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娘朝着门口张望了一下,不见赵大成的身影,
“他不说就去送个骡车,就回来吗?咋这个时候还不见人影?”
林兰华笑道:
“不用等他了,说不定他在爹娘那里吃了,咱们先吃,”
赵大成每回去林家,都会帮着干些活计,爹娘也会极力留饭。
两人自个儿吃饱了,收拾了碗筷,也不见赵大成的身影,在屋檐下歇了一会儿,
赵大娘趁着刚打柴的衣服,提着院子里晒得蔫巴了些的枝条,去后院,给已经开始牵藤的豆秧插上,
枝条下端砍的时候,就已经削尖了,用力插进地里就可以了,
可惜这段日子干旱了,土有些板结,赵大娘双手一上一下,拿着枝条,费了不少力气,才重重怼进地理去。
还剩下的枝条,赵大娘就放好,等过段日子重新种晚豆,在用。
家里的黄瓜、丝瓜、苦瓜、甜瓜全都有,爬藤的爬藤,开花的开花,等日子到六月份去,差不多都能得吃了。
日头渐西,赵大娘又去挑水,林兰华帮着将菜园子都浇透了,赵大成还是不见影踪,
收了衣服,她们还是照常吃了晚饭,给赵大成留了一些,
就坐在院中乘凉,
“大成咋还不回家,一会儿天就黑尽了,”
嘴里轻啧一声,转念又想到峡谷里的孙子,赵大娘望着那个方向,担忧道:
“也不知道山里咋样了,石头他们也不晓得,忙不忙活得过来,这天实在太干了,老天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下雨......”
赵大娘嘴里低声念叨着,不知是说给林兰华听,还是自己听,絮絮叨叨,也不用人回答。
天完全都黑尽了,赵大成还是没有回来,隔壁霍成夫妻俩都已经安歇了,伸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林兰华就被赵大娘催着去睡觉去了,她一个人在院子里等着赵大成,给他开院门。
点了一盏油灯,赵大娘寻了些去年的陈稻草,开始编制草鞋,林兰华打着哈欠,跟着一块编,结果还没成型,眼皮子就打架得厉害,她就会房间去了,只留赵大娘一个人就着孤灯等着人归家。
“汪汪汪~!”
家里的小狗子本来窝在屋檐下,闭着眼打盹儿,突然吠叫起来,赵大娘闻声,站起身子,走到走到堂屋门口,确实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没多久,听到赵大成在外头边说话边叩门,
松了口气,赵大娘迎了人进来,黑咕隆咚,看不大清楚神色,赵大娘没有注意到赵大成的异样,
赵大成进了院子,重新堵上院门,扫了一眼家里的小狗子,它吐了舌头舔了舔狗嘴,就闭上嘴,耷拉下脑袋,继续靠着墙打盹了。
“大娘快回屋睡吧!”
说出口的话,带着一丝暗哑,赵大娘并没有听出来,问道:
“咋回来这么晚?啊~...”
说着,还打了一个呵欠,
“沟了水小,我就帮着爹娘他们多干了一会儿,又吃了饭,就回来晚了,明儿再说了,快去歇着吧!”
男人的体汗味夹杂着泥土味,传过来,赵大娘皱了皱鼻子,轻轻歪开头去,说了声,就回屋睡觉去了。
赵大成三两下脱了外衣,随手丢在墙角的木盆里头,也不管它还是底靠在墙上,
走到堂屋去,微弱昏黄的灯光照在男人的身上,微微挽起的小臂上青紫一片,男人径直抬着油灯,放进淋浴的屋子,
里头有个放胰子和干毛巾的小架子,他将油灯放在架子上,又拎了两桶水进去,
小狗子就时不时的被他弄得抬起头来,黑幽幽的眼睛里,全是埋怨。
隐隐绰绰,一阵稀里哗啦之后,小狗子是彻底睡不了了,睁着黑幽幽的眼珠子,一眼不错的看着男人洗澡的屋子,
冲洗干净,男人随意搓洗了两下刚脱下来的里衣,又重新套上,其他沾着不少黄泥点子的衣服,同样丢在墙角的木盆里。
他拿着油灯,避着外头的风,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间,脱了湿衣服,拿屋里专属于他的毛巾,擦干身子,再穿上媳妇一早丢在床边的睡衣,
他才吹了油灯,轻轻的躺上床,半睡半醒的林兰华低声咕哝一声,
“回来了~...”
男人没有回话,轻轻摸着她的肩膀顺了顺,林兰华很快就没了动静。
盯了媳妇好一会儿,才在暗夜中看清楚媳妇的面容,没出什么汗,睡得还算安生,赵大成看了看媳妇垫在肚子下、腿间和后背的枕头,轻微给她调整了一下位置,
才躺平了,脑海中想到了今日的事儿,揉了揉已经乌青的胳膊,还没用力,就有些肿痛了,他微微侧过身,看着媳妇的方向,眼皮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眨动,没一会儿也进入睡眠。
半夜林兰华起夜了两次,也调整了两次姿势,赵大成也都跟着醒了,他帮着迷糊中的媳妇弄好,才接着睡去。
次日太阳都出来了,赵大成还在床上睡着,林兰华醒过来,见男人微微皱着眉头,多看了两眼,她觉着腿有些麻,保持着姿势一动不敢动,
钻心的麻疼经由腿部传上来,感觉整条腿除了麻疼,丝毫没有其他知觉了,
“嘶~...”
无意识吸了下气,面容皱成一团,林兰华竭力忍受那股麻疼僵硬,喘息声微微有些大,
赵大成听到身旁的动静,睁开眼睛,见媳妇面露难色,
他“轰”一下,猛然坐起了身子,吓得林兰华一哆嗦,还来不及发难,就听男人焦急的问道:
“媳妇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啊?”
林兰华瞬间忘记了呵斥他,艰难道:
“腿麻,好像还有些抽筋,嘶~...好痛啊!”
掀开了被子,赵大成将媳妇肚腹下有些外移的枕头,轻轻往里塞了塞,
跪在媳妇腿边的床上,没有动媳妇,双手轻轻给她揉捏黄大夫之前交代过的几个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