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麻烦死了。”逢箫阴阳怪气地挤眉弄眼,好歹没再出手,让队长松了口气。
公会里的任务有大有小,小的一人或者三五人就能完成,奖励也微薄,大的积分不缺,缺点也明显——人太多了,合作起来束手束脚,一点都不过瘾。
“对面没想和我们硬碰硬,局势不明朗,容易让他人得利。”队长解释。
谁不是一头热血过来的,踩的坑多了,也就稳重了。
逢箫邪笑,“别人不一定是这么想的。”
什么黄雀在后,把初宴那伙人淘汰,不管谁在背后,他们能得到的都比现在多。
一股强悍的灵力波动从对面爆发,比逢箫刚才出其不意的攻击强上数倍。
极年队长大喝:“结阵!”
几个队员动作迅速地找到自己的位置,指尖灵力波动,丝丝缕缕汇聚到头顶。
“砰——”
震天憾地,不幸被波及到的其他团队成员重伤倒地,早就将这片地方视为重点视察对象的复生速度到达战场。
“咳咳。”
不敢耽搁,众人连忙用灵力扫清尘土,以便能马上察觉敌人动向。
极年队长心里微沉,“做好准备,逢箫和我布防初宴。”
另一边。
“队长,有人在背后阴我们!”
一个一次性高伤法器被人放到了他们队员身上,对比极年,他们受伤更重。
初宴神识扩散,一边道:“准备迎战。”
即使他们也是受害者,极年也不会避战了,公会尊严不容挑衅,要怪就怪他们警惕不够被人算计。
“是!”吞下嘴里的血沫,战意攀升。
暗处,应重璃擦掉额角的冷汗。
他从西大陆带来的法器品阶偏低,做到刚才那些消耗了他大半库存,又心疼又心惊,脑海里不断盘算着即将要发生什么,面对不同的情景他要做什么,还要应付时不时扫过来的神识,整个人快炸了。
刚才他也被波及到了,心肺翻绞,嘴里都是血腥味,甚至还有带块的东西,呼吸紊乱,却连大口喘气都不敢。
他果然还是适合跟在安折夕后面,什么都不用想,听令行事就完了。
“原来在这里。”
鬼魅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应重璃一个激灵,慌忙闪避,手上却不含糊,瞬爆法器留在原地。
“啧。”对方没抓到他也不恋战,法器在瞬爆前被击碎,留下一地残骸,凄惨又可怜。
万中无一的西大陆天才来到东大陆,好像也就比这里的普通修士强上一线。
如此大的落差轻易就能击碎心理防线。
应重璃没时间伤春悲秋,安折夕敢淘汰不是因为他们的团队有多强大,计划有多天衣无缝,是因为相信他罢了。
差距一事根本没在他心里停留,何谈自卑自弃。
藏身地暴露,霎时间,五六道刺人的视线落到他身上。
杀气腾腾,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就是他算计我们?”逢箫眼睛微眯,尽是杀意。
要打赢初宴,这个人也不能放过!
“要我说都是误会,你们信吗?”应重漓弱弱地道。
逢箫嗤笑,敢做不敢当算什么好汉?
一个人把他们这些人耍的团团转,就算现在被淘汰,那也值得吹一辈子了。
“别废话。”极年队长看向对面,“先解决掉他?”
推测出被算计,他们就分别派出了队员寻找暗中之人。
初宴颔首。
应重漓:“……”
话还没落,庞大的灵力已至,应重璃头皮发麻,躲已是躲不掉,只能硬扛。
空间戒指中所有防御性法器被他一股脑扔出来,气沉丹田,闭着眼睛推出灵力抵抗。
他做的这些都是螳臂当车,安折夕问起来他能说自己尽力了。
法器一个呼吸都没能坚持到就碎成粉末,浑身震痛,像是要把全身骨头碾碎。
喉咙一甜,就在应重璃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周身空间一动。
“砰——”
地面崩裂,裂缝延伸到地底近十米。
应重璃看着刚才在的地方,剧烈地喘着粗气。
“嗯?”
极年和初宴等人一起侧目。
不是没防着这人还有队友,周围数公里都在他们的神识覆盖范围内,并没有发现别的气息。
明显他又不是靠自己移走的。
不然幕后之人实力远高于他们,或者天赋异禀,就是有办法在出手后还能让自己不露丝毫踪迹。
显然是后者,前者直接把他们灭了就好,没必要多此一举。
极年队长心累。
这次试炼比外出十次任务还让人心力交瘁,走到这一步脑细胞死了大半,暗中的黄雀却一个接着一个,没完了似的。
这些新人怎么这么烦人!
“一次能躲,有本事躲第二次。”
在他看来,出手救这个人是个愚蠢的举动,暴露自己不说,只要他们继续出手,不愁逼不出来。
灵力倾轧,又是全力一击,丝毫不给应重璃喘息的机会。
应重璃扯扯嘴角,完全没必要,挥挥手就能杀他了。刚才灵力消耗殆尽又受了伤,抬手指头都费劲。
此时复活安折夕好像也没必要,即使在外面疗伤恢复一点,这个局面也回天乏力。
可惜没能完成计划,不知道对方还会不会带他这个拖油瓶。
手指下意识探向宝箱,身体一僵。
电光火石间,他差点爆脏口,对方什么想救他,根本就是要拿他的东西顺手给他换了个地!
九幻璃!!
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劲,他悍然抬手,灵力对撞,缓冲一些他被打成肉泥的时间。
也幸好有这点时间,他再次被人瞬移。
旁边,是一个使用复活符形成的法阵,熟悉的气息渐渐从里面出现。
应重璃捏了捏手指。
“不好。”其他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这些人一直在暗处,实力不明,难缠的很,各队伍被他们算计个遍,眼见着穷途末路,居然还复活了一个人?
简直丧心病狂。
阵法白光消失,安折夕脸色依旧苍白,之前的衣服不能穿,换上复生的白衣,眼睛微微敛着的时候,几乎有种神性。
完全睁开时相貌消融了那份悲悯,只剩下一片冷淡的漠然。
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