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亮了起来,晨光照耀着这座染血的城市,城内再次喧嚣起来,多出来的喧嚣是我的人扫荡商铺和抓捕大夫、工匠造成的。
随着时间推移,城内居民还是陆续走出家门,观望和好奇是主旋律,不过我依旧没打开南门,其他城门的情况还不清楚,我也没去问,他们也没有过来通报。
“那个小子怎么看着很眼熟?”雍闿问我。
我随着他的目光往一边看去,轻声回答:“哦,舅父,那是孟虬,我让他跟着我的亲卫队,锻炼锻炼。”
“他怎么长这么高了?!比同龄人高两头了吧!”
“虬儿,过来,见过舅爷!”
孟虬一直跟着狂象士部队,他会用弩,也会用长武器,不过这次成都之行,亲卫队并没有参与什么直接的战斗。他走近了,站在我面前,做了一揖:“见过舅爷,见过父亲!”
“不错,不错,果然上阵父子兵!虬儿可曾记得我?”
“我记得舅父来过庄子。”
“下去吧,一会就有的忙了!”我吩咐道。
“比你小时候长的都高大!”雍闿还在感慨。
我对孟虬并没有什么感情,对于突然多出来的儿子,我没有特别的感觉,对他还不如青溪和其他女子生的小娃感情深,不过想起花腰,我还是尽量照顾他的,只要想起他并且有空就去看看他,随便跟他聊几句,这已经比这个时代大多数的父亲做的多很多!
孟铁和革旦依旧没回来,成都城内的商铺好多好多,有好几条长街整条街都是商铺,城内的大夫也很多,工匠更多,许多家庭都靠手工业过活,城内还有规模大小不一的工坊,工坊主就是原始的资本家,靠压榨工人血汗积累资本!当然了,有的工坊主用的全是买来的奴隶,这样的工坊主不是资本家,他们是奴隶主!
我的搜刮队没回来,但别人来了。
先是高定偷偷来了,他把我拉到一边,轻轻问我:“老弟,我代表大家来问问,我们能不能把军营内的守军给瓜分了?”
“大哥,咱事先不是说过了嘛,你们五个控制好军营,只收他们的武器装备,军营里的物资都随你们拿,你们自己分好就行,可这军营里的人可不能动!”
“为啥啊?”
“军营里的人要交给赵云,如果你们把降兵都分了,咱们的功劳可就要打折扣了,再说这些降兵大多是成都城内外的人,你们带走了,他们也不会真心归附,需要很多精力和时间才能掌控他们,最主要还是那样会抵消了我们拿下成都城的功劳,刘备和诸葛亮都会觉得我们是贪婪野蛮之辈!”
“好吧,我去跟他们几个说说!”高定离开了。
之后是成都东门处的刘胄,最后是西门的冬逢,他俩来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想要去扫荡一下成都官吏的府宅,北门的李求承没有来,不过我猜李求承十有八九向刘胄或者冬逢表达了同样的想法,他们觉得没有吃够,富户和商人带来的财货人口并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他们还想要更多,人类的贪婪是没有底线的!
同样的我也拒绝了他们的要求,他们三个的危险度最低,收获却不少,动成都官吏是不理智的,那些都是赵云、诸葛亮、刘备的菜,我们要是吃了,一定会被反噬的!地盘和人口当然是刘备他们想要的,但人才和官僚系统更重要,毕竟地盘和人口相对来说容易获得,人才和完整的官僚系统可就难获得多了!
我宽慰刘胄和冬逢,后面等刘备入主成都城必然会有额外的奖赏的,要忍住,吃太多我们可消化不了!
等最后来冬逢走后,又过了半小时吧,孟铁带着大批的货物回来了,各种货车和牲口驮着各种各样的物资,有不少武器,甚至有甲胄,最多的还是粮食,据孟铁报告,不仅仅是粮商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其他的商人也囤积了不少粮食,大家都觉得未来的战事无论如何发展,粮价必然上涨,战争中粮食消耗是巨大的,这么说吧,没有粮食战争甚至都打不起来,这样的例子在历史上不胜枚举!
最奇怪的战利品是一批奴隶,没想到成都城内还有奴隶买卖,孟铁告诉我,这些是战俘,是在和刘备郡对抗中抓到的俘虏,刘璋并不敢用,用不愿意让他们白白浪费粮食,他暗地把战俘卖掉,而商人就偷偷低价收进来,而且没有出卖。我猜测商人是在等,如果刘备赢了就拿这些战俘去换取刘备的好感,如果刘璋赢了,就把这些奴隶高价卖掉,毕竟战争过后壮劳力必然会稀缺起来。
我考虑了一下,对雍闿说道:“舅父,这些都归你!”
“给我,给我干嘛?”他有些惊讶。
“你都收下就好,你才是成都城破的关键,也该是你的奖赏,再说了,我收下这么多财物其他人会眼红的,毕竟他们收拾了富户和商人,我这却把商铺给扫荡了,他们心里会有不平,可如果是你拿了就没问题了,他们的向导可是你借给他们的,他们要承你的情。再说......”我停顿了一下。
“再说什么?”
“再说,你损失很大,需要补充,舅父你要补充力量,你有足够的力量,我们以后才能做更多的事!”
“好,我信你的,你脑瓜子可比我灵活多了!”
“还有,舅父你可知道这姓牛的商人是谁?他暗地里收了这些战俘。”
“我当然知道,姓牛的又敢收战俘的只有一个!”
“嗯,据报他城外庄园里还藏着几百战俘,城内这些也只是没来得及运走而已。舅父,等一会我们去拜见了赵云,你立即带人去那个庄园,把那几百战俘也给抢了,我会派一队重步兵和一队弓弩手跟你一起去,要快!”
“好!可霸占这些战俘会不会惹恼刘备,毕竟这些都是他的人?!”
“不怕,你诚心待他们,那些始终不肯降服的就送回去,那些愿意投靠的你就收下,刘备也说不出什么,你要想想他们可是被我们给解救出来的,否则他们还是奴隶呢!”
他们的命运就被我们三言两语给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