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晴云被吓得激烈喘息着,嘴被人捂住她喊不出声。
刚刚金珠搀着她从这宫道上过,突然一支长剑伸出指向着她,前方还有一个看不清的黑影。
还未喊出声,嘴就被人死死捂住,萧晴云听见这人说,“别喊,小心扰人。”
萧晴云:······
她要被吓死了,到底是谁扰人了?大晚上的你们主仆二人站在黑暗处,突然被长剑指住,魂都会被吓飞了。
杜鹃确认萧晴云主仆不会喊后,松开了手, 回到封予柔身旁。
“大晚上的不在自个殿里待着,跑来栖云殿寻阿朝作甚?”
封予柔凶狠的眼神,握着长剑怼着萧晴云那摇摇欲坠的身躯,嘲讽笑道。
“身子不好就别乱跑,今日的宫中可不太平,不然死了都没人得知。”
萧晴云心中害怕,看着眼前的剑,“什么意思?你想杀我?你别冲动,杀了我,你也逃不了。”
“是嘛,只要我想,我就能脱身,不然,你可以试试,”封予柔轻描淡写的语气,让萧晴云觉得她真的想杀她。
她有些疑惑,“杀了我,你能怎么脱身?”
“呵,我不是说过吗?”封予柔笑道,“今日宫中可不太平,你死了,我将你扔在乾清宫外,谁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你什么意思?” 萧晴云真心觉得脑子好累,怎么一个两个说话她都听不明白了。
“你在东宫怕是不知道吧,宫中有人造反,”封予柔笑得很是阴森。
“楚承时在乾清宫,如今也是不知道哪方赢了,你说,楚承时有没有可能,成为刀下之魂了?”
“你大胆,殿下是你的丈夫,你居然敢咒殿下,”萧晴云被封予柔阴鸷的神情,冰冷的语气,大胆的言论,震惊不已,她怎么敢?
“丈夫?一个懦夫,他也配?”
封予柔收起笑容,将手中的剑朝萧晴云的脖子凑得更近,眼神更冷。
怎么办?她想开鞘了。
“你·······”萧晴云斜着眼睛看向脖子旁的剑,身子一直往旁挪去。
但她挪一点,剑就跟着往她那挪一点。
她不敢再提太子了,总归她都要死了,哪里还有闲情管太子的生死。
要太子真如封予柔说的那般,成为反贼的刀下之魂,那也不错,她们夫妻两个黄泉路上有个伴。
况且,太子要薨了,颜初瑶的太子妃梦,皇后梦也就碎了,或许会一同在黄泉道上相会,也说不准。
就是她那尚在襁褓的女儿,希望反贼能看在她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又是女儿的份上放过她。
萧晴云紧张的咽着口水,大着胆子看向封予柔,想起栖云殿时,封予柔冰冷的眼神和不善的言语。
随即察觉到,封予柔对她与颜初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很不满啊,甚至是愤怒。
萧晴云努力平复自己慌乱的气息,故作镇定的扯出了个笑容。
“封良娣,想知道颜初瑶想瞒你的事,是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
她想,颜初瑶将封予柔支开,定是不想让封予柔知道她的阴暗面,颜初瑶要维持她温良无害的一面。
封予柔微眯着眼睛,“她不想让我知晓,定有她的道理。”
“她能有何道理,她就是······”
“唰~”
萧晴云被脖子冰凉的触感给惊得不能言语。
在她没反应时,封予柔拨开了剑鞘,那冰冷的利剑紧贴着她的脖颈,似是轻轻一动,脖颈就能被划开。
“听不懂人话?”封予柔盯着萧晴云,“正巧,我的剑,也听不懂。”
“我,我不说了,”萧晴云颤颤巍巍道,“你把剑挪开。”
“将死之人,也怕死?”封予柔嘲讽道。
“你知道我是将死之人了,那就别脏了你的手,”萧晴云颤声道。
封予柔收回长剑,背至身后,“莫要再让我发现,你在害她,否则,萧家以及你的女儿,通通会去见你,不信可以试试。”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萧晴云苦笑,她想,也没有机会了。
乾清宫
等楚承序搀着楚怀文离开了乾清宫,永安帝也平复了其混乱的气息,望向瘫在地上的楚承英。
“是谁告诉你,朕已驾崩?”
楚承英回神,跪直身子,直视永安帝,眼中未有半分惧怕。
“陛下不是知道答案吗?为何要问?”
“你······”永安帝痛心道,“真的要弑父?”
永安帝知道,知道这只是楚承英谋逆的幌子,但他不敢相信,子居弑父?
楚承英并不回应,紧抿着唇,看着永安帝痛心的面容,心中亦是沉闷。
“你作何要谋反?”永安帝闭上双眼,伸手摸着龙椅扶手。
三十年了,永安帝第一次感觉龙椅上头的纹路,如此膈手,膈得他粗粝的手生疼,疼进了他的心里。
“这个位置当真如此好吗?好到你不惜弑父杀弟,也要得到它。”
“陛下已经坐这把椅子三十年了,你会不知道吗?”楚承英反问。
永安帝激动的咳嗽起来,看着如此情景,似乎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夜晚,让他此生不愿回忆的夜晚。
三郎和五郎的事,他又经历了一遍,老天为何要如此对他?
“二郎,朕从来不曾亏待于你,你该有的身份,地位和荣华富贵,朕都赐予你了,你为何不知足?去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不属于我的东西?”楚承英大笑,“它不属于我,就属于楚承时吗?”
“我从幼就认真读书,做功课,长些后帮陛下处理政务,为陛下分忧解难,兢兢业业,这些您都看见了吗?”
楚承英大声的诉说着这些年,他心中的不满、内心的不甘和委屈,那些要逼疯他的人和事。
“不,您没有,大哥在时,您眼里只有大哥,但那是大哥,他品德优良,他为长,我不怨您;”
“大哥薨逝后,我是您的长子,但您看重我了吗?不,您还是没有,您看重的是年纪较幼的三郎与五郎;”
“后来三郎五郎相争储君,两败俱伤后,您还是看不见我,您看重的是最幼的十郎,这就是您说的,不曾亏待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