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越士兵们奋勇杀敌之际,步松风、清婉、沈令嘉以及军中的大夫们也都在全力以赴地救治那些受伤的士兵。
身负重伤的沈信已经得到了及时的救治,虽然他仍处于昏迷状态,但性命已无大碍。
沈令嘉一直守在父亲身旁,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
与以往相比,这次沈信所受的伤相对较轻。
因此,对于父亲的受伤,沈令嘉并没有太多的悲伤,更多的是欣喜和庆幸。她感激上苍让父亲能够在生死边缘徘徊后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向晚舟的伤势有些严重,赫哲对向晚舟可谓是下了狠手,毫不留情。
江预在战场上将她从战场抱下来,并亲手交给了步松风。
随后,江预便与张将军一同前往清理阵亡将士的尸首,留下清婉在原地照顾向晚舟。
此刻,处于昏睡中的向晚舟脸上带着痛苦的神色,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清婉守在她身边,心疼地按着她的胸口,希望能稍稍减轻她胸部的痛楚。
月亮已经升上夜空,大越军营前宽阔的草地上,一排排的阵亡将士,安安静静地躺在月光之下。
江预、顾理、张将军看着眼前一排一排又一排的大越将士的遗体,眼里都浸润着伤痛。
还有半头情丝的张将军,不到一夜,已经满头霜花。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将士们成堆的尸首中间,挺直地站着,闭着眼睛,脸上写满悲伤,他凌乱的鬓发在夜风中微微飘动。
当活着的士兵把方飞鹤、甄图南、程修远、张勇、杨慧中等人的遗体抬到江预身边时,他神色平静至极地看着仿若熟睡中的他们,但内心却翻涌着悲痛的浪潮。
顾理站在岳母的遗体旁边,一手紧紧地握着挂在腰间的战刀,眼泪如同河水一般倾泻而下。
大越的军中,灯火通明,大夫们不休不眠地医治着伤兵们。
忙碌了一天的花解语因为有身孕,被步松风严厉要求去休息。
花解语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军帐,而是慢慢走到一处被白布围起来的床铺上,睡了过去。
守在父亲身边的沈令嘉,听到昏迷之中的父亲不停地叫着母亲的名字时,心跳得很厉害,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她的心头。
她站起身来,朝着军营大门就跑了出去。
顾理看见了冲出军营的沈令嘉,就赶紧跑去,紧紧将她抱住。
沈令嘉看着顾理还好好活着,异常高兴。
当她看着顾理悲伤的脸色,她的笑容立即消失,猜到母亲一定是出事了。
她强忍着泪水,看着顾理,“告诉我,母亲是不是阵亡了?”
顾理伸手捧着沈令嘉的脸,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嘉儿,岳母大人很英勇!”
不敢相信的事情一旦得到确认,那种锥心刺骨的悲痛,一下子窜到沈令嘉的脑门,令她几乎晕了过去。
顾理紧紧地扶住沈令嘉,生怕她会摔倒在地。待到沈令嘉站稳后,他小心翼翼地带着她走到了方飞鹤的遗体旁边。
沈令嘉的目光缓缓落在母亲的身上,只见母亲静静地躺在草地上,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丝毫生气,仿佛已经沉睡了一般。她的身体一动不动,就像被时间定格了一样。
沈令嘉的双腿突然像失去了支撑一般,全身瘫软下来。
她不由自主地趴在母亲的身上,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哭声在空旷的草地上回荡着,令人心碎。
江预听到了沈令嘉那悲泣的哭声,心中一阵刺痛。
他不禁想起了花解语,那个同样深爱着程修远的女子。
他不知道该如何将程修远阵亡的消息告诉她,这无疑会给她带来巨大的打击。
然而,就在江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沈令嘉的哭声突然变得更加凄厉起来。
她的身体因为过度的悲伤而剧烈颤抖着,突然,她感觉到一阵剧烈的腹痛袭来,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撕扯着她的内脏。
沈令嘉痛苦地捂着腹部,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随着疼痛的加剧,一股热流顺着她的大腿流了出来,浸湿了她的裤腿。
顾理见状,心中大惊,他连忙抱住沈令嘉,焦急地喊道:“令嘉,令嘉,你怎么啦!”
江预听到顾理的呼喊声,心中一紧,他急忙拿起拐杖,艰难地站起身来,然后一瘸一拐地冲了过去。
当他看到沈令嘉那痛苦不堪的神色时,心中更是焦急万分,他急忙喊道:“赶紧将她抱到大夫那里!”
