一下残留在根部,还没挖起来的小半截笋白,眼神继续寻找下一根竹笋,一连挖到了三根竹笋,
周二刚就走到了竹林的边缘,回身对着分散四角的两人高喊一声,就快步走出了竹林,
外头的雨小了,山里的风却不小,呼啸而过,摇撼着竹林,急速晃动的竹叶上簌簌落下大棵大棵的雨珠,比雨珠都要大,叫人猝不及防,躲都没地儿躲。
等赵大成和霍成也提着两个竹笋走出来,三人才一块儿往山坡下走去,
沿路的小道上,横七竖八的都是些枯败的草渣草屑,一下雨,全都被雨水冲刷出来,铺得地上乱七八糟的,还混杂着不少的竹叶,显然是从竹林中冲下来的。
走到山坡的下半截,三人打起精神,这山坡难上,更难下,三人各自都离了些距离,反手抓住道旁的杂草,刚开始他们都还站着小心的往下走,可惜脚下太过打滑,霍成脚趾头都从草鞋中露了出来,还惹得三人一阵发笑,
后边就蹲在地上,小步小步慢慢的往下挪,他们人高马大,身子向下倒的势重太过沉重和猝不及防,万一要是不小心顺着山势冲附下去,非得摔个头破血流不止。
“娘的,老子屁股进水了,”
周二刚忽然懊恼的惊呼一声,感受着整个屁股传来的冰凉湿意,他竭力向上耸着屁股,还是抵挡不住那股湿意的蔓延,
“哈哈哈哈哈......”
霍成和赵大成非但不同情他,还抓着一旁的杂草,笑得前仰后合,差点都要倒下山坡了,
笑得够了,周二刚也已经被两人气得走远了,他们又连忙跟上,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
“老远就听到你们张牙舞爪的笑声了,是咋了?”
周老爹还不等他们跨过水沟,就迎上前,好奇的问道。
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赵大成和霍成纷纷看好戏一般瞥向周二刚,只见他假装若无其事的伸脚,将草鞋和脚浸入水沟中,用力涮了涮,冲刷干净里头的泥沙,一言不发,
瞧着他发红的的耳朵,赵大成他们也没有继续笑话他,低声对周老爹道:
“我们刚说今儿运气好,逮到了一只野鸡,一会儿去我家熬鸡汤喝去,也去去寒气,”
周老爹没有起疑,一脸了然,
“难怪,我家这个每回一听说要去你家弄东西吃,屁股都跑得摇起来,”
“哈哈哈哈哈~......”
原本不想笑话周二刚的霍成和赵大成,一听周老爹的最后一句话,瞬间爆发出了一阵惊人的笑声,
两人笑得前俯后仰,相互扶着小臂,像是要笑撅过去了一样,落在周二刚眼里,实在“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