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深吸一口带着血腥与草木混合气息的冰冷空气,身形一动,很快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华清穿行林间,目光扫过沿途枝叶,但凡见到色泽鲜亮、果肉饱满的野果,便随手摘下扔进千机空间。
红如玛瑙的山枣、紫若凝脂的野葡萄、黄澄澄的野梨,一路走一路摘,空间里很快堆起小小的果堆。
待临近华芝藏身的山洞,他心念一动,一只竹篮凭空出现在手中。
他把野果堆满了竹篮,又从空间摸出几张用油纸包裹的烧饼。
这是他游历各界时收集的凡俗吃食,放进空间什么样取出来依然什么样。
不会变质,不会腐烂,此刻恰好能解燃眉之急。
山洞隐在一处断崖下方,洞口被茂密的灌木丛遮掩,若非千机指引,寻常人即便路过也难察觉。
华清刚走到洞口,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嗤地一声,昏黄的火光瞬间驱散了洞口的黑暗。
华清打着火把,往幽深地山洞里走去,七拐八折后,洞底深处蜷缩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华芝攥着一把短刀,刀刃紧紧抵在身前,脊背绷得笔直。
一双杏眼因惊恐而圆睁,瞳孔中映着跳动的火光,如同受惊的小鹿。
直到看清火光下那张熟悉的少年脸庞,她紧绷的身体才骤然松弛,手中的短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眼泪毫无征兆地涌出眼眶。
“弟弟。”她哽咽着扑上前,紧紧抱住华清的胳膊,肩膀剧烈颤抖:
“你怎么来了?爹娘呢?那些恶奴怎么为难你们的?”
华清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带着几分轻松:
“爹娘都好,你放心。至于那些恶奴……”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已经成了山里猛虎的口粮了。”
华芝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他们……他们都死了?”
“嗯。”华清点头,将手中的竹篮递过去:“姐,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
华芝接过竹篮,看着里面新鲜的野果和烧饼,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
她拿起一张烧饼,咬下一口,干涩的喉咙得到滋润,眼泪却掉得更凶。
华清借着火光打量洞内环境,只见洞壁光滑,角落里渗出一汪清泉。
水质清澈见底,确实是个隐蔽又安全的藏身之所。
他走到泉边,掬起一捧水喝下,甘甜清冽的泉水驱散了周身的疲惫。
顺势在泉边坐下,拿起一颗野枣慢慢咀嚼。
“弟弟,”华芝咽下口中的食物,脸上的愁绪又浓了几分:
“严家要我们三天内凑齐一百二十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爹娘怎么说?”
“我们从哪里搞这么多钱啊?”
华清把玩着手中的野枣核,语气平静: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
“你只需在这山洞里安心躲上三五日,等我处理完外面的事,一切都会平息。”
“平息?”华芝苦笑一声,眼中满是绝望:“严家那对父子横行乡里,哪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就算我们凑齐了银子,还会想出别的法子来刁难我们……”
华清抬眼看向她,眸中闪过一丝锐利:
“你说得对,严家确实不会轻易放手。”
“所以爹娘也有打算,等还上这笔钱,我们就离开这里,逃往外地谋生。”
“逃往外地?”华芝愣住了,目光下意识地望向洞外,眼中泛起复杂的情绪。
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一草一木都刻着童年的记忆。
可一想到严家父子的恶行,那份不舍便被恐惧冲淡。
她沉默片刻,轻轻点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也好,只要能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离开这里也没什么。”
华清陪她坐了没多久,叮嘱她注意安全,便起身离开。
来到洞口,双手扶住一块半人高的巨石,猛地发力将巨石推向洞口。
轰隆一声,恰好将洞口堵住,仅留一丝缝隙透气。
再看洞口外的灌木丛,经他稍加整理,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处理完这一切,华清才转身下山回家。
推门而入,院内一片寂静。
高父尚未归来,只有高母坐在屋门口的石凳上,望着天空发呆,眉目间满是忧虑。
“娘。”华清轻声唤道。
高母猛地回头,见是他回来,急忙起身迎上前低声问道:
“清儿,你可算回来了。”
“见到你姐姐了吗?她怎么样?”
“见到了,她一切安好。”华清扶着高母坐下,将山洞的情况简略说了一遍:
“我给她带了不少野果,安全得很,你放心就是。”
听到女儿平安,高母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眼眶一红,抹了把眼泪: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华清安慰了母亲几句,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高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
高母连忙迎出去:
“怎么样?借到多少?”
高父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沮丧:
“村里几家相好的,谁家不是紧巴巴的?”
“跑了大半个村子,磨破了嘴皮子,总共才借到不到五两银子。”
他说着,重重坐在石凳上,双手抓着头发,满脸愁苦。
高母叹息了几声,将华清见到华芝的消息告诉他。
高父闻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那就好……”
夜色渐深,高家院内再次陷入沉寂,唯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而在高家院外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丁石正带着两个恶奴焦躁地来回踱步。
他们尾随高父走了大半个村子,见高父确实在挨家挨户借钱,折腾了许久。
回来之后,头目等人却不见。
三人在附近搜寻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找到,只得继续蹲在灌木丛中,监视着高家。
华清清晨醒来时,窗外天色刚蒙蒙亮,山间的薄雾顺着窗棂缝隙钻进屋内,带着几分沁凉的水汽。
他刚坐起身,尚未完全驱散睡意,便传来千机雀跃的声音。
“老大。”
话音未落,一道小巧的身影便从识海中跃出,指尖泛着淡淡的灵光,轻轻点在华清眉心:
“功法找到了!”
“这是名门大派青云观藏着本《九转元气诀》,我瞧着正好适配此界元气,入门快,后劲也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