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晨瑞‘扑通’一声跪在了钱兰面前,央求道:“奶奶,我妈她只是一时糊涂,您就帮帮她吧!”
“唉……”
钱兰看着母子二人的模样,叹息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心软了。
欧阳晨瑞是她唯一的孙子。
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母子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
钱兰转过身,看着怒不可遏的欧阳振国,语气轻缓的说:“振国,珍淑她是一时糊涂,你就看在晨瑞的份上,饶了她这次吧。”
“不行!”
欧阳振国想都没想,果断拒绝道:“今天谁求情都没用!她们母子,必须滚!”
他今天要是心软,日后如何面对秦天,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大哥!
看着儿子决绝的态度,钱兰知道,多说无益。
她眼中闪过一抹决然,拔出别在发后的银簪,死死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锋利的簪锋瞬间划破了钱兰的皮肤,渗出殷红的血珠。
“妈!”
“奶奶!”
“给我退下!”
欧阳振国和欧阳晨瑞同时惊呼出声,起身想要阻止,钱兰见状手中银簪又紧了紧,在脖子上划开一道鲜红的口子。
欧阳振国和欧阳晨瑞见状立马停住脚步,生怕钱兰真的下得去手。
“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闹成这样?”
钱兰双眼赤红,浑身颤抖着嘶喊道:“你今天要是敢把他们母子俩赶出这个门!”
“我老婆子就死在你面前!”
“让你背上一个逼死亲娘的千古骂名!”
欧阳振国彻底懵了。
他呆呆地看着以死相逼的母亲,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
一边是家族的道义和对大哥的承诺。
一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他该怎么办?
“行了,别演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气氛凝固到极点的时候,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秦天靠在椅子上,有些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我对你们家的伦理大戏没兴趣。”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秦天迎着众人复杂的目光,缓缓站起身,走到欧阳振国面前。
“欧阳家主,我今天来,不是来看你们一家人哭哭啼啼的。”
他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我只要一个答案。”
欧阳振国嘴唇颤抖,看着秦天,眼中满是愧疚和挣扎。
秦天看穿了他的为难,开口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台阶下。”
“我可以不追究他们母子买凶杀我的事。”
秦天此话一出,吴珍淑母子顿时愣住了,这个小野种,会这么好心?
欧阳振国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天。
他倒不是觉得秦天有什么别有用心,只是觉得秦天大半夜的如此兴师动众,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肯定是还有什么要求。
“但……”
果不其然,秦天话锋一转,冷冷说道:“你必须告诉我,二十多年前,我母亲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父亲,又是谁?”
欧阳振国身体猛地一震,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重重地点头。
“好,我答应你。”
说完欧阳振国猛地转身,看向地上瘫坐着的吴珍淑母子,眼神中的怒火再次燃烧。
“你们两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现在就给我滚去祠堂,跪上三天三夜!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吴珍淑和欧阳晨瑞脸色煞白,却不敢有半句反驳。
能留在欧阳家,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欧阳振国处理完母子二人,这才转身面向秦天,神色复杂道:“秦先生,当年的真相,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秦天眉头微挑,问道:“远不远?”
欧阳振国回答:“不算很远,也就在城郊,天亮之前应该能回来。”
秦天沉吟了片刻,有些犹豫。
欧阳振国一眼看出秦天的顾虑,信誓旦旦的保证道:“秦先生请放心,童童待在府上不会出事的。”
说完他扭头看向身后的吴珍淑和欧阳晨瑞。
“你们两个记得给我好生照看着童童,等我回来,要是看到她少了一根头发,我扒了你们的皮!”
那森然的语气,让吴珍淑和欧阳晨瑞浑身一颤,连忙点头称是。
随后欧阳振国便带着秦天径直朝着大门离去。
看着秦天和欧阳振国离去的背影,钱兰拄着拐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
仙岩城,城北。
一间废弃的汽车旅馆内,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劣质烟草混合的刺鼻气味。
白虎堂主懒散地靠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眼神里透着一股不耐。
他身后,易蛇正用一块鹿皮,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那口泛着幽光的短刃,眼神阴鸷。
泗羊则靠在窗边,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而骞马,早已按捺不住,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浑身的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一头随时准备出笼的野兽。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京龙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步伐沉稳地走了进来。
“堂主。”
白虎堂主抬了抬眼皮,“查到了?”
“查到了。”
京龙点了点头,一脸平静地说:“目标秦天现在就在欧阳府。”
“不过,就在半小时前,他和欧阳家主欧阳振国一起离开了,去向是城郊,目的不明。”
听到这话,房间里其余几人神色各异。
骞马停下脚步,眼中战意高涨。
易蛇擦拭短刃的动作一顿,跃跃欲试。
京龙继续说道:“最重要的是,那个叫童童的女孩,还留在欧阳府。”
“哈哈哈哈!”
白虎堂主猛地从沙发上坐直身体,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
“真是天助我也!”
“秦天不在,欧阳振国也不在,这欧阳府,不就成了一个不设防的空壳子吗?”
易蛇站起身,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堂主,何须全体出动?我一人足矣!我保证,半柱香之内,就把那女孩给您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