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分钟42次的心率明显过缓,他眉头紧锁,意识到情况比预想的更严重。
从急救包中取出血压计,熟练地将袖带缠绕在黄予星上臂,充气加压。汞柱缓缓上升又下降,\"80\/50\"的读数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低血压意味着可能存在内出血或其他严重创伤。他迅速翻开黄予星的眼睑,瞳孔对光反射微弱,进一步验证了脑损伤的可能性。
\"不能再耽搁了。\"姜源杰自言自语道。
他取出消毒棉球,用医用酒精浸湿,仔细擦拭黄予星额角的伤口。
伤口约3厘米长,虽不深但边缘不整齐,需要缝合。
他戴上乳胶手套,从针线包中取出手术缝合针和可吸收缝线。
在这种环境下,他选择了间断缝合,每一针都精准穿过真皮层,间距保持在5毫米左右,确保伤口能均匀受力。
处理完外伤,姜源杰开始关注更危险的内伤。
他取出便携式血氧仪,夹在黄予星指尖,屏幕显示血氧饱和度只有88%。这意味着患者存在低氧血症,必须尽快补充氧气。
他从急救包中取出简易氧气瓶和鼻导管,将氧气流量调节到2升\/分钟,轻轻将鼻导管插入黄予星的鼻孔。
郭靖恺说道:“把黄予星简单处理一下,然后所有人先跟我回庄园,家里还有点事情,王昊洋当家我实在不放心。”
“你怎么想的,让那家伙当家。”韩子琴说,“你们512真没人了是吧。”
郭靖恺摇摇头:“主要是家里边的情况,也就王昊洋搂的住场面了。”
韩子琴说道:“那刚才那些人嘞,你就这么把他们放过了?”
郭靖恺解释说:“我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但是,我一个人,拦不住那么多呀,反正这么一路接触下来,我可以肯定,把泥鳅这三十万大军吃掉,不是什么问题。”
“吃掉?”杨轶看向郭靖恺,“你什么章程。”
郭靖恺说道:“已经全部调查清楚了,泥鳅的三十万大部队,目前我们能看的十万营兵,是归属于两个统领掌管的,这两个统领,一个现在关在庄园里,一个在宋雨知的忽悠下,调走了五万精兵,暂存在特训营。
现在在城市里屠城的人,大概有不到五万,这些人是泥鳅的亲兵,这些人只能硬来。
剩下的,应该全部都是泥鳅的后背资源,也全权归属三东掌管。我有办法拿下三东,让泥鳅重回一次光杆司令。”
“理想很好,但是你刚才不是说,局长要强攻吗?”韩子琴说。
郭靖恺低下头:“这就是唯一的问题了,我只能通过512的方式吞掉着三十万大军,但是这种方式,名义上绝对是不被局长允许,所以,我们根本没有什么办法阻止局长的行动。”
杨轶嘟着嘴:“好吧,每次都是这个问题,每次不仅要对付敌人,还要想办法应付自己人,这可能就是天妒英才吧。”
。。。。。。
暮色裹挟着潮湿的寒气渗进砖缝时,清冬用冻僵的手指拧开斑驳的铁门。
铁锈混着霉味扑面而来,墙角的苔藓在昏暗中泛着诡异的灰绿色,顺着墙根蜿蜒攀爬,像极了他们摇摇欲坠的希望。
这栋废弃校舍的走廊里,积水在坑洼的水泥地上聚成黑黢黢的水洼,倒映着头顶忽明忽暗的灯泡,将三人的影子拉扯得支离破碎。
\"吱呀——\"推开木门,门板内侧的破洞用硬纸板勉强糊着,冷风顺着缝隙钻进来,卷起墙角成团的蛛网。
清冬踉跄两步,膝盖重重磕在床沿,弹簧床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整个人瘫倒在凹陷的床铺上,迷彩外套下的脊背硌着凸起的弹簧,潮湿的棉絮贴着皮肤,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军绿色的床单上散布着褐色污渍,不知是霉斑还是干涸的血迹。
铭冬单脚勾过锈蚀的铁椅,金属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
他扯下脖子上的脏毛巾,狠狠擦了把脸,露出眼底青黑的阴影。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背上剥落的漆皮,\"居然失败了。\"
沙哑的声音混着叹息,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窗台上的搪瓷缸里积着半缸雨水,漂浮的落叶随着呼吸轻轻摇晃。
润冬倚着门框,看着墙面上歪斜的\"为人民服务\"标语。
墙皮大片剥落,露出底下斑驳的红砖,像极了他们千疮百孔的处境。
他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抽出最后一支烟点燃,火光明灭间,映得他下颌的胡茬泛着青白。
烟雾缭绕中,楼下传来铁门开合的声响,混着拖沓的脚步声,是大部队回来了。
最先出现的是老头,佝偻的脊背几乎弯成九十度。
他怀里抱着褪色的蓝布包,白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浑浊的眼睛布满血丝。
身后跟着缩成一团的小孩子,灰扑扑的脸上只有眼白是干净的,指甲缝里嵌满黑泥。
双胞胎兄弟沉默地并排走着,哥哥肩头的补丁又添了新的裂口,弟弟攥着破旧的公文包,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楼道里弥漫着压抑的死寂,只有鞋底蹭过积水的\"啪嗒\"声。
老头经过润冬身边时,苍老的手在门框上短暂停留,喉结滚动却什么也没说。
小孩子突然打了个喷嚏,细碎的水珠溅在墙上,惊飞了角落的蟑螂。
双胞胎兄弟的影子在墙上重叠又分开,随着他们走进隔壁房间,木门发出垂死般的呜咽。
润冬碾灭烟头,火星溅在潮湿的地面上,瞬间熄灭。
清冬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军装领口散开,露出锁骨处结痂的伤口。
铭冬从床底拖出铁皮箱,翻出半袋压缩饼干,包装纸因受潮变得绵软。
\"吃点?\"他把饼干掰成三块,碎屑落在床单上,立刻被潮湿的布料吸了进去。
窗外传来闷雷滚动,豆大的雨点砸在锈迹斑斑的防盗网上。
清冬盯着墙角渗水的痕迹,水痕正沿着裂缝缓缓蔓延,像某种无声的吞噬。铭冬把饼干渣倒进搪瓷缸,兑上半缸雨水,搅拌成浑浊的糊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