江预的话音未落,顾理已经毫不犹豫地一把抱起沈令嘉,像一阵风一样冲进了军营,径直朝着步松风的住处奔去。
江预看着一草地的血迹,立即想到已经有七月身孕的花解语,此时的他,心又是一阵一阵地抽痛起来。
他抬眼看了一眼满地的将士,然后杵着拐杖转身走进了军营!
此时的步松风正在忙着医治伤兵,看见顾理抱着沈令进来,连忙把手里的活计交给清婉。
步松风让顾理将沈令嘉放在一张被白布围住的床铺上。沈令嘉痛苦地躺在床铺上,步松风赶紧为她检查。
白布外面的顾理紧张到全身发抖,不停地走来走去。
良久,步松风走了出来。
顾理赶紧迎上去,“大夫,令嘉没事吧?”
步松风看着顾理,“孩子没有保住,进去看看令嘉吧,记得温柔一些,不要怪她!”
顾理听了,赶紧跑进去,蹲在沈令嘉的床前,两手紧紧地握着沈令嘉的手,满眼心疼地看着沈令嘉。
沈令闭着眼睛,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她双唇微动,“顾理,当初孩子来的时候,我说不想要他,他肯定是听到了,特别生气,现在才会离我而去了!”
顾理捧着沈令嘉的脸,流着泪,“嘉儿,不是的,不是的,你别难过,身体要紧,孩子还会有的!”
“顾理,现在,母亲不要我了,孩子也不要我了,我好难过,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沈令嘉继续说道。
顾理立马坐到床上,一把将沈令嘉抱在怀里,沈令嘉靠在顾理的怀中,又放声痛哭起来。
江预来到了向晚舟身边,清婉立马扶着江预坐下。
坐在床边的江预目不转睛地看着妻子,当他看着妻子脸上带着痛苦的神色时,立即伸手按着妻子的胸口。
月光落下,日光出来,忙碌完的步松风来到江预身边,将手里的一颗药丸递给江预,“你才大伤初愈,为了龙儿,还是要保重身体才行!”
江预抬头看着步松风,双手接过了药丸,并放进了嘴里。
步松风一脸凝重地看着江预,开口问道:“女婿啊,龙儿的腹部是不是曾经受过重伤?”
江预听了这话,心中一紧,他知道步松风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于是便将向晚舟为了守护江府而被杀手砍伤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步松风。
步松风听完后,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嘴里喃喃道:“原来如此啊!”
江预见状,心中有些疑惑,连忙问道:“舅母,您为何这样说呢?”
步松风深深地叹了口气,带着一丝心疼的语气说道:“龙儿之前问过我,为什么她和你成婚这么久了,却还没有孩子。”
江预听到这里,心中猛地一沉,他立刻明白了步松风话中的意思,不禁失声叫道:“舅母,您是说龙儿那一次受伤,伤到了要害?”
步松风沉重地点了点头,解释道:“女子的腹部里,有一个专门孕育孩子的小袋子,这个小袋子非常珍贵,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被损坏,从而剥夺女子做母亲的资格。”
江预听了这话,只觉得如遭雷击,身体像失去了重心一般,猛地跌坐在床上。
他转头看着仍在昏睡中的妻子,心中的心疼和愧疚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紧紧地包裹起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步松风看着江预悲痛的神色,赶紧说道:“好在龙儿的小袋子伤得不厉害,你们还是可以有孩子的,但是几率会比一般人低一些!”
江预伸手摸了摸妻子脸颊,然后抬头看着步松风,“舅母,此事还请不要告诉龙儿,好吗?”
步松风眼睛带着泪花,“放心吧,我会守口如瓶的!”
太阳的光芒洒在花解语的脸上,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走出来,听清婉说完向晚舟受了重伤,就赶紧来到向晚舟的床边看望!
这时,向晚舟刚好醒过来,她的目光落在了花解语的身上,并在花解语身上停留了一下,又移动目光看着江预。
“你醒了!”江预温柔地问道。
花解语也赶紧坐在向晚舟身边,拉着她的手,“龙儿,你没事吧!”
向晚舟看着花解语,“姐姐,我无大碍!”
“没事就好!”花解语说完,转头看着江预,“咦,修远呢?”
听到花解语提到程修远,江预和向晚舟相视一眼后,目光都落在了花解语身上。
花解语看着江预和向晚舟那悲伤的神色,她神色一惊,用手捂住嘴巴,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江预。
江预知道程修远战亡的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就干脆将程修远战亡的事情告诉了花解语。
花解语听了,不可置信地摇着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骗我是吗?”
江预杵着拐杖站起来,扶着花解语的肩膀,“小语,师兄没有骗你,为了腹中的孩儿,你不要太激动好吗?”
