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费多大力气,湖州所派出的水军便尽皆被张顺以及阮小二等人埋葬于湖泊之中。
而眼见得不到支援的弓温,在陆地上也是节节败退。
他站在高处,望着远处湖面上渐渐平息的战火,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杆浑铁点钢枪在他手中微微颤抖,显露出内心的慌乱。
再也挺之不住,当下便大手一挥,声音嘶哑地喊道:\"撤!全军撤退!\"
这命令一出,本就士气低落的吴军顿时乱作一团,争先恐后地向后方逃窜。
却不曾想,正在其逃窜之时,正巧撞见了张顺、阮小二等人刚刚凯旋而回的水军。
这些梁山水军将士脸上还带着胜利的喜悦,战船上插满了缴获的旗帜。
眼见不远处岸上弓温跑来的兵马,几人顿时兴奋不已,张顺那双明亮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当下连忙将船只靠岸。
他赤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腰间别着两把分水刺,大声喝道:\"弟兄们,又来买卖了!\"
而后,便统帅着水军截向了弓温。
这些水军将士虽然不善陆战,但胜在士气高昂,如狼似虎般扑向溃逃的吴军。
乱战之中,弓温正遇见了大梁水军大将苏硕。
这位身材魁梧的汉子手持一杆出白点钢枪,枪尖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苏硕一眼就认出了弓温的将旗,大喝一声:\"老贼休走!\"催马便冲了过来。
在苏硕手中那杆出白点钢枪之下,弓温只坚持了不到20回合。
这位老将虽然经验丰富,但毕竟年事已高,体力不支。
第二十回合时,苏硕突然变招,一记\"青龙探海\"直取弓温咽喉。
弓温仓促招架,却不料这是虚招,苏硕手腕一翻,枪尖突然下沉,噗嗤一声刺入弓温胸口。
这位湖州守将闷哼一声,从马背上重重摔下,溅起一片尘土。
至此,湖州与苏州所派来的两方兵马尽皆被灭。
战场上尸横遍野,旌旗倒地,失去主人的战马在战场上徘徊嘶鸣。
而苏定麾下势力却是愈来愈大,他站在高处,望着战场上飘扬的梁字大旗,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随着将吴国兵马所收编,手下兵马已然达到了13万人。
这些降卒经过严格筛选,打散编入各营,很快就被训练成了一支可战之师。
而后,更是在几日的时间之内,便将兵力空虚的苏州与湖州两地尽皆所攻占,插上了属于大梁的旗帜。
城头上,士兵们正在更换旗帜,那面崭新的梁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宣告着这片土地的新主人。
而带兵与吕师囊对峙于润州边境的王寅,在得知苏定的战果之后,亦是眼中一亮。
这位素来沉稳的将领此刻也难掩兴奋之情,知道此时是该他有所表现的时候了。
他站在沙盘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突然转身对亲兵说道:\"去把时迁给我叫来。\"
当即便令人招来了随从军中的斥候司头领鼓上蚤时迁。
这个身材瘦小、动作敏捷的汉子很快便来到帐中,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显示着他过人的机敏。
这几日在情报司的打探之下,王寅收到了一个与吕师囊有关的情报。
在此处不远处,有一村名曰定浦村,其村中有一人姓陈,名观,家中颇有钱粮。
这个陈观是当地有名的乡绅,拥有良田千顷,粮仓里堆满了新收的稻谷。
并且陈观与润州首将吕师囊之间交情颇厚,两人常有书信往来。
如今正逢战时,吕师囊所镇守的润州缺少粮草,于是陈观当即便决定向吕师囊献粮,以供其守城。
这个老财主为了巴结吕师囊,甚至主动提出要亲自押送粮草入城。
这个消息被王寅得到之后,顿时使其眼中一亮。
他走到地图前,盯着定浦村的位置看了许久,突然一拳砸在桌面上:\"天助我也!\"
毕竟现如今的丹徒城被吕师囊守备的太过于严密,城墙高大,壕沟深邃,箭楼林立。
倘若强攻,损兵折将不说,恐怕也难以将其攻下。
王寅深知,吕师囊此人用兵老道,绝非弓温之流可比。
而陈观一事,却是使王寅看到了打破丹徒城的机会。
一番思量之下,当晚王寅便派出了梅展与李从吉二人打着吕师囊的旗号,在天色将暗之时,带兵前去定浦村。
王寅亲自为二人送行,在营帐外低声嘱咐道:\"此行务必谨慎,若能兵不血刃拿下陈观,便是大功一件。\"
月光下,王寅的面容显得格外严肃,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紧盯着二人。
二人得令之后,自是带兵前往。
他们挑选了200名精锐士兵,这些士兵个个身手矫健,能以一当十。
因定浦村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故而为了避免产生太大的动静,二人只带了200精兵前去。
赶到定浦村时,月亮已然高悬于天空之上。
那轮明月洒下清冷的光辉,将村落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
四下更是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夜的寂静。
村口的老槐树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这支不速之客。
而定浦村的陈观因近期想要献粮与吕师囊,也知道此时吕师囊正在与大梁交战,深怕此消息有所泄露,于是便派人常驻于村口处打探消息。
他特意挑选了几个机灵的家丁,轮流在村口值守。
由于此时天黑,那看守之人已然打起了瞌睡。
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家丁,靠在村口的石磨旁,脑袋一点一点的,手中的灯笼也歪在一边,烛火忽明忽暗。
可梅展与李从吉二人所带的200兵马并没有刻意的隐藏身形,铠甲之间的碰撞之声当即便使得这看守惊醒起来。
他猛地抬头,睡意全无,抬眼观瞧时,正瞧见二人带着200兵马而来,那整齐的队列,闪亮的兵刃,顿时大惊不已,手中的灯笼差点掉落在地。
仔细观瞧之下,才瞧见二人队伍之中所立的那个吕字旗。
那面黑底红字的大旗在月光下格外醒目,看守揉了揉眼睛,确认无误后才长舒一口气。
眼见于此,这看守这才心安了不少,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蹊跷:吕枢密派人来取粮,为何不提前通知?
可谨慎之下,仍旧是向着梅展与李从吉二人出声喝道,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发颤:\"尔等何人!因何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