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议论,如同暗流,在江湖上涌动。
华清听闻,只是置之一笑,并不辩解。
在这弱肉强食的武林中,唯有绝对的实力,才能最终掌控话语权。
听手下带回来的消息,谢英豪竟从绝命崖底那隐秘山洞中脱逃,所有看守人员尽数被杀,司徒锋闻讯后大惊失色。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思量:
谢英豪被囚禁折磨十余年,功力不复当年,形同废人,绝无可能自行挣脱那北海铁精的锁链,更遑论击杀他精心布置的守卫。
定然是有人相助。
他亲自快马加鞭赶到那悬崖谷底,仔细查验现场。
死者身上的伤口虽然凌厉,却并非谢英豪成名绝技无极剑法所致,反而透着一股奇诡狠辣的劲力。
其中几处致命剑伤,走势飘忽,劲力吞吐方式,竟让他隐隐感到几分熟悉。
有七八分游龙剑法的影子,却又似乎融入了别的什么,更为精妙难测。
司徒锋的额头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猛地想起,女儿司徒雪和女婿乔华清此前外出游历,说不定恰巧经过玉翠峰。
“难道……真是他们救走了谢英豪?”司徒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如果真是这样,雪儿必定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世。”
“那我十几年的谋划,岂不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
无论如何,必须未雨绸缪。
谢英豪既然脱困,无论他恢复几分实力,对自己都是心腹大患。
而司徒雪,这个他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如今成了关键!
“必须把雪儿捏在手中!”司徒锋眼中闪过狠厉之色:
“只要控制住雪儿,就不怕谢英豪不投鼠忌器,甚至……还能反过来逼他就范!”
他立刻唤来心腹,如此这般吩咐下去。
数日后,司徒锋的心腹快马赶到游龙山庄,恭敬求见司徒雪呈上司徒锋的亲笔信。
信中言辞恳切,称《游龙神功》已参阅完毕,让司徒雪速回盟主府取回秘籍,以免日久生变,同时表达了对女儿的思念之情。
司徒雪看完信,心中冷笑连连。
她如今已知晓全部真相,怎会再相信这杀母囚父的仇人?
她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面上露出为难之色。
就在此时,华清缓缓开口:
“有劳回去禀告岳丈,雪儿近日身体不适,已有孕在身,实在不便长途跋涉。”
“将由小婿前往代为取回秘籍。”
司徒雪一愣,看了一眼华清。
心腹回去后,将情况一五一十告知司徒锋。
司徒锋听完,脸色阴沉如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寒光闪烁:“有孕在身?哼,倒是会挑时候……”
“无妨,既然乔华清愿意来,那就先把他拿下!”
“只要捏住了乔华清,不怕雪儿不乖乖就范,届时也能让谢英豪那老东西束手束脚。”
不久,华清依约来到盟主府。
司徒锋亲自出迎,热情无比。
当晚更是设下丰盛宴席,召集数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作陪。
席间众人轮番向华清敬酒,言辞恳切,极尽赞誉,意图将他灌醉。
华清来者不拒,酒到杯干,显得豪气干云,心中却冷笑连连,早已看穿司徒锋的伎俩。
果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司徒锋见华清看似已有七八分醉意,便对侍立一旁的心腹使了个眼色。
下一杯斟满的美酒中,已然混入了无色无味的“软筋醉”。
此药药性极烈,能让人内力暂失,筋骨酸软,任人宰割。
华清接过酒杯,千机立刻在他脑海中报警:
“老大,酒里有料,是软筋醉!”
“不过,我已经偷得解药了。”
华清听后面色不变,仰头饮下。
散席后,华清故意脚步虚浮,由两名仆人搀扶着回到客房休息。
进了房间,待仆人走后,他便吃了解药,将身体里的软筋醉的药性中和殆尽。
他假装酣睡,耳听八方。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听得门外并无异动,便悄然起身。
取出那份司徒锋归还的游龙神功秘籍揣入怀中,轻轻推开房门,欲要趁夜离开。
然而,房门刚一打开,便听到苍老的声音响起。
“乔庄主,夜深露重,这是要去哪儿啊?” 守在外面的是两位长老,他们奉命看守,以防万一。
华清早有防备,身形一晃,如游鱼般滑开,避过掌风,冷笑道:
“岳丈盛情招待,小婿感激不尽,忽然想起山庄还有急事,想要赶着回去处理。”
“乔庄主,不急在一时嘛,夜深了,安心睡吧!” 两位长老言辞恭敬,神态却极为蛮横。
华清剑眉一斜:
“得罪了。”
他抓起宝剑,但长剑并未出鞘,只是以带鞘长剑朝两人打去。
数招过后,他窥得一个破绽,剑鞘疾点,正中一位长老的腕脉,那人闷哼一声,手臂酸麻垂下。
另一长老见状大惊,攻势更急。
华清急于脱身,身形一转,无极神功的基础心法悄然运转。
身法陡然加快三分,轻易绕到其身后,一掌拍在其背心。
噗——
那长老向前踉跄几步,一口鲜血喷出,已然受了内伤。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他们明显感觉到,华清所用的身法和内力,绝非纯粹的游龙功。
那中正平和却又后劲无穷的特性,分明与二十年前谢英豪的独门神功有几分相似。
华清不再纠缠,身形一纵,如大鹏展翅,迅速消失在盟主府的亭台楼阁之间。
两位长老知追不上,急忙赶去禀报司徒锋。
“盟主,那乔华清……他跑了!”
司徒锋此刻尚未安寝,闻言猛地从椅子上站起:
“什么?你们两人联手,竟拦不住一个喝了软筋醉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