花解语知道江预从来都不会骗她,她眼里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扑在江预的怀里开始痛哭起来。
程修远、甄图南的遗体被停放在一处军帐里面。江预和向晚舟带着花解语来到程修远的遗体旁边。
花解语看着静静躺着的丈夫,慢慢蹲下,伸手抚摸着程修远冰冷的脸,抽泣地说道:“修远,再有两月,你就可以看见我们的孩子了,你怎么走得那么急啊,你怎么舍得抛弃我们母子啊!”
江预看着悲伤的花解语,连忙说道:“小语,师兄已经离去,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才是。为了孩子,你要坚强一些!”
悲痛的花解语站起来,向晚舟连忙扶着她。
她看着江预,紧紧抓住江预的手臂,激动地说道:“师兄,我们分别整整七年啊,才相逢不到一年!你叫我如何不伤心难过!”
江预和向晚舟知道,此情此景,所有安慰的语言,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花解语坐在丈夫的遗体旁边,反复地抚摸着丈夫的脸颊,泪水汇成河流,在丈夫的脸上流淌。
可是,程修远再也听不到妻子的千言万语,再也感受不到妻子的似水柔情了!
花解语还未见到死去的丈夫时,她要求自己为了孩子一定不能太激动,不能太过于悲痛。
可是当看到丈夫遗体时,她已经失控,完全不能自已。激动的情绪令她肚子开始疼痛起来。
她赶紧摸着肚子,看着向晚舟,“龙儿,我的肚子好痛,我是不是要生了?”
向晚舟闻言,一把将她抱起来,来到她的军帐,江预赶紧前去叫步松风。
军帐里花解语,因为丈夫的战亡而导致早产,步松风正在为她接生。
她躺在床上,痛苦地扭动着身躯,额头上满是汗珠。
步松风一边熟练地操作着,一边轻声安慰:“小语,坚持住,孩子很快就会出来了。”
花解语咬着牙,双手紧紧攥着床单,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与程修远的过往,那些甜蜜的回忆此刻却如针一般刺痛着她的心。
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孩子终于诞生了。步松风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是个女孩儿!”
花解语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泪水夺眶而出。
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修远,你看看,我们的孩子……他来了。”
江预在帐外焦急地等待着,听到孩子的哭声时,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向晚舟看着虚弱的花解语和可爱的孩子,感慨道:“姐姐,一切都过去了,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为了孩子,也为了二师兄。”
花解语虚弱地点了点头,无力地躺在床上,向晚舟将孩子放在她的身边。
正在给花解处理的步松风突然发现,花解语的身体里不断有血流出来,眉头一紧,声音带着急切,“龙儿,不好,赶紧换水!”
向晚舟看着满头大汗的舅母,赶紧帮助她给花解语止血。
她把一颗丹药捏碎,放进花解语嘴里,让虚弱的花解吞了下去。
花解语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全身开始颤抖起来。
军帐外的江预听到了军帐里的动静,知道花解语有生命危险,他着急地不断徘徊!
步松风和向晚舟用尽办法给花解语止血,最后,步松风用穷尽了一生的医术,终于为花解语止住了血。
步松风和向晚舟看着花解语体内的血不再涌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们赶紧起身看着花解语。
痛失夫君,让花解语的备受打击,她的心碎了,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意志力。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心急如焚的步松风和向晚舟,而是在天上对着她微笑和伸出手的程修远!
她也微微笑着,气息奄奄地说道:“修远,你舍不得我是不是,你来接我了是不是……”
向晚舟流着泪说道:“姐姐,你坚强一些,我们已经帮你把血止住了,你只要坚强一些,一定会挺过难关的!”
脸色无比苍白的花解语,眼含着泪花,“龙儿,修远来接我了,我就把孩子托付给你和小师兄了!”
“姐姐,你不要放弃,你坚强一些!”向晚舟哭喊道。
江预听到向晚舟的哭喊,赶紧冲进军帐,来到花解身边,“小语,小语,你千万不能放弃自己,为了孩子,脸上地活下去好吗?”
“师兄,替我好好照顾孩子,我找修远去了!”花解语说完,就用尽力气伸出了一只手。
此时的程修远正杵着拐杖向她走来,并伸出一只手,紧紧地牵着她的手!
她带着甜蜜的笑容,笑着说道:“修远,修远,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舍不得……”
花解语话音落地,伸出的手随之落下,眼角带着泪水,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向晚舟一把抱住花解语,失声痛哭起来!
江预看着躺在花解语身边瘦小的孩子,一把将孩子搂在怀里,泪水淹没了整个脸颊。
步松风含着泪水叹息地说道:“想走的人,真是拦不住啊!”
