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阳天人脸上笑容不变,可心中却已经暗暗咒骂起来。
剑修的脾气向来是诸修当中最硬的。
说一句食古不化,恐怕都是抬举他们。
这又是为何——
太白剑派敢拉着诸多剑道小宗,成立所谓的剑盟,正面跟天剑山对着干的根本缘故。
干就完了。
这是剑修修行的第一宗旨。
午阳沉吟了一会儿,试图将三人都迎入大殿之内,有什么话关起殿门来好好说。
可阮鸿宇似乎脚下生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冰冷的太白星光折射十二重变化,如同数不清的银白剑炁沉浮,直叫人看的双目生疼,不敢直视。
阮鸿宇身姿挺拔,如一柄出鞘的绝世神剑,剑意凛冽,牢牢锁定着整个迎宾台,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之势。
午阳见状,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一点一点的消失。
阮鸿宇这等强硬的姿态,着实是让他脸上无光。
他不由得看向一旁的伏朗和苏星阑。
可两者看着他,并未开口,反倒是后撤半步,稍稍落后阮鸿宇表明了今日一切都以他为先。
往日。
三宗联盟上面还有个天剑山挡住。
如今天剑山被打残了,你一个少辰派还有什么资格拽?!
午阳的面色彻底难看起来。
他冷哼一声,脚下一顿,七颗烈阳凝成的宝珠虚影浮现在周身,一股浩大炙热,如日中天的至阳力量意境浮现。
大日悬空,宝镜高悬,煌煌威光!
“既然阮宗主如此不好说话,那本座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阮鸿宇不语,只是周身沉浮的银白剑炁沉浮,更加锐利的恐怖锋锐之感浮现。
“说!”
他依旧那般的言简意赅。
午阳平静道:“路道友之事,实非我等愿意所见。”
“原阳之过,我等心中门清,也没有半分包庇之意。”
“他现如今已经被我亲自下了封印,打入陨日渊中的地牢之内,此生都不能得见天光,还要受百种刑罚,直至死去。”
“如此,道友可满意?”
话音落下,铿锵有力,可见午阳之公正。
少辰派诸多门人弟子行列之中,却传来一道道倒吸冷气之声。
“掌门,这是否……太重了些啊!
一女修自众人中走来,眸带泪光,身形娇弱,踉跄着走到了午阳身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女修语气柔弱,长跪不起,悲声道:“掌门,我夫无辜啊!”
这少辰派的门人还未出声。
不远处瞧见这一幕的苏星阑,倒是罕见的挑了挑眉心道一句好家伙——搁这演上了是吧!
午阳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女修,也是来了怒火,朝着旭阳吼道:“拉出去!”
旭阳真君已经接受了宗门对于自己这位亲传弟子的处罚,如今在宗门会见贵客如此重要的场合之下,自己这弟子之妻冒出来搅和事,脸上也是无光。
他上前一步,法力一摄,女修便什么都说不出来。
做了此事。
旭阳转过身来,朝着阮鸿宇三人微微躬身,脸带歉意,“抱歉,是我管教弟子不严!”
阮鸿宇并未出声,而是看向午阳,徐徐说道:“不够。”
“什么不够?
午阳天人一愣。
阮鸿宇眸光渐渐冷了下来,一字一顿道:“原阳,交给我宗处置。”
“不行!”
旭阳猛地开口,怒道:“我宗已经处置了原阳,其结果到底也是一个死字,阮宗主为何还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
一声冷哼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磅礴的紫绛雷光。
一直未曾出声的伏朗终于开口,坐在雨工背上,居高临下,目泛紫光,冷漠地看着旭阳真君,一股无形的威压便轰然落下,将旭阳真君的身形都压了下去,身下的白玉迎仙台也呈现了龟裂。
噗呲一声。
旭阳真君吐出一口金血,气息当即萎靡了下去。
他这一受伤,旁边被他法力摄取的那女修便解开了束缚,瞧见这一幕,不由得惊声尖叫起来,一边叫还一边吼了起来。
“紫霄道就这样欺负……”
暴虐的雷光再度浮现,紫霄神雷化作的电蛇,朝着那女修直扑而去。
“聒噪!”
伏朗一声冷喝,如同九天惊雷炸响!
那紫电尚未及身,恐怖的威压已让那女修声音戛然而止,面色惨白如纸,浑身瑟瑟发抖!
“伏道友!”
午阳见状,心道一声不妙,便屈指一弹,周身七颗宝珠之中飞出一颗,飞速涨大,化作烈阳,绽放朵朵金焰,如盛开的金莲。
轰隆——!”
紫电狠狠撞在烈焰金莲之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午阳天人后退半步,气息有一刹那的波动。
反观伏朗……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雨工背上,姿态悠然,紫雷道道落下,犹如一只只奔腾跳跃的雷兽,在朝着四面八方放着威光。
伏朗冷眸如电,字字如刀,既是对午阳说,也是对那女修说。
“不知死活的玩意儿,这便是你少辰派的年轻俊杰吗?”
午阳天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这女修乃是原阳的妻子,同时也是他赤阳一脉某位实权长老的嫡系后辈。
平日里素来偏袒,导致其养成了这等不知所谓的性子。
但……
伏朗此话说的也太难听了些吧?!
午阳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周身七颗宝珠便大放光芒,散发无穷的光与热,金色的光焰浮现万千,将半边天穹都染成金色,其中可见万千奇异火兽浮空,如海似潮,汹涌磅礴!
浩瀚霸道的至阳之力,如潮水一般地朝着伏朗激荡而去!
“伏道友,此话说的未免也有些过了吧?”
“你都做出这等子事了,难道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阮鸿宇将话头接了过去。
亿万银白剑炁骤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
虚空之中那一道道太白星光落下,仿佛有无数无形利剑出鞘,凛冽的剑意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席卷整个迎宾台!
……