一日后,大越战亡的将士都入土为安了。
江预把程修远和花解语合葬在了一起,当然,合葬在一起的还有张勇和杨慧中。把甄图南、苏谨和蒋捷葬在了程修远和花解语的旁边。
江预看着眼前新添的坟墓,心生无限感慨,向晚舟静静地站在他身边。
此时的向晚舟,终于知道丈夫为何那么深沉了,因为他经历过的痛苦实在太多、太多!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丈夫的手。
江预转头看着憔悴的妻子,“胸口可还疼?”
向晚舟微微一笑,“已经不疼了,只是心很疼,疼你,疼张勇和慧中,疼花解语和二师兄,疼这些阵亡的将士!”
江预紧紧搂着向晚舟的肩膀,“龙儿,这白骨堆成的青山,这被鲜血浸润的大地,正在孕育着无尽的希望。现在劲敌已灭,至少可以保大越一百年的太平!”
“你是说,这些将士是死得其所是吗?”向晚舟问道。
江预扫视了一眼眼前的坟墓,“龙儿,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有用白骨堆砌而成的江山,才会这般壮丽,才会值得我大越儿女前赴后继,舍生忘死!”
向晚舟抬眼看着远处连绵的孤山,感慨道:“那巍巍的高山,已不是山,而是战亡将士挺起的脊梁;那汤汤的流水,已不是水,而是战亡将士涌动的鲜血!”
江预听了向晚舟的话,看着脚下到了秋天还依然盛开的花朵说道:“龙儿,你可知这些花儿为何如此鲜艳?”
向晚舟蹲下来,伸手轻抚着花朵们,“因为它们得到了将士们鲜血的滋养!”
江预也缓缓蹲下,看着妻子,“所以,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只是辛苦你了,又得为我付出太多太多了!”
向晚舟眉头微皱,随后一笑,“江预,能为你分担一些风雨,乃是人生一大幸事!”
江预伸手为妻子整理着额前的碎发,“秋风起,雁南飞,我们回去吧,我们的南雨还在等着我们呢?”
江预说完,向晚舟疑惑地看着他,“南雨是谁啊?”
江预看着疑惑的妻子,“二师兄和小语的孩子,我给孩子取名为江南雨。所以,南雨,就是我们的孩子!”
向晚舟眼睛一亮,然后扶着江预站起来,朝着军帐走去。
路上,她突然想起那位给她和江预算过命的道士。
“江预,你还记得我们去松风谷遇到的那一位道士吗?”向晚舟问道。
江预微微一笑,“当然记得,他说我们会有四个孩子!”
向晚舟停下脚步,有些难过地看着江预,“我们真的会有四个孩子吗?”
江预温柔地看着妻子,“当然会有的,你看,我们不是已经有一个了吗?”
“真的?”向晚舟问道。
江预刮了一下妻子的鼻子,“当然了,你看啊,上苍把你这么一个宝贝赐给了我。而我的龙儿是那么的好,上苍当然也会把我的龙儿想要的宝贝赐给她的!”
向晚舟听了,眉眼这才带着一些笑意!
沈信把方飞鹤葬在了他们常去的一处山坡上。
当年,沈信和方飞鹤在这个地方缠绵一夜后,就有了沈令嘉的。
此后,方飞鹤就称这个地方为福地,一有空,就到这里来坐坐。
沈令嘉和顾理身着孝服,站在方飞鹤的坟墓前,而沈信则直接坐在坟墓旁边。
他一手摸着妻子坟墓上的土,一边说道:“飞鹤啊,你看咱们的小外孙多疼你,知道你在那边孤单,就去陪你去了。想必你在那边也不孤单了吧。不过,你可不要太贪心了,你要好好保佑女婿和女儿,让他们多生几个孩子来陪陪我呀!”
沈信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将所有战亡将士都安葬之后,看着所有的伤兵都得到有效医治后,江预和张将军将大越战胜北疆国的捷报命令人加急送回京城。同时,又命令人押送那些小国的将军前往京城。
处理完所有战后事宜后,江预并不着急回京城,他打算陪甄图南、程修远、张勇他们过完中秋节后,再回去。
在步松风的精心调理下,向晚舟和沈令嘉的身体开始恢复。花解语和程修远的孩子也得到了精心的呵护,脸色慢慢地好起来!
处理完所有事宜后,每天天色渐晚之时,江预都会抱着琴,来到甄图南他们的坟墓前,弹着程修远最爱听的《关山月》、《梅花落》,弹着甄图南最爱听的《广陵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